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哪儿?”孟红冰其实听见她们头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断定,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她们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样,自己也在日夜思念的人。弄不好,她们和车站打劫的那两个****都有着千丝万缕藕断丝连的关系,但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和她们会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她的心病,她不敢,也不愿让别人知道,更不想让王山槐知道。并且,她们的车上到底是什么人?敢于让她们冒如此大的风险?所以,她避开王山槐,绕道到前面来堵住她们,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这个丫头,心思细密,行踪诡异,简直就是天使与魔鬼的完美组合。
王老太太回头往身后看去,她希望儿子这时出现,擒获这个妖精一样狐媚的女人。
孟红冰冷笑了一下:“不用看了,你的儿子他是不敢离开岗位的。说吧,你到底来干什么?车上拉的到底是谁?”
山红哆嗦起来:“是,是俺男人。”
她的哆嗦和语气的不连贯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恐与不安,孟红冰更加断定她们车上肯定有鬼。她一扬手,丢掉那束鲜花,左手在车边上一按,身子便飞上马车,还没等山红娘俩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被子,手枪就顶在了被子下的人的脑袋上。等到她看清楚被自己顶住的人时,不由的惊骇异常,惊骇之下她竟然笑了起来:“哎呀,这不是我们敬爱的曹伟曹老师吗?怎么?您什么时候脱离了共党,从ZQ跑到这东北的深山老林里娶了这样一位花容月貌的山野村姑?看来,你们共党是真的要完蛋了,连你这意志坚决无比强硬的共党分子都给山里人家当了上门女婿,哎呀,你们真是落魄了。哼,我说刚才在车站怎么会有生人认识我?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刚才这娘俩又谈什么梦,我恍然大悟,十有八九是她们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和我十分相象的人。说,紫雪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她尽情奚落着这个当年拐走紫雪,和她一起投入共党阵营却让自己独自一人去品尝失去亲情爱情痛苦的负心男人。
曹教导员此时麻药已经过劲,腿上疼痛难忍。当被子被掀开的一瞬间,他已经看清了面前的这个姑娘是谁了。这个姑娘长着和孟紫雪一样的面孔,除了衣服不一样,连生气都是一模一样的。他虽然难以动弹,但责任与使命让他决不能束手就擒,他淡然一笑:“啊,是红冰啊,两年没见,你是越来越漂亮了。都混上少尉了,看来混的不错。”
孟红冰,孟紫雪,双胞姐妹,当年ZQ女子医专的姐妹校花。共产党员曹伟年轻英俊,是这个学校最年轻的体育教师,更是许多女孩子心中追求的偶像。红冰,紫雪也像许多女孩子一样,喜欢这个英俊潇洒的男老师。当爱情悄然萌生蓬勃发展的时候,思想境界和精神追求却在如脱缰的野马自由驰骋分道扬镳。当ZQ谈判结束,曹伟完成他的使命,随****代表团北返的时候,紫雪也跟随他来到JF区红冰则加入***军统ZQ报务训练班,准备到中原大地大展身手。姐妹俩这一分手转眼就是两三年,音信隔绝,内战爆发后,孟红冰被派到新六师。紫雪则跟随华北JF区的八路军挺进东北,没想到,姐妹俩竟然在这南满小城以这种无法想象的方式互通了音讯。
孟红冰用枪口敲了敲曹伟的伤口处,她的动作看上去含有很多恶毒甚至残忍的恐怖,但是手下确实很轻的,曹伟虽然心里吓得惊恐不已,受伤处却没有感到半点疼痛。
孟红冰说:“这是在新开岭受的伤吧?知道是谁打的吗?”
曹伟嘴硬:“不是在新开岭受的伤,你管谁打的?”
孟红冰戳了他一下:“还嘴硬?我不是反应得快,那一枪就要了你的命了。”
曹伟奇怪:“新开岭战役你也参加了?这一枪竟然是你开的?”
