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伟摁住李厚道的枪口,向他摇摇头,示意在自己家里千万不要动手,先看看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孟红冰已经从半开着的窗户里看见了他们人头晃动的样子,她举起手枪,对着窗户冷笑着:“紫雪,姐姐来了,你还不出来迎接一下吗?”
李厚道向孟紫雪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去.
孟紫雪没有听他的,放下枪,从容地走了出去,脸上现出亲切的笑容:“姐姐,你怎么来了?”
看到妹妹,她的满腔思念立刻化为冲天的怒气。孟红冰勃然大怒:“死丫头,你果然在这儿?”她走过来,挥手就要给妹妹来个大嘴巴.
她还没等动手,李厚道在紫雪的身后伸出枪口,顶在她的下巴上:“死丫头,你果然来了。”他是学孟红冰的语气,不过是变的油嘴滑舌了一些.
孟红冰虽然被枪口顶着,却不示弱,也把枪指向李厚道的脑袋,俩人僵在那了.
王山槐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家里会潜藏着****,更没想到,这些要命的****还是自己的二哥带来的。他还没有扑向母亲的怀抱,就发现事情不妙了.听到孟红冰的厉声怒骂,他立刻伸手掏枪.可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韩金柱的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枪套,而韩金柱手里的盒子枪也已经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并且警告他:“别动,再动就叫你脑袋开花。”
王山槐也不是个善茬,****的特勤队长也不是饭桶能干的,虽然被枪口顶着,他的右肘猛力一抬,击打韩金柱的左胸,这一肘打的韩金柱闷哼了一声,疼痛难忍感觉肋骨都被打折了.王山槐的左手就势抓住了他手里的盒子枪,自己的右手毫不怠慢地从枪套中掏出了左轮手枪,顶在了韩金柱的脑袋上.
李厚道用眼睛的余光看见龙得水在大门口不知所措地晃荡呢.他高声骂了起来:“龙得水,你******看热闹呢?赶快拿他的枪。”
龙得水也看见了王山槐挂在马背上的卡宾枪,连忙跑过去,摘下枪,顺手张开保险,顶上子弹,把卡宾枪指向了王山槐的脑袋。在双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里,谁也没有注意一个老实巴交的山村小子,竟然把美式的冲锋枪摆弄的如此娴熟。
院子里虽然没有硝烟弥漫,但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王山槐这个时候自己人单势孤,光棍不吃眼前亏,还是不弄出人命来好。他大声问:“娘,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真的私通了共匪?”
王山松从知道弟弟当了***军那天开始,就知道这事要不好,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把目光投向了母亲。
老太太倒是镇定自若.她缓慢走上前来,挪开王山槐顶在韩金柱脑袋上的枪口:“听娘的,放下枪,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她又来到孟红冰和李厚道的身前,把孟红冰的枪口压下来,给她插进枪套:“挺俊个大姑娘,拿刀动枪的多不文雅,快放下。”
又把李厚道的枪口挪开:“厚道啊,不是娘说你,你是个爷们,怎么能和人家姑娘家一般见识呢?再说,一个是你的兄弟,另一个还是你们孟医生的姐姐不是?你可不厚道了啊。”
王山槐听了娘的话,仔细打量厚道,又惊又喜地说:“二哥,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还当了****?为啥不去投奔****啊?”
李厚道对兄弟的话既嗤之以鼻又痛心疾首:“老三啊,你二哥虽然跟了咱姑父姓李,可我们毕竟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你投降了***反动派,二哥绝不能走你那条路。老三啊,脱了你那身黄皮,回到革命队伍里来吧。”
王山槐是个意志坚决的反动派,岂能被二哥的这几句话轻易打动。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笔挺的军装,半是炫耀,半是规劝地说:“二哥,这****的军服,皮鞋总比你们****的土黄布,破布鞋强多了吧?只要你投降,我保证不出半年,你就能提个少尉。”
厚道冷笑:“老三啊,你二哥名叫厚道,绝不会做出对不起祖宗的事。”
孟红冰气急败坏地说:“就他还厚道?连我们****士兵的裤头都扒,真白瞎了他爹给他取的这个好名字。”
孟紫雪劝阻到:“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孟红冰又要掏枪,想了想,又把手拿开了:“你先给我闭嘴,我还没说你呢.死丫头,偷偷摸摸和他私奔了,你是不是以为咱们再也见不着了?哼,共产党有什么好,让你死心塌地地跟他们走?”她指着曹伟训斥到.
孟紫雪也不示弱:“***有什么好?你不是也死心塌地地跟他们走了吗?”
