飞雪,愁云,舒鼎等人狼吞虎咽般吃完那名看押者送上的清水与馒头。路谦和萧遇两人各自吃了一盘,只觉肚皮里还是空荡荡的,厚着脸皮又朝那名看押者要了一盘。
那名看押者刚开始并不理会路、萧二人。路谦嚷嚷着道:“久闻风来渡的人热情好客,闻名真是不如一见啊,果真风来渡的人如此的好客,让客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呵呵,这样的好客方式果真还是第一次见。”说完不住地摇头。
那名看押者听完路谦这带着讥讽的嘲笑,心中如同堵着一块石头,怒目而视,额头青筋凸起。“我们风来渡的人对待客人,那必定很热情,但是对于我们的敌人嘛。”他朝五人凶狠狠地扫了眼,“哼哼,别说肚子填不饱,就是连水也配不上喝一口,我们南枯首领对你们已经是法外施恩了,你们居然还不领情,还大放厥词,指责我们风来渡的不是,真是不知好歹。”
路谦觉得这名看押者说出的话有些好笑,忍不住地想与他理论一番,先不管能不能理论出一个结果,至少可以过一下嘴瘾。
“好笑啊,真是好笑啊。”路谦摇头晃脑般地说道。
萧遇虽然明白路谦的用意,还是故意地问:“有什么让你觉得好笑的。”
“都说风来渡的人讲究恩怨分明,我们与他们素来没有新仇旧恨,也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的就成了他们的敌人了呢?你们说这还不可笑么?”路谦朝飞雪看了一眼,“飞雪姐姐,你说可笑不?”
飞雪早已看穿了路谦的心思,忍不住地摇头,把自己还剩的一个馒头装在盘子里,双足只是轻轻一夹盘子的边缘,双腿往后向上一踢,只见那装有馒头的盘子在空中旋着圈地朝路谦飞去,路谦身子朝前一探,一招鱼跃冲顶,接住了飞雪踢过来的盘子,那盘子兀自在路谦的头顶转了好几圈,然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路谦见盘子中雪白的馒头,兀自咽了一口水,然后又是轻轻地一顶,只见朝上飞起的馒头落在路谦胸口,路谦把胸口用力地朝上一挺,那馒头便弹起落到他的嘴边。
“就算死,我也不当饿死鬼。”路谦说完,囫囵地吃了起来。
飞雪见一旁被渔网缚着双手的萧遇眼巴巴地瞅着正在大口朵颐的路谦,心知萧遇肯定也没吃饱,于是朝那名看押者说道:“喂,小哥,再给我们送一盘馒头来,就算我们是你们的敌人,那也得让我们吃饱啊,吃饱后在跟你们比试,就算是我们输了,你们也才赢得光彩么,你们风来渡的人一向不是最敬重英雄么。如果我们都空着肚子和你们比,你们就算赢了,那也胜之不武啊。”
那名看押者思索片刻,觉得飞雪说得有道理,南枯首领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谁敢轻举妄动,便砍了谁,也没说要饿死谁啊。再说风来渡一向民心淳朴,就是在街上见只流浪猫流浪狗也得喂上一顿饭,更白说眼前是活生生的人了。只是,近段时间,那只突如其来的血魑把镇上的人搞得神经兮兮,人心惶惶的。
他和另一名看押者耳语了几句,于是又到厨房里去给飞雪端来了一盘馒头。
吃饱喝足以后,总该是要干点什么。愁云暗自调整气息,身子里一股暖流悬在丹田,那股暖流如同一个鸡蛋大小的球体一般,软软滑滑的。有时候又像一朵棉花一样,轻轻盈盈地飘浮在体内。
他双眼紧闭,脑子放空,如同进入冥想一般。一心驱动着这股暖流,让它流入周身四肢百骸之内。
当这股暖流进入到手碗时,轻轻地一挣,手碗上被缚着的酒杯大小的渔网绳,随着“噗呲”一声便被崩断。愁云趁那两名看押者不注意的时候,解去了身上被缚着的绳索,又帮飞雪,舒鼎,萧遇,路谦等人解开了绳结。
他们五人蹑手蹑脚准备逃走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袭来,飞雪的耳音极强,听得这强大的气息是从柴房后面发出来的。
那两名看押者也察觉出了异样,两人双手按住剑柄,朝飞雪怒目而视。一名看押者喝道:“往哪里逃。”说着拔剑而起,朝飞雪劈去。
飞雪正准备提醒他柴房后面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时,已然来不及。见他朝自己劈来,剑势猛烈,不留丝毫余地。如果自己受上这剑,非死即伤。
飞雪右足一点,朝左倒跃,避开了那名看押者的一剑,只见他劈出的这一剑在空中急转方向,剑尖从飞雪喉头处滑过,幸好飞雪轻功不错,否则她的脖子上必然会被那名看押者的这一剑刺上一个窟窿。
那名看押者见一击未中,调整姿势又展开新的攻势。他出招的剑术毫无章法,一味地猛劈猛刺,飞雪展开轻功,左闪右避,最后轻飘飘地落在房梁之上。
那名看押者转身又是一剑横劈。然而,这一剑并没朝自己预想般的那样劈中飞雪,而是劈在了横梁之上,他劈出这一剑用上了全身力气。谁知他击中横梁时,横梁如同一团棉花般,非但没有被他的剑力所伤,反而被一股剑气反弹回来,击中在哪名看押者的身上,他就像是被人踢了皮球一般,圆溜溜地朝柴房后墙滚去。
那名看押者的身子撞在墙上以后,居然没有掉落下来,就像是有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把他吸附在墙上一般。