孟红冰不回答他,恶狠狠地瞪着他:“新开岭没打死你,你现在反倒自己撞我枪口上了,这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曹伟的心里哆嗦了一下,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这个孟红冰和自己虽不是血海深仇,可也是新仇旧恨累积不断,除了自己先不仅是她的敌人,当年的爱恨情仇就足以让她下手时毫不留情了。
山红听不明白他们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个漂亮非常的姑娘眨眼间就变得冷酷狠毒,心里害怕,表面硬挺:“你,你要干什么?我喊我三哥了。”
孟红冰冷笑了一声:“不用你喊。我这里枪一响,他马上带人过来,别说你这个共党男人,就是你们娘俩,也得先抓进军法处,皮鞭,老虎凳,辣椒水先让你们尝尝。你三哥也逃脱不了干系,他的母亲和妹妹通共,他也是要治罪的。”
“啊?”山红娘俩真的害怕了。如果这件在她们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会毁灭了儿子的前程,那她们情愿出卖了这个共党的伤员,而保住儿子的前程。仅有的那点坚强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消融殆尽,荡然无存了。
“他不是俺男人。他是……。”山红到底说了实话。
“山红。”老太太当机立断的呼唤打断了她的实话实说。
孟红冰非常灿烂地笑了:“哼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还是个大姑娘,哪来的什么男人?哎,曹伟,我尊敬的曹老师,你还真有女人缘,紫雪为你不惜抛弃家庭,和她的亲姐姐反目,双双私奔。人家山里大姑娘为你竟然甘愿自毁名节,认你当男人,你说,你们共产党就是靠着这些来和我们蒋委员长争天下的吗?”她尽情奚落着她枪口下无法动弹的曹伟.
曹伟冷笑:“孟红冰,你不要污蔑你妹妹对我的感情。更不要把山里老百姓的纯朴想象的和你们***匪徒那样肮脏。”
“好,好。讲政治我不是你的对手。”她把枪口对向山红,“说吧,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山红懦懦着:“我们,我们来……,来给他治伤。”
“在哪儿?什么人给治的?”孟红冰厉言厉色地喝问。
“在车站旁的一个RB大夫给治的,花了一个金镯子呢。唉,白瞎了那个镯子。”她为那个金镯子没有落到自己手里大感可惜。
“镯子?什么镯子?”
“一个金丝嵌宝石的龙凤镯,可好看了。”
孟虹冰掳起自己的衣袖,胳臂上一只同样的镯子金光粲然:“是不是和这个一样的?”
山红看了一眼:“哎呀,就是这样的。”她为眼前的这个姑娘也有个同样的镯子而感到惊奇和诧异。
孟红冰的眼睛里立刻流出了伤心欲绝的眼泪。她收起手枪,插进枪套,脸上却现出凄惨的笑容:“这个死丫头,为了你,竟然把妈妈留下的如此贵重的遗物如此轻易的抛弃了。”她跳下马车,心里感到万念俱灰。背对着曹伟,伤心地挥挥手:“走吧,再别叫我见到你。告诉紫雪,妈妈已经去世了。她既然对你已经到了死心塌地的地步了,愿意跟着共产党走,叫她今后自己保重吧。”说完,走上山坡,消失在花草丛中。
李厚道和韩金柱在十几个***兵的追逐下,没命地跑,身后不断响起汤姆逊冲锋枪的连发射击声。虽然敌人还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但是这种盲目射击对他们的威胁也是巨大的,每一发流弹都可能至他们于死地。
“快,上山。”李厚道气喘吁吁地对柱子说。
这座山的前面陡峭壁立,险峻无比。后面则平缓连绵,林木茂盛。只要进了山,钻进树林,对付十几个匪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沿着陡峭的山坡,不知何年何月开凿了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台阶,在树林的掩映下,诡异而迷茫地通向山顶。山上有一座建于清朝道光年间的道观,叫玉皇观,山因观而得名还是观由山而鼎盛就不知道了,反正叫做玉皇山。玉皇观里供奉的是上天的那位拥有至高权力的玉皇大帝,传说他经过数万年艰难困苦的修行,终于当上了玉皇大帝,立刻在天庭开展了禁婚,禁欲政策,就是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允许结婚生子。