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风运起洞炎功,用血肉之躯挑战天剑门剑阵,天剑门也不跟冷傲风客气,众弟子交织一层严密的剑网,把冷傲风由头到脚罩了起来。远处的钟韵莹看着心惊,推推身旁的方锋道:“方大哥,木哥哥一人面对这么多人,怎么应付得过来,你快去帮帮他吧!”
方锋笑道:“你木哥哥武功高强,这些无知鼠辈怎会是他对手,你就放心吧!”
冷傲风身经百战,以一敌众的场面,他已见识了不知多少次。只见冷傲风在众人的剑锋下穿梭,虽然险象环生,但最后都是有惊无险,相反,冷傲风像是极享受这战斗的过程,面容中始终带着微笑。冷傲风鼓足内劲,沉喝一声,打出“炎龙升天”一式,炎龙气劲把所有天剑门弟子的兵器卷入半空,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双手一热,就失去了手中武器。只见漫天炎点飘下,冷傲风身在炎雨中,炎点竟像害怕了冷傲风的霸气一样,竟不敢飘近,相反,被那些炎点溅到的弟子,痛得“咦咦呀呀”地呻吟。
洞炎拳首重内劲,招式反倒是其次,故即使是最平庸无奇的一招都能发挥可怕的威力。但洞炎拳也不是纯粹的胡打乱撞,只是他的战法古怪陆离,招式以导引体内真气流动为主。冷傲风勤苦修练,又得向氏兄弟功力,内功早已渐趋化境。杜预峰虽人已中年,但功夫造诣稀疏平常,看到冷傲风惊世骇俗的武功,不禁方寸大乱。
自知不敌之下,只得大骂:“冷傲风,你好呀!你居然偷学了钟无相的无相魔功。你现在真的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了。”
冷傲风也不去解释,只得回道:“这江湖事非无日无之,你们尽管去说吧。我冷某人是忠是邪,自有天地公理去判断。”
“自有天地公理去判断”已成了冷傲风的一句常说的口头禅。杜预峰当然不会用这“天地公理”去判断他,于是只抛出一句:“冷傲风,你等着瞧吧!”就带着众师弟作鼠窜状逃离。
等众人散尽,方锋才保护着钟韵莹走了过来。钟韵莹倒头就扑在冷傲风怀里,虽然强忍住泪水,但担忧焦虑的心情却没法平伏:“这样的事情还要经历多少次呀?”冷傲风安慰道:“没有多少次了。”
方锋也担心冷傲风终有一日会出事,劝言道:“冷兄,这一个多月来,每两三天就有一些门派来找你生事,在这样车轮战下,我怕你终有损失。倒不如你跟钟妹妹先外出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钟韵莹听了,抬起头来用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冷傲风,似乎在说:“你就听听方大哥的劝谕吧。”
两人都担心冷傲风性情刚烈,不肯听从方锋的劝告。但可幸的是,冷傲风原本就讨厌这种无聊的江湖争斗。他爽快地点了点头道:“我的好莹儿,想去哪?”钟韵莹脸上的笑意马上如鲜花绽花,但一时三刻却想不到要去哪里。方锋脑子比钟韵莹稍为灵活了一点,提议道:“就到南昌城近郊一个小农庄里,那个农庄的庄主是我的友人,我叫他预先准备好一切,迎接你们。”
钟韵莹瞪着两只大眼问道:“不是应该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吗?”冷傲风听了,哈哈大笑道:“你方大哥是教里公认的活张良,生诸葛,只要他不是有心算计你,你就放心让他去安排吧!”方锋笑道:“小姐是教主的心肝**,我又怎敢算计小姐。小姐勿忧,我知现在打冷大哥主意的人不在少数,要是我们放出消息,说冷大哥与小姐外出游玩。这些人一定会以为冷大哥是怕了他们的*威,所以才外出避祸,这样他们一定首先从远处找。就算他们真的这么聪明,知道我们在故弄玄虚,正所谓投鼠忌器,他在我们天金教的眼皮底下生事,难道就不怕得罪我们天金教吗?”钟韵莹听了拍掌称好:“方大哥说得对!真不愧是我们的神算子。”方锋谦虚地回道:“小姐过奖了。”冷傲风却故意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说道:“他说对了一半罢了。”方锋知道冷傲风在开他玩笑,故意配合着说道:“哦,难道冷兄还找到我的茬儿来了?”冷傲风:“当然,不是他们以为我是害怕他们的*威,我真的是怕了他们。”两人哈哈大笑。
这夜,卢仁靖又找到了胡家康。卢仁靖:“胡大哥,冷傲风又打赢了。”胡家康倒抽了一口寒气:“呀?莫非这冷傲风真的是无人能敌。”卢仁靖:“一直以来,都是些小帮小派来找冷傲风麻烦。那些名门大派一直都是按兵不动,我看要不要再下点嘴头,说服各大门派来围攻冷傲风。”胡家康举起一只手掌,道:“不,单凭一把洞炎剑是说不动这些伪君子的。”卢仁靖:“难道现在任由冷傲风继续作威作福吗?”胡家康站了起来,对着窗外的寒月道:“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
