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当地风俗,结婚前一个月男女双方不得见面,而且婚事筹备期间,男方女方就算知道快要跟心上人成婚,都要扮作很平常的样子。这个月来,冷傲风跟钟韵莹虽然要挨受一个月的相思之苦,但想到快要跟自己的爱人配成一对时,都不禁满心甜美。冷傲风如常跟当地农民耕种,努力学习种养技术,以备日后养家糊口。钟韵莹为日后照顾夫君,也开始学习针织做饭等一些日常家务。两人平易近人,乐于助人的个性,又为他们在村子里增加了不少好朋友,他们虽然在村子里只有短短的十数天,已与当地乡民打成一片。
但平淡安乐的生活永远都不会属于冷傲风。
这天,村子外头传来一阵尖锐的马啸声,随之而来的是哄隆隆的马蹄声,冷傲风正于田里工作,听到这阵骇人的声音,忍不住伸长脖子往村子外头张望。当这马蹄声越来越近时,冷傲风终于忍不住丢下了锄头,上了田。旁边的秋根叔连忙拉住问:“要干嘛?”
冷傲风:“外面不知来了一队什么人马,直朝村子里来。”
秋根:“不要多管闲事,干活!”
秋根叔这些天来,教导冷傲风播种插秧,养殖家畜,俨然冷傲风半个师父,冷傲风十分尊敬他。同时,秋根叔也得到冷傲风不少帮助,也很喜欢这个心地清善的年轻人。
冷傲风拿起锄头,重新下田干活。不多时,马三嫂的儿子忠平在田间惊慌地叫道:“马贼来了!马贼来了!”
冷傲风心一惊:“马贼?”
秋根叔还是按了按手道:“别多管闲事,庄主会出面解决的。”
秋根叔于是把陈素和另外一个身份告诉了冷傲风。原来陈素和兄弟也是身负武功的,陈素和除了是庄园主人外,还是村长和护庄,他秘密训练了一支武功队,就是专门来应付这些强盗。
秋根叔生怕冷傲风多管闲事,会搭上小命,紧紧在旁拉住道:“村子最近是多了盗贼造访,但每次都能被陈庄主击退。我们这些蚁民,武功半点不会,就乖乖地在这里种地吧。”
冷傲风:“秋根叔,不怕告诉你,我也会武功。”
但秋根始终不愿冷傲风冒险:“笨瓜,你武功再强,也只不过有一双腿一双臂,人家人多势众,你怎么够人家打?放心,没事的!干活,干活!”
冷傲风:“但是。。。。”
秋根忽然神情严厉地喝斥:“给我少管闲事,干活去!”
冷傲风只得再次从地上拿起锄头。
过了一段时间后,村子果然回复了平静。秋根叔笑着对冷傲风说:“看,我就说陈庄主有这个本事。”
但秋根只笑了不足一盏茶的时间,慌慌张张的忠平就又从远处跑了回来,不停地在叫道:“陈庄主快扛不住了!大家快逃。”
这次秋根终于不能再如刚才那样气定神闲了,他丢下锄头,拉着冷傲风道:“妈的,这次终于熬不过去了,风儿,你快从村子后头的秘道逃走。”
冷傲风:“我怎么可以弃你们不管,只顾自已逃跑。”
秋根:“你原本就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我们不想连累你。”
冷傲风:“这是什么话?几天前,我们不是约好了,要在你家旁边搭一个房子,以后就在村子里定居么?我房子都搭好一半了,难道我还不算村子里的人。”
秋根老泪纵横地搭着冷傲风的手道:“我知道要你做这种苟且偷生的事,是不可能的。这样吧,你先去秘道里等我,我回家叫上老伴,再收拾点东西就来。”
冷傲风:“不行,要去我们一起去。”
秋根叔无奈,只得和冷傲风上了田,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丫跑回村子里去。只见村子里沙尘滚滚,马贼在村子里左冲右撞,四处抢掠钱财。冷傲风不禁怒发上指,大喊一声“狗贼”,就飞腿揣飞了一个马贼,那马受惊,长嘶一声,四处乱撞。马贼中有人见冷傲风居然敢还手,就挥着马刀来砍冷傲风,冷傲风运起洞炎劲,凭空向马贼打出一拳,那马贼就被炎劲所伤,翻身下马。冷傲风怒不可抑,上前在那马贼鼻梁上补一拳,那马贼就一命呜呼了。冷傲风环视四周,只见村子里所有民居都已被洗劫。
秋根叔从身后拉了拉冷傲风道:“不要再管这些马贼了,逃命要紧。”
冷傲风陪伴秋根叔回到家里,秋根叔在屋里不住喊老婆的名字,只听到米缸里传来微弱的声音:“我在这里!”秋根叔打开米缸,只见秋根嫂已被吓得魂不附体,软倒在米缸里有气没力的样子。秋根嫂哭丧着脸:“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马贼抢光了。”秋根叔一把拉起秋根嫂:“你还管那些钱干嘛,快逃命吧!”
冷傲风想起了他未过门的妻子和杨小三,问道:“我娘子和小三哥呢?”秋根嫂答道:“钟姑娘到迎祥嫂那边学织布,杨小三已跟着大家躲到秘道里面去了。”两个人中只有一个算是平安了,冷傲风的心也只放下了一半。他护送秋根叔夫妇安全来到村后秘道后,就如离弦箭一样,直奔迎祥嫂家中,但去到时发觉已人去楼空。
冷傲风头脑一片空白,他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重复地呼唤着爱妻的名字,只希望妻子甜美的声音再次在他身边响起。但无奈耳畔只有那马贼的叫杀声和乱杂的马啼声,冷傲风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刻,想不到最后还是与幸福擦肩而过。
冷傲风双手捂头,眼中尽是泪水:“莹儿,你到底去了哪里?”