他自己不但娶了老婆,还不实行计划生育,一口气生了七个如花似玉的仙女,这一下可把天庭闹翻了,一众男仙光棍们纷纷趋之若骛,就连天蓬元帅那样的高官,也被仙女们的美色所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到后来即使被变成了猪,也还对这些仙女们念念不忘。一气之下,恼的玉皇大帝他老人家离家出走,来到这玉皇山脚下,看到这里山青水秀,便在这里安营扎寨,重建家园。也不知他老人家到底灵验不灵验,反正那些穷苦的百姓抠抠嗦嗦攒下的两个小钱都奉献了香火,日子反倒一天不如一天,观里的道士,道姑们一个个反倒吃的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上了台阶,李厚道乐了:“嘿,我说柱子,知道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吗?这里就是兵书上说的那种地方,把枪给你,敲他几个脑袋,让****弟兄们见识见识你的枪法。”
柱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哎呀妈呀,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些该死的匪兵,追几步表示表示就得了呗,还他妈属癞皮狗的,追的没完没了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他从李厚道手里接过那支枪,把眼睛对准瞄准镜,屏住呼吸,像一个等待野兽出现的猎手,稳妥而平静地瞄向山下,耐心地等待着。
十五倍的瞄准镜,在如此短的距离内,连人的眉毛都清晰可见,这让他心里有着非常愉悦的感觉。
当第一个该死鬼的脑袋出现在瞄准镜十字线上的时候,韩金柱非常温柔地扣动扳机,“砰”子弹正打在钢盔正中的军徽上,在瞄准镜里,柱子清晰地看见了让他触目惊心且令他万难相信的一幕。
在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和爆炸力下,伴随着钢盔一起飞起来的还有红的是鲜血,白的是脑浆,黑白相间的是头盖骨和头发。他的脑袋整个被打碎炸飞了。韩金柱喃喃地说:“太可怕了。厚道,看见没,这枪的威力太大了,把那家伙的脑袋都打飞了。”
不用他说,李厚道也看的清楚。他庆幸不已:“幸亏咱们走运,这家伙要是在他们手里,咱可就吃了大亏了。”
这绝对是一件令他们出乎意料且欣喜若狂的神兵利器。正如古人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像韩金柱这样一个指鼻子不打牙的神枪手,如果有了这样一支罕见到无法想象它的威力的武器,那可真是老虎长出了翅膀,要飞起来吃人了。
这一枪不但震惊了他俩,也震骇了山下的敌人。在如此险峻的山路上,一支这样的枪足可以抵挡千军万马。没有一个人愿意拿自己的脑袋来为党国祭旗了,他们纷纷找好掩蔽的山石,胡乱放起枪来。
李厚道和韩金柱虽然胜券在握却也走投无路了。山下的敌人用不上十分钟就能追上他们,这枪的威力虽然大,可面对一帮手端汤姆逊冲锋枪的敌人,他俩丝毫占不到优势。李厚道蹲在一颗大树旁,紧张地思考着应该如何脱身。
他太专注了,以至于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连一丝察觉都没有。一支手枪悄然无声地顶在了他的脑后。
“别动,慢慢转过头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冷漠而不容抗拒地命令道。
完了,这一刻李厚道心里立刻巴凉巴凉地了。打了一辈子雁,倒底还是叫雁啄了眼。这下子算是栽了,可是他栽的太不甘心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栽在女人的手里。但是,在冰冷的枪口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他万念俱灰地转过头,眼前是一个身穿蓝布道袍的女道姑。这个道姑,面色红润,有着一双美丽的杏眼,李厚道心想,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出家当道姑,真是爆殄天物。老子如果能娶这么个媳妇,肯定放下刀枪,立地成佛。
“李厚道?你们不是随着大部队撤退了吗?”那个道姑惊喜参半地说。
李厚道仔细看看,长出了一口粗气:“哎呀妈呀,是县委的方玫同志。你可吓死我了。”
方玫收起手枪,歉意地笑了:“对不起啊。你穿着一身狗皮,我还以为你是……。”
李厚道得理不饶人:“那你也不能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啊。”
方玫翻他一眼:“不指着你脑袋?你冷丁回头给我一枪,我要是死在自己人手里,那可多冤?”
