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康:“你从教祖身上学会了医术,你知道斑纹花蛛毒是古今千年都无人可解的奇症,你为了满足自已的虚荣心,居然拿莹儿来做实验品!”
冷傲风目定口呆,口里只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借义父之手解了莹儿的斑纹花蛛毒。”
胡家康:“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还知道方锋一早就看出莹儿是教主之女,你俩狼狈为奸,为了讨得莹儿好感,演出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冷傲风更是惊讶得无言以对,想不到胡家康连当日在太平镇小酒馆发生之事也知道。
冷傲风:“你含血喷人,方锋是到了南昌,才知道钟韵莹的身份,这是因为义父义母曾吩咐我在到南昌之前,不得泄漏莹儿身分。我也谨遵义父吩咐,对莹儿的身份只字不提。”
胡家康:“哼,方锋的演技毫不逊色于你。钟韵莹的身份是教中一个叛徒告诉他的,这个叛徒最近已被我捉住,现在就囚禁于城郊一个破屋里,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
冷傲风:“我不信,方锋是个正人君子,他绝对不会借莹儿来攀炎附势。”
胡家康仰天大笑:“方锋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真小人。他贪图荣华富贵,他第一天来到天金教,就仗着自己家大财粗,四处用金钱收买人心。你不相信,你可以问一问他以前的同僚,问他们是否曾经向方锋借钱,而方锋又是不是从不追讨他们的欠款。”
冷傲风心一寒,教中的确有传言,方锋乐善好施,对教中兄弟多有金钱上的资助,而且从不主动去追讨教中兄弟欠他的钱。
胡家康:“方锋今天的堂主之位是他用钱买回来的。试问天下间,哪可能有人在一个月之间,在天金教青云直上,由一个低阶弟子晋升为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主。”
冷傲风越听越觉得可怕,脸上大汗淋漓:“不可能的,锋不可能是这种卑鄙小人。”
胡家康:“你太大意了,师父。”
胡家康对攻心之术的使用可真算是炉火纯青了,听到这句“师父”,冷傲风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胡家康:“方锋是你的弟子,你自然不想他像我一样,是个心狠手辣,不措手段的人。但可惜,你,我,他,在底子里都是一模一样的人。”
冷傲风:“你别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跟你本性不同,你别将你与我们相提并论。”
胡家康故作苦笑:“是吗?我明白,我落难了,是应该与我划清界线!”
冷傲风终于忍不住了,从墙上一个剑鞘里抽长一把长剑,刷的一声把剑尖对准胡家康的喉头:“你再胡言乱语,我马上就杀了你!”
胡家康双眼紧闭,眼角不住流出泪水:“你杀吧!”
冷傲风:“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胡家康:“冷大侠除奸去恶,绝不留情,又怎会不敢杀我!”
冷傲风剑尖深深地陷入胡家康颈上皮肉中,胡家康颈上的鲜血顺着剑尖慢慢流了出来。胡家康闭目就戮,眼内的泪水还在不停地渗出。
胡家康:“只可惜天下间又少了一个真正对莹儿痴心一片的男人。”
冷傲风:“你说你对莹儿一片痴情,那你又为莹儿做过什么?”
胡家康:“哼,我都快死了,你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冷傲风:“你别以为你为莹儿挡了三刀,就算是对她痴情,换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胡家康:“但你会为了她牵肠挂肚,寝食难安,以致最终迷失本性吗?”
冷傲风又是一惊:“你为了她迷失本性?”
胡家康:“我本来一心只想永远陪伴在莹儿身边,为她倒茶捧水,一生侍奉在侧。但我知道莹儿总有出嫁的一日,要是她嫁了给别人,我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天天呆在他闺房里,为她洗足擦脚。”
冷傲风:“本来你一个大男人,做这些事情,就是有**份,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做也于礼不合。”
胡家康:“你懂什么?我跟莹儿少小相识,一直都是我服侍她的。”
冷傲风:“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了就不能这样做。”
胡家康:“我如何不知,所以我必须要成为莹儿身边最亲密的人,我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夜夜侍候她。我知道莹儿由小到大,最崇拜的就是大英雄。于是我很努力想成为大英雄,但争奈我天生不是练武的料,武功怎么练都练不好。最可恨的是,钟无相对我不瞅不睬,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永远把我看作斟茶倒水的小厮。我不甘心,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有些人武功人品才学,样样皆优,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冷傲风慢慢放下了剑:“于是你就想走捷径了。”
胡家康软硬兼施:“冷大哥,你是人中龙凤,也是莹儿的理想郎君,我衷心祝福你俩,但我希望你在我死后,好好代我照顾她,那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冷傲风重新把剑尖对准了胡家康:“好,我会代你好好照顾她的,你就安心上路吧。”
胡家康想不到真的惹怒了冷傲风,正后悔自已玩火**。两行害怕的眼泪如洪水般涌出,但古怪的是冷傲风的剑没有再逼近半分。当胡家康睁眼看时,冷傲风已离开,地上斜插着的长剑还在不住摇晃。胡家康倒抽一口凉气,虽然他这条苦肉计已筹备了很久,但要骗过冷傲风的双眼,他还是付出了不少真情实感,说了不少真心说话。
冷傲风这晚更是无法入眠,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满是胡家康似假还真的谎言。终于,他爬起来,一个人来到花院中,还是像以前那样静静地望着那一轮弯月。
冷傲风:“老天爷,倒底我做的事情哪些是对,哪些是错?求你告诉我吧!”