他一生飘泊,死里逃生不知多少次,难得终于找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愿意与自己白头谐老的女子,但最后却还是得不到他最想要的幸福。冷傲风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举掌就要拍向自己的天灵盖。这个时候,仿佛是上帝又抓住了他的手,要他放弃轻生的念头。冷傲风心里寻思道:莹儿会不会是已经被陈庄主救走了。再仔细看看屋内的情况,发觉果然没有挣扎反抗的痕迹,心下稍宽,径往陈庄奔去。
冷傲风回到陈庄,发觉屋子里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穿过屏风,转入内堂,终于看见陈素和兄弟半倚在墙边,满身血污,有气无力的样子。冷傲风扶起陈素和,问道:“陈庄主,你们怎么了?伤得严不严重?”
陈素和摆摆手道:“放心,死不了。对了,冷兄,你的妻子被马贼劫走了,我们奋死都保护不了她。”
陈素礼更是拍拍地打起自已耳光起来:“我们没用,有负方大哥所托。”
冷傲风二话不说,扶起二人,双掌分别按在两兄弟的背脊上,把体内的洞炎真气输送到两人体内。陈素礼知道冷傲风是要替自已运功疗伤,连忙说道:“冷兄弟,你别管我们了,我们死不了的,你快去救你妻子。”冷傲风:“先封住你们的一些穴道,止住你的血。”看到冷傲风火烧眼眉,万分危急之际,还先替两人着想,陈素和兄弟心里此时除了羞愧外,就是激动。
陈素和:“冷兄弟,我们在院子里藏起了几匹马,还有一些弟兄虽然负了点轻伤,但仍然英勇能战,你带上他们一起去救**子吧。”冷傲风给两人输满了真气,回掌还胸道:“就是剩下我一个,我也要把莹儿带回来。”陈素礼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把被马贼掳走的村民也一并带回来。”本来陈素礼只是尽忠职守,但陈素和却责骂弟弟说:“说什么屁话?冷兄弟已自顾不暇了,我们又怎敢再劳烦他。”冷傲风大方地说道:“放心,我会把他们平安带回来的。”
冷傲风来到后院另外一个院子中,发觉这里果然还有一些还能继续战斗的武功队队员,但他不忍这些乡民冒生命危险,于是决定单枪匹马挑战群贼,就在冷傲风转头的一霎那,背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冷大哥!”
原来是杨小三,杨小三没有被马贼所伤,只因追不上冷傲风的脚步,所以气喘吁吁。冷傲风:“小三?你在这里干什么?”杨小三:“我陪你一起打马贼,救嫂子。”冷傲风曾是他的堂主,对他的武功十分清楚:“你的武功还没到火候,你还是在秘道里保护村民吧。”杨小三:“不行,兄弟我也说过,要与冷大哥同生共死。”冷傲风想不到在这生死关头,还能找到能出生入死的伙伴,他拍拍杨小三的肩膀道:“好,我们今天豁出去了!”冷傲风根据陈素和的提示,在院子里找到了两匹马,两人骑着并排着飞奔出庄外。
杨小三似乎在马贼洗劫村庄的时候听到了点什么:“冷大哥,你要快点去救嫂子。因为我听说,这些强盗要抓嫂子去献给皇帝来讨好朝廷。”冷傲风:“莹儿是我妻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的。”杨小三:“这些马贼还说,献给皇帝之前还要污*嫂子一番。”冷傲风怒发冲冠:“*贼!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两人跟着马蹄印走到一个分岔路口时,不禁觉得耐闷。因为在分岔路口上出现了两段不同方向的马蹄印,一段粗密,另一段疏稀。冷傲风看着这两段蹄印一直向截然相反的方向延伸,说道:“这些马贼一定是怕被后来的追兵一网成擒,所以分开逃跑。”冷傲风看着其中一条分岔路,再看看地上稀疏的马蹄印,心喜道:“我想这一路盗贼一定是劫走了莹儿。”杨小三问道:“冷大哥,何而见得?”冷傲风:“你看这马蹄印疏而深,必定是出自良驹之蹄。马蹄疏证明这匹马步间的跨度大,深证明马儿脚力强劲。”杨小三:“就算是证明了那几个贼骑着好马,哪又如何。”冷傲风:“刚才听你说,他们要把我妻子献给皇帝,自然不能是让贼群里的小厮去献,所以掳走我娘子的,应该就是马贼里的头目。身为马贼头领,座骑必定是良驹。而且我认得这条路直通官道,上了官道就能直奔京城。”杨小三抚掌称赞道:“不愧是昔**们轩辕堂的冷堂主。那我们快去追截那些马贼。”冷傲风正要策马去追,忽看到另一条道上,马蹄印杂杂沓沓,乱作一团,其中还混有人的脚印,甚至还有人的身体被马拉着拖行的痕迹,冷傲风心一酸,掉转马头往另一条道上去。杨小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道:“冷大哥,你要去哪?”冷傲风:“我要去救那些无辜的乡民。”杨小三:“不要去管那些村民了,我们快去救小姐回来吧!”冷傲风:“不行!”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用回了当日代堂主的口吻命令杨小三道:“此道路必绕经南昌城,你抄捷径回去天金教总坛,通知钟教主今日之事,要他派出弟兄营救小姐。”杨小三:“那你呢?”冷傲风扯了扯缰绳:“我去救那些村民。你们救下了小姐,如果还有余暇,就来救我吧。”说完,就“驾驾”地骑着马往另一条路上去。
杨小三虽然知道这位冷大哥行事出人意表,但想不到他居然连妻子都不顾,去救与自已并没任何亲属关系的普通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