李厚道傻笑了一下,没词了。险恶的战争环境里,自相残杀有时也是在所难免的,更是无法补救的。所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还是先保住自己是第一位的
方玫问到:“你们没撤啊?”
“撤了。又回来了。”
“啊?怎么回事儿?”
“是这样,我们教导员受了重伤,被敌人追赶。我和柱子救了他们,没法去追赶大部队,我们只好进了山,半道遇到了一个被土匪裹挟的老太太,我们打死了土匪,又救了那个老太太,原来是我娘,跟着她回到了老家梨树沟十八面井的小山村。昨天,教导员伤口感染,生命垂危,我们又把他送到城里,找了个RB大夫,想给他取出子弹。我俩在火车站混在人群里,本想那地方人多杂乱,等会儿完事就走,可看见一个匪兵,背着一支没见过的枪,我俩心一痒,就给夺了。谁知被敌人发现,给撵到山上了。”他急急忙忙地向方玫诉说着。
方玫听了他的话,着急地训斥道:“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现在敌人重兵压境,你们还敢混进来,这不是自己往虎口里送吗?”
李厚道做了个苦脸:“没办法。往前走至少还得三天才能追上部队,可教导员绝对挺不过三天。我们也是趁着敌人刚占领县城,他们自己也是乱哄哄的,我们来个趁乱进来,再趁乱出去。要是不眼馋那支枪,我们早就溜之大吉了。”他为自己因贪婪而铸成大错做着辩解。
方玫可没时间听他解释。她看看山下:“看样子教导员已经安全出去了。这样吧,你们暂时住在梨树沟十八面井,我把你们的情况向县委汇报,和部队取得联系,等候下一步的行动命令。你看怎么样?”
“好吧。我们还收留了几个被打散的同志,可以组成一只小部队。”
韩金柱着急地喊:“唠完了没有?敌人可要从两面包围了。”
方玫对他们说:“你们先走,我掩护你们一下,然后就进观了,他们不会到道观里去搜查的。”
李厚道摇头:“不行,你先跑,我老李要是得靠个娘们掩护才能逃活命,那以后还怎么有脸混下去了?”
方玫把脸一沉:“你他妈是不是缺心眼?非得等敌人把咱们包了饺子才甘心?”她从身后掏出一颗手榴弹,拧开盖:“快,你们走。”
李厚道和韩金柱抗起枪,飞快地钻进树林,消失在密林深处。
第三章
心怀鬼胎但却装做若无其事的孟红冰悠闲地回到了岗亭,看着还在严格检查的士兵们,又瞥了一眼面带喜色的王山槐,想着自己的心事。
王山槐遥望着大路在山谷中间如蛇一样蜿蜒消失,自己依然沉浸在和家人意外重逢的无比喜悦里不能自拔。压根就不知道他的母亲和妹妹刚刚经历了生死考验,对于孟红冰不露声色的险恶用心,丝毫没有觉察。在他的心目里,像孟红冰这样的姑娘,美如天仙肯定也是菩萨心肠,根本就没有什么恶毒狡猾之说,那些词汇都是用来描写魔鬼的。他可不知道,对女人放松了警惕的男人是最容易上当的,并且是致命的。
电话响了,一个士兵拿起电话,听了听对王山槐说:“报告王队长,顾处长来电话,说在玉皇山那边发现了****的侦察兵,叫我们到那里去配合他们。”
“好,告诉顾处长,我们马上就到。红冰,我们走吧。”
孟红冰心里明白,玉皇山那里发现的****,肯定是自己遇见的那俩。听山红说的话,他们肯定是和曹伟一起是来给曹伟治伤的,可是,紫雪现在怎么样了?对同胞妹妹的挂念,让她有些心烦意乱。她不动声色,想着自己的心事,默默地跟着队伍向城里走去。