连番的波折,已把冷傲风累得不似人形,这天他在练功房练功,钟韵莹兴高采烈地拿着一封信跑了过来:“风哥,爹的回信送回来了。”
冷傲风:“是吗?信中说什么?”
钟韵莹:“爹爹知道我们要成亲,很高兴,并吩咐教中弟兄加紧筹备婚礼。”
冷傲风似乎已无半点喜悦之色,只淡淡地答道:“那就好!那你爹有没有说我俩具体什么时候成亲。”
钟韵莹:“这个月十八。风哥,你说我穿起新娘装,戴起凤冠,会不会很好看?”
冷傲风:“你不管穿什么,都很好看。”
钟韵莹心里高兴,用手指点了点冷傲风的嘴巴:“你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了。”
冷傲风淡然一笑:“莹儿,成亲之前的这几天,我想单独一个人清静一下。”
钟韵莹:“风哥,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自你见过胡家康之后,憔悴了这么多,是不是胡家康对你说了很难听的说话。”
冷傲风:“没有,你别多心了,你安心当你的新娘子吧!我答应你,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守护你。”
钟韵莹:“我又没有要你答应我什么。”
冷傲风:“是我自己要答应你的。”
钟韵莹心一甜,又张开两臂抱住冷傲风,冷傲风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抱着她的头,若有深意地用嘴亲吻他的额头。
时间转眼又过了几天,到了婚礼的前一天,这一天,媒人婆预备了几套新郎服,准备让冷傲风试穿。媒人婆轻敲房门,问道:“新姑爷在吗?我是媒婆董妈,我拿了几套你明天穿的礼服给你试穿。”
房内无人应答,媒婆又重复刚才的说话几遍,房间内还是鸦雀无声。媒婆以为冷傲风已外出,就四出去找教中负责守岗值勤的人,问他们是否有见过冷傲风,知不知他到哪里去了。但值勤的人每个人都只是摇了摇头,冷傲风仿如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媒婆惊慌地找到钟韵莹,告知钟韵莹冷傲风失踪之事,钟韵莹的心仿如突然被挖空,跑到冷傲风房门前,大力地拍打房门,叫道:“风哥!风哥!你在里面吗?”
但只听得“吱吖”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房间里除了看到桌面上的一封信外,再也看不到冷傲风了。钟韵莹的心如坠入万丈深渊,双手抖颤着去拿桌面上的信。
打开一看,钟韵莹只读了两行字,就晕倒在地,不省人事。果然是冷傲风留书出走:“莹儿,相信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我也曾经尝试去努力说服自己留下,但我还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没办法原谅自己不够爱你。至少,不及你爱我那么深,我甚至连胡家康都比不上。莹儿,我知道你跟着我,只会受苦,我是一个不懂温柔的人,我怕我将来会做出伤害你的事。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包括我在内。胡家康或许不会做得比我好,但从他真实的眼泪,看得出他绝对不会伤害你。你或许会觉得我这样做很幼稚,但我实在想不出我还可以做什么,请原谅。你的木哥哥,留字。”
过了三四个时辰,钟韵莹才慢慢醒转,看到钟无相侍坐在床前。
钟无相:“女儿,你怎么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钟韵莹一醒,就爬起来抓住钟无相问:“爹,有没有找到风哥?”
钟无相恶狠狠地说道:“冷傲风这狗贼狼心狗肺,寡情薄幸,我恨不得将其煎皮拆骨。你放心,爹动员整个天金教,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
钟韵莹整个人犹如散架了一样,软倒在床边上说:“他还是要离我而去。”
钟无相不忍看着女儿为冷傲风如此伤心:“女儿,像他这样的一个臭男人,你还想他干嘛?你放心,爹一定为你找个比他好十倍的如意郎君回来。”
钟韵莹:“不用了,你女儿是个寡福之人。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福气,有像冷大哥这样的人做夫君。”说着,钟韵莹忍不住含泪苦笑道:“我真是太傻了,冷大哥是天神,怎么会看上我。”
钟无相听到钟韵莹饱含委屈的说话,对冷傲风恨之入骨,他咬牙切齿,心下暗道:“冷傲风,你玩弄我的女儿,我要你死无全尸。”
钟无相自此之后,果然丢下一切教务,全力缉捕冷傲风,并四出散布谣言,说冷傲风寡情薄幸,卑鄙无耻,打家劫舍,**掳掠,无恶不作,一心要冷傲风成为武林公敌,无处可容身。而胡家康,卢仁靖等奸角,看到冷傲风已成了过街老鼠,心喜不已。
几天后,南昌城的凤来客栈来了一位古怪的客人,他一身乌衣,头上戴了一个斗笠,斗笠上挂下来的黑纱,把他整个头都裹了起来,使人看不到他真正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