老太太阻止了她姐俩的争辩:“你们啊,都听我说,今天是我的两个儿子回家来看他娘,你这个姐姐来看望自己的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谁也不要再争来吵去的了更不许拿刀动枪。山槐呀,听娘的不?”
王山槐左右为难,他哥哥山松在身后捅了他一下,他只好万般无奈地点点头,他用手指着曹伟几个人,告戒到:“今天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明天离开梨树沟,我和你们一定分个你死我活。”
李厚道接茬到:“对,要不是看咱娘的面子,我现在就把你绑了,你和她肯定活不到明天。”
老太太显得格外高兴:“好,那就听我的。山松啊,杀大公鸡炖蘑菇,把昨天打的野猪肉都拿出来,告诉你媳妇,闷他一锅大米饭,今天是我老太太六十大寿,要好好招待你们。”
一场刀光剑影的龙争虎斗就这样在老太太善良而诚恳的斡旋下烟消云散了,虽然当事的双方还在怒目相向,但是出于对老太太的尊重,还是咬牙切齿地暂时偃旗息鼓了.
王山槐从马背上左一样右一样地卸下给娘和家人买的东西,孟红冰也把自己的包裹拿了下来,提进了老王太太的屋里,然后出来对王山槐说:“去给我打点水,我要洗把脸.这一路风尘,把脸都吹坏了。”
王山槐给她打来了洗脸水,放到一个站立的树桩上,孟红冰拿出自己的毛巾和香皂,洗了起来。她刚洗完,正好王山红从她身边过,闻到香皂的香气,使劲抽抽鼻子,好奇地问:“孟姐姐,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孟红冰撇撇嘴:“这叫香皂,洗脸用的。你把洗脸水给我倒了,这块香皂就给你了。”
山红摇头到:“我不要.你洗脸还得我给你倒水呀?”
孟红冰把眼睛一瞪:“叫你倒水是看得起你,我还没和你算帐呢。”
山红对她的横眉立目格外打怵,知道自己惹不起她,只好乖乖地端起那盆洗脸水,给她泼到地上.嘴里不满地嘟囔到:“俺三哥怎么找了这么个媳妇?”
孟红冰听见她的不满和误会,冷笑着:“就你哥那样的,还想娶我当媳妇?做梦吧?”
掌灯的时候,饭菜做好了.老太太对山松说:“去把孟医生他们几个都叫来吧?”
山槐阻止到:“别叫,看见他们我吃不下。大嫂,你给我二哥他们每样都盛过去一些,叫他们在那屋吃。”
孟红冰倒来了兴趣:“怕什么?我倒想和共党在一块吃顿饭,听他们讲讲他们是怎样在我们****强烈的打击下逃亡的。”说完,她起身出门,来到曹伟他们的门外,喊到:“曹伟,紫雪,姐姐来了,能不能赏光在一起吃顿饭啊。”
曹伟对着紫雪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答应.
李厚道却不管那些,他在屋里接茬到:“哎呀,孟大小姐,你不要搞错了,这里是我家啊,吃个饭还用你邀请?我们能不去吗?”
孟红冰听见他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你呀?还是算了吧,别是看好了我们王队长的衣服,再起了什么歹心。”
李厚道知道她这是讽刺自己上次在县城夺枪时连那个小兵的衣服也给扒下来的事情.他可不在乎,冷笑一声:“你们队长的衣服我没看上,不过你这个女少尉的衣服倒是不错。”既然她认为自己是无赖,那就不妨无赖到底。
孟红冰哈哈一笑:“我说紫雪呀,你们****的士兵是不是很愿意扒女兵的衣服呀?”
孟紫雪恨的敲了李厚道脑袋一下:“别和她斗嘴,我这个姐姐从小就伶牙利齿,你斗不过她的。”
孟红冰又在外面喊到:“怎么?你们****的胆子就这么小吗?要是没胆子来,那就算了。”
李厚道对曹伟说:“去,今天是我娘生日,****,****在一起吃饭,给我娘过生日,这多有意思啊,怕什么?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
曹伟摇头:“我不去,我不能和***匪徒在一起吃饭喝酒,违反原则的事我不能做。”
李厚道说:“那算什么违反原则?毛主席还和******在一起吃饭呢。”
孟紫雪也说:“我也不去,这个姐姐别看比我早出生五分钟,可我从小就打怵她。”
李厚道激他到:“你们是怕了吧?连吃饭的胆子都没有了?去,酒后吐真言,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知道我们大部队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