“什么?有两个****的侦察兵混进了城里?他们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在我们重兵压境,即将对他们发动毁灭性打击的关键时候,他们跑还来不及,竟然敢跑到城里来杀人夺枪,难道他们疯了吗?”师长黄显斌听了顾大纲的话,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和参谋长郭秉仪,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郭秉仪轻轻摇头:“****行事从来都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如果都像是教科书上写的那样,我们早就消灭了****,国民政府一统天下了。”
黄显斌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刚刚进入TC县城的万丈雄心和嚣张气焰如太阳下的冰山,开始渐渐消融。他忽然有了前途黯然的悲观感慨:“几十万美式装备的兵力压向东北,对付不足二十万的几乎赤手空拳的****,竟然如此费力,被他们牵着鼻子东奔西跑,搞的我们疲惫不堪,唉。”
郭秉仪毕竟老谋深算,告戒般地对顾大纲说:“****一贯善于声东击西,他们在车站捣乱后向北跑去,是否是在掩护别的什么行动?要注意城里和各个交通要道,别让他们来个混水摸鱼。”
“啊?”顾大纲心里立刻开始叫苦。“哎呀参谋长,我已经下令把把守路口的部队撤回来,一同去搜山了。”
黄显斌怒不可遏:“真他妈是党国的蠢材。党国这么多年,咋就培养了一帮饭桶?堂堂****上校,竟然斗不过****的两个侦察兵。”
顾大纲挨了训斥,知道事情严重了。如果这俩****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成了漏网之鱼,自己那可是吃不了,也兜不了的。他只好把哀求的目光递向郭秉仪,希望他为自己开脱一下。
郭秉仪毕业于保定陆军学校。作为非黄埔系的军事干才,他为自己只能担任参谋长而当不了师长,军长这样的军事主官而愤愤不平。所以,为了让大家区别于师长的盛气凌人,感到自己是一个充满了亲和力,宽以待人,柔以待下的上司,像顾大纲这样的下级军官,他还是有必要拉拢一下的。他叹了口气:“师座,不是我们无能,而是****的胆子太大。他们在我们刚刚占领这里,立足未稳,敌情不明的时候给我们来了个出乎意料,乘实而入。好一招瞒天过海,单刀赴会。”
黄显斌对郭秉仪如此大力地赞扬****的两个侦察兵而深感疑惑:“参谋长,不要过分夸张敌人的能力。两个小小的侦察兵,不要把他们说的像关云长一样可怕。”
郭秉仪摇头:“师座,****不是可怕,而是我们和****相互间的优势正在发生可怕的转变。我们的大兵团,机械化到这险恶的长白山里根本施展不开,而化整为零的****们在任何一个山沟里就可以隐藏起来,并且轻而易举的从老百姓那里得到粮食来补充他们.而当时机成熟,他们又会像滚起的雪球,猛地扑向我们.这才是最可怕的。”
郭秉仪的话给了黄显彬一个深刻而残酷的启发.他虽然狂妄自大,是因为有蒋委员长给他勾画的美好前景和美国人提供的这些比****不知强多少倍的美式装备.可是一旦****零打碎敲地把他的装备弄到手,慢慢武装起来自己,这个一贯善于化腐朽为神奇的对手可是够他头疼的。他转身问顾大纲:“损失情况都查清了吗?”