第二天,胡家康扮作焦急地在钟无相面前经过,钟无相截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胡家康神色慌张,吞吞吐吐地说道:“没。。。没。。。事”钟无相一把抓住胡家康的衣领,怒目圆睁道:“发生什么事?说!不说我就要了你的小命。”胡家康吞了一口口水,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听。。。。堂里。。。的。。。弟兄说,冷傲风要反了!”钟无相眼珠子转了一圈,放开胡家康,嘿嘿地奸笑道:“胡家康,你这小子,屁本事都没有,就是有一副毒辣的心肠。冷傲风待你不薄,你居然这样算计他。”被人拆穿了西洋镜,胡家康冷汗直冒:“教主,这是真的!堂里弟子都在说什么‘一生只忠于冷堂主’,‘冷堂主功德千秋万世,寿与天齐’,完全没有提及教主你。这冷傲风不是想作反,为何要教唆堂下弟子这样说。”钟无相摸摸下巴的小羊胡子,得意洋洋地笑道:“那是轩辕堂的兄弟尊敬他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胡家康已添盐加醋地胡说一番,想不到钟无相还是无动于衷:“钟无相,冷傲风这小子心怀鬼胎,居心叵测。他不加入我们天金教,还四处笼络人心,目的只是为了谋夺你教主之位。”钟无相哈哈大笑道:“你应该知道我对冷傲风情有独钟,一心要把他拉笼过来。”忽然,脸色一沉,勃然大怒道:“你这样说,就不怕我马上杀了你吗?”胡家康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跪在地上说道:“教主英明,下属只是出于忠心,才忠言相告。请教主乃念我是一片忠心,饶我小命。”胡家康吓得不敢抬起来,只听得头上钟无相哈哈大笑,才被钟无相扶起来说道:“小子,虽然你一无是处,但我就是喜欢你够狠毒!我不杀你,你走吧,但这种刻意中伤冷傲风的屁话就不要再给我说了。”
就在胡家康失意在花园里游走时,卢仁靖犹如一只摄青鬼一样突然出现在背后,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了,失败了吗?”胡家康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对卢仁靖点了点头。卢仁靖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冷傲风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胡家康摇了摇头,神情坚定地说道:“未必!”卢仁靖:“哦,莫非***还有锦囊妙计?”胡家康:“我十多年来一直跟在钟无相身边,他的脾性我一清二楚,我知道他为什么不信我。”说着,胡家康更是咬牙切齿地说:“冷傲风,事情还没有结束,好戏还在后头,我一定会令你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冷傲风,钟韵莹二人如言,收拾好行装,准备到城郊休假,方锋一直把二人送到城门口。冷傲风:“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教中事务繁忙,要你抽空送我俩,我已感到很不好意思。”方锋轻轻地捶了捶冷傲风的肩膀道:“我俩何等交情,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见外的话。”钟韵莹:“方哥哥,你就送到这里吧,你让我和木哥哥一起到农庄去就可以了。”方锋拱拱手,哈哈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
冷傲风与钟韵莹有说有笑地来到方锋所说的农庄。只见这小农庄被一堵朱红围墙围起,庄门上挂着一幅牌匾,上写“陈庄”,想必庄主姓陈。冷傲风用手轻拍门环,门环撞击在铺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就听到门后传来“嗒嗒嗒”急促而稳重的脚步声,不多时,一个长相祥和,满脸带笑的中年男人打开门。
冷傲风先拱手叙礼道:“小弟冷傲风,特来拜会陈庄主。”身后钟韵莹也跟着道:“小妹钟韵莹见过陈庄主。”
陈素和还礼道:“鄙人已在庄内恭候冷少侠和钟姑娘多时了。”
冷傲风:“不敢!不敢!小弟避祸至此,对庄主多有叼扰,还望见谅。”
陈冷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互相客气一番后,陈素和才领着冷钟二人进了庄内。
来到正厅,只见一年轻后生皂衣纶巾,长相俊逸,一副饱学儒生模样,陈素和连忙向众人介绍道:“这是舍弟陈素礼。年方二十六,略比冷兄年长,跟冷兄一样,喜爱风雅之事。”
冷傲风拱手道:“小弟冷傲风见过素礼兄。”
陈素礼回道:“久仰冷少侠大名,今日得见,我真是三生有幸。”
这时,冷傲风身后的钟韵莹也上前微屈双膝,低头道:“钟韵莹见过陈哥哥。”
陈素礼毕竟是年少气盛,看到钟韵莹如此美丽动人,不禁也被钟韵莹的美貌摄住心神,目定口呆地看着钟韵莹。陈素和看到弟弟有失常态,连忙为弟解围说:“呵呵,钟姑娘天姿国色,真是迷倒众生呀。冷兄,好大的福气呀!”
