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女娃不会是死了吧……”
“死了又怎样,北夜家都不管她死活直接变卖到这里,咱们还管她干什么;死了就扔出去,别打扰了我们青楼的生意”一个身着红色贵妇装衣着暴露的女人指着趴在地上的一个身子瘦弱的约摸十一二的女孩,貌似已经死了
正当众人要将那具“尸体”抬出去时,另一个大约十五六的女孩跑了出来:“老板娘,这人才刚送来不几天,我们就这么把她要出去招人耳目,不如再看看,万一只是昏过去了,醒了被别人看到,打搅的可是您青楼的声誉啊”
老板娘想了想,此话也有些道理,指着那个十五六的女孩:“算你有些头脑;轻蝶,把她移到其它地方,别在这发臭了”说着,厌恶地捂着鼻子和其他人四散开
“真晦气!刚进来没几天就要撞柱寻死……”一边嘟囔着将北夜琉璃在心里骂了几遍,愤愤离去
轻蝶叹了口气,将北夜琉璃抱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自己的手帕将北夜琉璃脸上的血渍清理干净,一块醒目的疤留在了脸上
“唉,琉璃,你怎么这么傻……多好的脸,吸引了某个王爷你就可以离开了,何苦用这种方式寻死……现在好了,有了这条疤,你该怎么办呢……”轻蝶叹了口气,北夜琉璃相貌本来就可人,现在还没张开,若没有这条疤,等张开了一定自己的娘亲还要美吧……
轻蝶本身长的也秀气,只是长时间营养不良,脸显得有些黄;家中本来就不富裕,母亲死后,被爱酗酒的父亲卖到青楼,自己弹的一首好琵琶,才没有被她人排挤,私下里也是明争暗斗;几天前迎来了这么个小家伙,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谁知道这小家伙第三天就寻死,真是……
再次叹了口气,忽然间发现北夜琉璃的手指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轻声呼唤:“琉璃,琉璃……”
“脸痛……”琉璃睁开了那对灵动的紫色眸子,与原主不一样的是,少了那份憔悴,甚至于没有感情
“琉璃,你的眼怎么了?”轻蝶注意到了北夜琉璃的不正常,前两天的琉璃,眼神中充满着忧伤,现在却读不出一点感情,甚至变成了紫色……不会是失明了吧……
“你叫我什么?”她眨了眨眼,这才看到自己身边还有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中国古代的女子装束:难道,外面是这样的?不对啊,自己,应该是被炸死了啊……还有易琅天……
想到这,她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觉,很难受,尤其是易琅天在引爆炸药的最后一刻将自己推出来时的那句话:
“催眠术你已经学得很好了,一直以来都欠你一个夸奖,还有,易琅天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你当做工具看,很抱歉提出让你跟着我的要求;我不想让你死……快走,你一定要活着……”
“还有,你做的东西,真的很难吃啊……”
易琅天不知道的是,他把她推向的方向,是万丈高楼的边缘……
“什么意思呢……”琉璃想着那时的场景,总觉得头疼,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没想通,为什么这句话那么莫名其妙……
看到北夜琉璃迷茫的眼神,轻蝶立刻急了,撞的那么用力,一定是伤到脑袋了,失忆了,这可怎么办:“琉璃,北夜琉璃,怎么了?琉璃,你不是失忆了吧……”
轻蝶焦急地抱住北夜琉璃:“失忆就失忆,反正只要活着就好,以后可不要做这种傻事了知道吗?”反正她的事迹她也是有所耳闻,那么悲惨,还不如忘掉呢……
而北夜琉璃却感到一种奇妙的感觉:这女孩的表情同自己正要离去时父亲的表情一模一样,只是这种感觉,很不一样,为什么……这种感觉让她想忍不住抱住眼前的人
事实上北夜琉璃并没有伸手,只是友好地推开她:“我是北夜琉璃,那你是谁”
轻蝶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琉璃真的什么都忘了,连她也忘了……也罢,忘了那就一切从头开始吧……
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挤出了一个笑容:“琉璃,我是轻蝶”
…………
“变这么丑,还能去接客吗?”
“这下真好,到青楼也没出路了”
“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一直到死了”
“还可以奏乐器不是?”
“咦,,我可听他们北夜府的丫鬟说了,这大小姐的娘在府里地位可低着呢,她可是什么都不会呢”
“不会吧,那不是只有变老的份了?”
“……”
几个**闲来无事,总会在背后谈论那些刚进来的新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这不,已经一旬之久;北夜琉璃才来三天就撞墙的事还一直被炒;琉璃脸上的那条疤已经成了众人谈论的笑话
“琉璃好着呢,用不着你们说闲话!”