顾大纲回答:“报告师长,本次共牺牲两名士兵,丢失美式枷兰德狙击步枪一支和随枪配备子弹一百余发。”
“妈的,把那个连长送军法处,给我严加处置,以后再有这类事情发生,带队长官就地枪决。”他又思索了一下“顾处长,命令你的特勤队,严密查找城里的一切蛛丝马迹,一定要弄清楚****混进城里的真正企图。”
“是。”顾大纲转身走了。
奔波了大半天,一无所获且疲惫不堪的王山槐回到自己的队部。虽然对这种扑风捉影徒劳无功的行动心生不满,可是和母亲和妹妹的意外相逢,依旧让他激动不已。可是当他自己静下心来,却发现这次相逢充满了可疑之处,首先是那个身负重伤的妹夫,他恍惚记得自己的妹妹好象早就许了人家,可是这个妹夫却并不认识,自己和母亲好几年没见,母亲为什么显得惶惶张张,好象急于离开?尽管这里面有诸多疑点,他还是把这一切归结为自己太忙碌,没有坚决让母亲留下来.自己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一想到回家,他的心里立刻生起了一股温柔的暖流.
“当,当。”门外有人轻轻敲门.他心中美好的梦想被打断,这让他十分气恼,他没好气地说:“谁啊?进来。”
门拉开了,进来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西服的青年男子.他感到怀疑,自己刚刚进城,没有认识人啊?这是哪儿来的?
还没等他看清楚,来人摘下帽子,露出满头的长发.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孟红冰,你干什么打扮成这样?”
女扮男装的孟红冰没有回答,反而一扬手,扔过来一个布包,简洁地命令:“把这套衣服换上.快。”
王山槐不解地问:“这是干什么?”
孟红冰冷漠地回答:“为了救你.快点吧。”
王山槐冷笑:“我又没惹下什么大祸,还用你救?”
孟红冰着急了:“没时间解释,你先换上衣服,跟我走。”说完,她用不置可否的态度昂然走出门去.
王山槐被她弄的丈二金刚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好稀里糊涂地换上衣服,跟着孟红冰走出大门。门口的哨兵看着他们的队长换上便衣,有些暧昧地笑了笑,他心明白,队长不是出去喝酒,就是找女人去了.
孟红冰已经走出挺远了,他紧走几步,撵上她,急忙问:“我说红冰,这是要干吗去啊?”
孟红冰看看前后没人,脚下的步伐丝毫不减,嘴里小声说道:“还记得上午你老娘拉出去的那个腿上受伤的男人吗?”
“记得,那是我妹子的男人,是我的妹夫啊。”
“哼哼,你的妹夫?他是共党,你知道吗?”孟红冰说完,自己已经被气的柳眉倒竖,就连平日能勾魂摄魄的一双美丽的杏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看她气急败坏得样,王山槐疑惑不解,那个男人是不是自己的妹夫暂且不论.可他怎么会是共党呢?就算他是共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即使你知道,干吗把你气成这样?至于吗?他百思不得其解:“别胡说了,他怎么是共党?我娘怎么会和共党扯上关系?”
孟红冰依旧冷笑:“哼,我也纳闷,这共党简直就是无孔不入,这些人还在逃亡呢,连命都保不住了,竟然马上就和老百姓搞的如此如胶似漆。我实话告诉你吧,车上的那个伤员,根本就不是你的什么妹夫,他叫曹伟,现在是共党的一个小干部。”
王山槐对孟红冰未卜先知洞若观火的高深莫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但他马上就怀疑了:“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孟红冰似乎很不愿意回忆那令她伤心的往事.感情的伤痛,永远是女人内心无法揭开的伤疤,更何况对于一个爱情战争的失败者来说,这个伤疤是她永远深埋心底的秘密了.但对于王山槐的追问,她又不能不回答,她犹豫了一下,缓缓答到:“曹伟是我在ZQ女子医专的老师,也是……。”她没有回答下面的话.
王山槐可是真的糊涂了:“他是你以前的老师,可是和我娘又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