此时,陈素礼才回过神来,说:“刚才失仪了,请莫见怪。”
冷傲风从来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开怀大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素礼兄不必介怀。”
众人呵呵地笑着,分宾主坐定,话间,冷傲风与陈氏两兄弟言谈投机,气氛和谐。
陈素和道:“冷少侠今日造访,敝庄真是增辉不少。不过,可恨的是这江湖事非无日无之,像冷少侠这样高风亮节的英雄豪杰,居然也为这些江湖中的闲言闲语弄得如此落泊。”
冷傲风脸上不禁也闪现一丝神伤:“想不到我一生正道直行,也会遭人中伤。”
陈素和:“造谣之人实在可恶,只不知此人是谁?”
冷傲风直言不讳:“此人正是胡家康。”
陈素和呵呵大笑道:“居然是胡堂主。我听闻冷少侠与胡堂主感情甚笃,而且对胡堂主多有帮助,为何最后会与他反目成仇。”
陈素和与方锋交厚,自然知道个中因由,只是陈素和想进一步探听冷傲风内心的原衷。
冷傲风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当初太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地以为胡家康是个好人,结果最后还是给他利用了。”
陈素和佯作惊讶:“哦?这胡家康如此可恶?”
冷傲风以为陈素和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庄主,对天金教内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陈素和点头道:“这家伙真的是十恶不赦。不知冷少侠想要怎么对付他?”
冷傲风心地慈善,从来没有想过要设计报复,听到这么一问,茫然不知所措,只回道:“我没想过要报复他。”
陈素和哈哈大笑道:“冷少侠胸襟广阔,世所罕见,在下佩服。”
冷傲风微笑着摆摆手道:“陈庄主言重了,在下只是一直依遁自已的心性而行。”
陈素和看着冷傲风,点点头道:“像冷少侠这种淡泊名利,宽容大量的人,才称得上个侠字。不知冷少侠在舍下休假期间,可有什么计划?”
冷傲风转头看看一直端坐在旁的钟韵莹道:“我想跟莹儿过点平淡的农家生活。”钟韵莹也转过头来看冷傲风,满脸欢笑。陈素和看着这对神仙眷侣点头微笑,忽觉自已的亲弟弟也像入了魔似的盯着二人,再仔细看时,发觉陈素礼一直看着的只是钟韵莹一人。
陈素和不想惊动冷傲风,轻声对弟弟说:“你回书房念书去吧!这里有我招呼他们就够了。”
陈素礼回过神来,满脸绯红:“是!”说着,起身离开。
陈素和为免冷傲风生疑,说:“舍弟身体不适,先入内堂歇息。两位先在此喝茶歇息,我去吩咐内人亲自下厨,准备晚膳款待两位。”
冷傲风:“庄主无须太客气,随便一点就可以了。”
陈素和:“我虽然不是天金教的人,但我一直是把冷少侠和钟姑娘尊为上宾。要是不认真一点款待两位,我怕我会跟自己过不去。”
冷傲风:“既然盛意难却,那我只好听从庄主安排了。”
陈素和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入内堂。
冷傲风看着陈素和的背影说:“这陈庄主是个老实的大好人呀。”
钟韵莹却嘟着小嘴,不以为然道:“无论你碰到什么人,都会说他是好人。”
冷傲风摸摸后脑勺,像个大男孩般地大笑。
内院中,陈素和找到了陈素礼,说道:“你是怎么搞的,看到钟韵莹漂亮,就只管盯着她看。我们还有正事要做的,切不可让这些小事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