忽然间,众人的谈论声中传出了这样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愣是把众人吓了一跳
“哎呦,我当时谁呢,这不是青倌弹琵琶的轻蝶么,你这样替着她说话,莫不是他娘给了你什么好处?”一个人群中的红衣女子开口,修长的手指上也染了胭脂色的指甲草,眼眉两旁故意画上了桃花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妖娆;而那颗美人痣带上那一身的装束更是给人世俗的感觉;相比之下,轻蝶倒显得小清新更婉约
红倌花魁,艳舞
“琉璃现在已经够可怜的了,为什么还要挖苦她!你们进来都是心甘情愿的?!就不能体会一下别人的心情!”轻蝶愤愤地骂道
顿时,一些处境较惨的便不做声
青楼中,私底下所有的女子也分了“派别”,跟着有经验的**干,说不定就能更快从这个是非之地出去,大多数人也是这么做的;谁想在这里呆一辈子?
她们在讨厌自己的同时,也不用正眼看那些刚来的**,就是这种矛盾的心理,让这些青楼女子渐渐地忘记了初心
“卖身契在老鸨那里,白纸黑字红手印写的明明白白,她自己不好好活,我们说两句又怎么样?”艳舞拿那对闪着光的丹凤眼盯着轻蝶,同时也是在警告她,青倌只是你自己知道,外面可不懂青楼里的规矩,一样都当成**!还装纯洁,真天真
“你……”轻蝶还想说什么,怒气已经涨红了她的脸,小脸上有了红**色,只不过充满愤怒;偏巧老鸨走了过来
“姑娘们,今天来的爷多,又是好生意;打起精神,红清倌随我来喽”说完,扭动那丰满的臀部,带着一群姑娘离去,其中包括艳舞;走时还不忘轻蔑地看一眼一旁抱着琵琶的轻蝶,似嘲笑
轻蝶叹了口气,也懒得理她们;忽然想起了北夜琉璃,天呐,今天人太多,没来得及看着她,不会又寻死了吧
不管手指的酸痛,飞速跑回了房间:琉璃,千万别做傻事啊……
刚跑回房间,哐当一声推了门,重重地砸在了墙上;琉璃此刻正坐在窗台上看风景,却没有被这声音吓到——轻蝶的脚步声已经很明显了
闻声从窗台上跳下来,吓得轻蝶一下子抱住了她:“琉璃,上面很危险啊,一不小心就没命了!不是说好要在床上乖乖坐着吗!”语气中夹着指责,但却是满满的关心
“没事的,我不会跳下去”这几天琉璃一直在和轻蝶相处,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对自己也很好;打心眼里喜欢她;而这种感觉,正是以前在那里所没有的;用她来这里说的最多的话来形容,就是:好奇妙
“哎呀,琉璃,你有没有闻到这几天房间里的怪味道……”轻蝶突然捂起了鼻子,好像是从琉璃能下床的第二天就有了……
“你是说……这个味道?”北夜琉璃将手伸到刘海盖住的那半边脸,也是那条长疤所在的地方摸索——第二天轻蝶帮她剪的,直接盖住了那条疤,也盖住了半张脸
轻蝶看着琉璃的动作,心猛地一紧:不会是伤口发炎了吧……糟了!立刻拽住了琉璃的另一只手急忙把她往门外拉:“琉璃快和我去……去……”
忽然间,琉璃将一只手指伸到了轻蝶面前,上面正是那气息的来源——一团黑乎乎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不明物体【此处应打马赛克?】
轻蝶一看到,双腿立刻软了,拽住北夜琉璃的手忽然松开,还好北夜琉璃及时扶住,不然就会发生和琉璃一样的惨剧了
“轻蝶?”琉璃看了看轻蝶呆滞的眼神,这并不是什么毒药啊,难道轻蝶对这种药过敏?过敏的症状是……
然而还没等自己分析完,就感到自己身上压了一个重物:
轻蝶猛地抱住了琉璃一阵哭泣:“琉璃啊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早些发现的……伤口烂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轻蝶将琉璃的刘海掀开之时,才发现根本不是伤口溃烂,而是一堆的草泥,这气味,正是这些草泥发出来的
“这是草药,疤已经好了呢”说着,不知道从哪掂出来一条褐色的长疤,完完整整地,和原来脸上的一样,只不过已经不在脸上了
北夜琉璃是毫不在乎自己的外貌的,只是轻蝶每次摸到它总会哭,应该是不喜欢它,就这样想着,每晚去青楼后不远处的荒山上找记忆中的草药,凭借精湛的医术,十天就医好了脸上的疤
轻蝶一看,诧异地擦干净了北夜琉璃脸上的东西,露出了白皙的脸颊,连丝毫痕迹都没有;轻蝶立刻转悲为喜:“太好了,琉璃你……”忽然间捂住了嘴,左看右看,锁好了门和窗,拿过北夜琉璃手上的疤,重新贴到了琉璃的脸上
“轻蝶?”
“嘘!”轻蝶做了一个噤的姿势,神情认真,双手牢牢握住琉璃的双肩:“你脸好的事,千万别告诉别人;她们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琉璃的样貌在轻蝶看来比那个艳舞好多了,艳舞一定会采取措施的;轻蝶非常清楚她是怎么对付上一个花魁的
“我知道了”她也不傻,若是一开始就觉得自己父亲并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就将性格隐藏表面上一切按他所想的顺利进行等待时机;若不是这样,父亲是不可能让自己活这么长时间;是非善恶她还是懂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