众人均敢惊奇,一时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只见那名被吸附在墙上的看押者面目狰狞,恐惧痛苦之色剧增。
他的后背被吸附在墙上,身子动弹不得,只见他手舞足蹈,发出声声哀嚎。
片刻过后,“砰”的一声,他突然从后墙上被弹了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见他的背上已被掏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五脏六腑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吃了一半。
众人围了过来,一见这个窟窿,个个瞪圆了眼睛,心中暗暗吃惊。另一名看押者按住剑柄的手抖动不停,面色苍白,额上的汗珠不住地滑过脸颊掉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那名看押者从昏厥中醒了过来,断断续续地说道:“快......快......快跑......血......血魑......”话还没说完,喷了口鲜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众人纷纷抬头朝他刚才被粘在上面的那堵后墙瞧去,只见墙上的那个窟窿更大,足足有一个面盆那么大。
窟窿四周布满了鲜血,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被鲜血染红的窟窿中喷将过来。
飞雪等人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缓缓地朝柴房门外退去。
路谦在往外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那名手按剑柄的看押者身上,他回过头来,见那名看押者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站在原地无法动弹,裤裆处湿了一大片。
飞雪一声喝令:“还不快撤,等着从背上给掏个窟窿么。”随着这声喝令,路谦一把揪住那名看押者,像拎着一只小鸡一般朝柴房外飞奔而去。
飞雪等人刚逃出柴房,轰隆一声,那柴房遽然坍塌。
众人心神未定,继续发足向前狂奔。这时月光格外皎洁,散发出冷冷的光芒,然而这光芒就像一把利剑所发出的冷冷寒气。
这时,一具庞大的身影犹如一团乌云般遮挡了撒向大地的月光,飞雪等人纷纷被笼罩在这团阴影中。
飞雪和愁云转过身来,只见一个庞然大物矗立在眼前,那怪物头上长满了菱角,手臂有一根柱子那么粗,青面獠牙,虎背熊腰。嘴里正“吧嗒”“吧嗒”津津有味地咀嚼着那名看押者的脏腑。
飞雪等人站在他面前就像一群蝼蚁般大小,那如同水管粗的鼻孔里“噗呲”“噗呲”喘着的粗气,便可以把他们吹飞到几丈开外。
飞雪扯了一下愁云的衣角,问道:“云哥哥,这就是血魑?”
冷冰冰的面具下,愁云长吁一口气,步子朝前挪了一小步,张开双臂,本能地护着飞雪。然后答道:“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雪儿,你站在我身后,等下如果有什么不测,你只管拼命地朝前奔跑,千万不可回过头来。”
飞雪也朝前跨了一小步,挽着愁云的手臂,翘着嘴说:“不,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路谦把那名看押者放在一边,只见那人如一团烂泥般怎么也提不起劲来。这时见那怪物从一旁随手拎了一个人,无所顾忌地吃了起来。
众人都明白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与那怪物拼个你死我活了。
路谦从背上取下剑来,把剑鞘扔在一旁,纵身而起,跃到哪怪物头顶,使了一招从天而降。那怪物并不理会,路谦眼见剑尖快要刺入那怪物的头皮时,只见那怪物头顶的菱角突然张开,菱角里长出一朵血红色的玫瑰花,那花开得鲜艳欲滴,灿烂无比。
当他定睛细看时,那朵鲜艳的玫瑰花中不知何时伸出一只手来,手掌变化繁复,轻轻一横,便把路谦拦腰给甩了出去。
路谦从地上爬了起来,举剑朝那怪物正面劈去,正跃到空中时,听见萧遇也提剑攻了过来,“路兄你攻它左盘,右盘让给我。”
二人左右夹击那怪物,飞雪,愁云,舒鼎三人也飞身跃到哪怪物面前。这时从苍穹中突然有一个声音瓮声瓮气地说道:“这么多人围攻我一个,还好意思自诩什么绿林好汉,江湖英雄,真让我们这些武者感到羞耻。”这声音不是从别处传来的,正是从哪怪物的血盆大口中说出来的。
众人见这怪物尽能张口说人话,吃惊更是不小。
飞雪嚷道:“你究竟是何物,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不觉得更让人恶心,羞耻么?”
“哈哈哈哈。我就是我,你不配知道我是谁?准备受死吧。”语音未甫,从地上拾起一片瓦砾朝飞雪扔了过来,只见那怪物轻轻地一抛,劲势之急,非同小可。
飞雪侧身避过,那瓦砾径直朝一颗大树钉了过去,击中那棵大树,那大树一击便倒。
飞雪和愁云心道:“这家伙的劲道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