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韵莹等所有人走尽,才倚在床边上,一脸苍白地问道:“冷大哥,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但现在如果我还不开口,我怕我以后也没机会问。”冷傲风轻轻用双手把钟韵莹的小手捉住:“傻丫头,你我今天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说这种泄气话。”钟韵莹想笑却又笑不出,只是淡淡地说到:“即使不是生离死别,但恐怕日后我俩也不能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地谈心。”冷傲风怕钟韵莹有什么极端的念头,紧紧捉住钟韵莹双手在胸前道:“莹妹妹,你千万不能做傻事!你是世间上唯一一个对我真情真义的女孩。”钟韵莹:“就是这个原因,你才不让我死?”冷傲风想不到钟韵莹会这样问,忽然傻了似的不懂应答。钟韵莹:“你好自私呀。为什么我是你在世间上唯一一个对你好的女孩,你才不让我死?要是我跟你素未谋面,或者甚至我是你的死对头,你还会这样挽留我吗?”冷傲风回过神来,继续答道:“不,要是你跟我素未谋面,我也会拼死相救的。”但钟韵莹显然不是想要这样一个答案,失望地低下头说道:“人总是自私的,总是想挽留住身边最亲最痛爱的人,对身边其它的那些无关痛痒的人,总是无情的遗弃。就像你经常为了我爹,去杀一些跟你素不相识的人一样,为什么你杀人的时候不想着去挽留那些被你杀的人呢?”冷傲风放开了钟韵莹的双手,低下了头说道:“你说得对!我双手沾满了鲜血!我是一个杀人狂魔!我连胡家康都比不上。但我杀的那些人都是死不足惜的人,如果我不杀死他们,他们就会去害更多的人。”钟韵莹微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像个妈妈教训自己的儿子一样,摸了摸冷傲风的脸颊说道:“你总是喜欢将自己认为对的强加于别人身上。为什么你认为是对的事情,做出来就总是对的?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错过?”冷傲风如受当头棒喝,他回想起几天前,他杀了一个入城抢掠的天金教弟子,救了一个民家女子,却最后害得那女子连同自己的丈夫都自尽而死的事,又想起他自以为是,把胡家康错当作一个正人君子,害得钟韵莹丢失贞节。冷傲风终于愧疚得滴下泪来:“对,我错了!”钟韵莹为冷傲风抹去泪水,又问道:“木哥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是真心真意地待我好,但其实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心意?”冷傲风看着钟韵莹楚楚可怜的模样,本来已不复存在的心跳感觉莫名其妙地又再次回来。钟韵莹:“我现在已经是不洁之身,我本来已没有资格再问你这样的问题,但是如果我再不开口,我怕我将来死了,也会死不瞑目。”冷傲风轻轻地点了点头:“你问吧。”钟韵莹:“如果我说我愿意嫁给你,你还会当我是小孩子吗?”冷傲风满眼已充满了滚烫的泪水,他把钟韵莹紧紧抱在怀里,钟韵莹也感受到冷傲风那急促跳动的心,幸福地抱着自已深爱的男人。
月老的红线似乎已把冷傲风和钟韵莹这对有情人稍稍圈紧。
半个时辰后,神采焕发的冷傲风从钟韵莹的房间里出来,对众人说:“小姐请大家进去。”方锋一早就看出钟韵莹对冷傲风别有情意,看到冷傲风容光满脸地从钟韵莹闺房里出来,打趣地说道:“哈哈,看来我很快会有一个小师母了。”
众人回至房内,钟韵莹已穿戴好,虽素颜未经粉饰,但亦不减其丽姿。钟韵莹端坐在一张凳子上,钟无相呵问了女儿几句后,侍立在女儿身侧,众人押着胡家康而入。
胡家康跪在钟韵莹前面,已成了一条丧家之犬。钟韵莹一改以往娇柔的口吻,忽然义正辞严地问道:“胡家康,你昨晚借醉强占了我的身体,你可认罪?”
这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钟韵莹跟冷傲风相好后,自然是对胡家康大兴问罪之师。
被人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办法不认罪,胡家康死气沉沉地回答道:“认罪。”
昨晚,胡家康逞凶后,幸得翠婷机警,及时通风报信,才得以将胡家康当场擒获。
钟韵莹眼角带泪地继续说道:“既然你认罪,那你认为怎样做才能抵偿你的罪过?”
这时,众人异口同声地齐声呼喝道:“杀了他!杀了他!”
胡家康自知死罪难逃,也不浪费气力去为自已讨饶了,只低着头等死。
冷傲风高举两臂,示意众人安静。冷傲风向钟韵莹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是时候了!”。钟韵莹会意,又说道:“胡家康!我爹当年念你一家惨遭灭门,将你收为养子。你在天金教的这一段日子里,我爹和我都不曾亏待你,想不到你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钟无相这时也忍不住发话了:“女儿,跟这狗**说那么多干啥?倒不如让我一掌毙了他。”
钟韵莹:“爹,你要杀他我不拦你。但我有最后几个问题问他,问完之后,你想怎样就怎样?”
钟无相:“好!看在我宝贝女儿的份上,留你这狗命多一会儿。”
而胡家康一心只盼钟韵莹快点问完,好早点痛痛快快地死。
哪知钟韵莹第一个问题就问得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胡家康抬起头来,两眼呆直,心想这样的一个问题问一个将死之人,还有意义吗?
钟韵莹:“快点回答,要不然我就叫我爹马上杀了你。”钟韵莹不住催促胡家康回答,因为这样的说话出自一个女儿家口中,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
胡家康虽然还反应不过来,但嘴里还勉强能回答道:“那是当然的。”
钟韵莹:“可有骗我?”胡家康:“不骗你!”钟韵莹又问:“好,我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来再问你,你可愿意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胡家康:“愿意。”
钟韵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咽了一口口水道:“你既然愿意负责任,那你可愿意娶我为妻,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矢志不渝。”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感愕然,甚至连胡家康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交上此等好运。胡家康喜出望外,双手双腿虽被捆绑,仍吃力地用双膝划地,把身子挪到钟韵莹面前:“我愿意!我愿意!别说是娶,就算是要我入赘,我都愿意。莹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天上的星星,地上的蚂蚁都可以做证。”
听到胡家康的胡言乱语,钟韵莹忍不住娇笑了一声,转头对钟无相说:“爹,你还不放开他。”钟无相本以为马上可以杀了胡家康,然后就顺理成章地让冷傲风成为自已的乘龙快婿,哪料形势急转直下,大出意料。看着钟韵莹和胡家康这对孽侣,他气得只“哼”了一声,挥了挥袍袖,就领着手下的巫忧巫虑和两位堂主扬长而去。方锋和廖天照也大感意外,悄悄地凑到冷傲风身边问:“这是怎么回事?”冷傲风只以笑作答。
方锋与廖天照一脸无奈,只道冷傲风真的是斩断情根,尘世间的情**爱已与这独孤冷风无缘。
晚间,天金教内还有不少人在纷纷议论今日之怪事。有人说,一定是胡家康抓住了冷傲风的把柄,使冷傲风不得不对胡家康言听计从,也有人说,一定是胡家康从西域请来了巫师,用西域蛊术控制了冷傲风的心智,更有甚者,有人说冷傲风是同性恋者,所以对钟韵莹才无动于衷。各种古古怪怪的传闻充斥着天金教总坛内的大厅小殿。即便如此,答案终究只有一个。
翠婷是最有机会知道答案的一个,她也为冷钟二人不能成为眷侣感到不值:“小姐,你心里明明最喜欢的是冷大哥,为何你要答应跟胡家康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