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韵歆目光淡淡,举手间已虚弱无力,“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伊汝慢慢回过神来,细数了一会儿,才道,“回姑娘,最多……两个月……”
“两个月,尽然这么快。”澹台韵歆的声音小的来,仿若是说给自己听。纤手一挥,坐落镜前的澹台韵歆,现在已经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估计这是最后一次见桢儿。”
鸣喃宫内,昏黄的灯光透过轩窗应在了殿外的月光中,显得及不和谐。
风卷起殿梁上的白色绫罗,隐约可见绫罗后一位披着长发,身着白色纱衣的女子,靠在轩窗上盯着月色发呆。通过柔光她的脸看起来有些青涩,肤如凝脂般却不施粉黛,面若芙蓉,纤眸翘睫。尤其是那双眼睛,总好像藏着很多迷雾,让人看不清;像深不见底的幽谭,让人难以靠近;却又好似一股清泉,明亮而纯净,却又忍不住为之着迷。
澹台韵歆看着倚在窗边的姑娘,纤小的身体在及地的纱衣中若隐若现,小小年纪的她,总是有着一抹感伤,让人忍不住心疼。明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为何?她会伤心……
澹台韵歆静静的向她走近,满目苍夷,那女子似乎知道她来了,转身扶住她,“姥姥。”
“桢儿,你多大了?”
“回姥姥,桢儿今年刚好十五岁。”那姑娘如数回答,“可是,姥姥……桢儿的爹娘……?”桢儿问的小心翼翼。
澹台韵歆的脸上微微有些薄怒,“够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桢儿不知道姥姥为什么发火,但她知道,这有姥姥说不出的苦衷,这样的事情也不只发生过一次了……
三年前,那时她才十二岁,姥姥不知为何受了很严重的伤,神医说鸣喃谷附近的冢古山有一珠魂牵花的蕊,可以形体,便偷偷去了,不曾想栽花的途中失足跌下山崖,幸亏有个很漂亮的粉衣姐姐,把她万丈高的悬崖救了上来。后来才知道,原来生病重伤的姥姥是只千灵狐幻化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得她离开,好窃取鸣喃圣珠,从那以后,姥姥就把她禁足在行宫内,这一禁足,就是三年之久。
当时的那只千灵狐,她也是听伊汝说的,那只狐狸其实也挺痴情的,为了救心爱的人,偷偷跟着鸣喃谷的弟子破开领域,不惜牺牲五百年修为,冒着魂飞湮灭的危险也要来行宫盗取鸣喃圣珠,受伤的她恰好遇见十二岁的九天兮桢儿在行宫外嬉玩,对于她来说,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千灵狐用秘术盗取了九天兮桢儿的记忆,变成澹台韵歆的模样(九天兮桢儿印象中鬓如霜的老人),装病受伤躲开禁置带到行宫,为找到鸣喃圣珠,骗她去栽魂牵花,不小心掉入山崖,辛得人相救,而就她的那个漂亮姐姐,其实就是刚刚得知消息赶回来的澹台韵歆,不过她不知道罢了,每每想到此处,都心惊胆战。
后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