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追魂也觉得奇怪,走了过来,用双手摸了摸毕世飞的脉门,探探他的鼻息,当场又是吓了一惊,口中颤声说道:”死。。。死。。。。了?怎么这样?“同时,细心的魂在探毕世飞的脉象的时候,惊诧地发现他手里握着一张纸条,魂取出一后,又是吓了一大跳,因为那竟然是毕世飞的绝命遗书。
魂读道:“女儿,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用怀疑了,我是自断经脉而死的。唉!其实我何尝不想,照原定计划装死,然后再和你去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跟你归隐山林,但是我知道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避世,那些人总有办法找到我。我不能让你每日都在偷偷摸摸,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你还很小的时候,我已经预感到我寿命不长,只是当时你和水瀑年纪尚小,如果没有人照顾的话,前景一定会十分凄凉。所以我才开凿个山洞,摆副骨架子进去,讹称自已已死,骗过那伙贪心的坏人,争取时间养育你成人。不过到最后,还是发现有些事情是避不开,躲不过的,就像今**这一死。燕,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物色到一个好人来照顾你和水瀑,虽然我跟他相处的时日尚短,但看得出他有一腔侠义心肠,宽广的心胸,我让你跟着他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于现在来说,做爹爹的也别无他法了。“魂读到这里,大感骇然,虽然他读到前面一段,已经隐约猜到毕世飞临终托孤之人是自已,但对自已的这份天上飞来的艳遇却是无法接受。而后面的文句里明目张胆地出现了自已的名字,这让魂怎么聪明也没有法子想到毕世飞的胸怀竟如此坦荡,竟敢把自已闺女一生的幸福托付给一个只认识了几天的傻小子。燕抢过魂手里的纸条,继续读了下去:“月追魂这小子虽然行事逻辑有点古怪,但胸无城府,忠实耿直,你跟着他,应该不会有苦头吃的。还有,我看得他跟水瀑异常合得来,不知是不是他们前生已有前缘。既然他与你和水瀑都有这一份几生难修的福缘,那就一切随缘吧。女儿,不用再为我伤心了,人老了始终是会有一死的,我只不过是提早了时间,珍重,爹爹会在天上保佑你的。毕世飞绝笔”下面又有一行小字说道:“我生前除了练了水瀑掌功夫外,还在闲暇时间练成了一套轻功步法,本来我练这功夫是为了和你逃命用的。现在我都死了,这步法死人留着没用,你就代我传给魂,希望对你对他以后都有用处。”毕芷燕一口气把遗书看完,心里终于证实了爹爹已死,终于扑倒在毕世飞的棺材上大声淘哭了起来。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演戏给人看了,却是变成了假戏真做,真的是孤女哭丧了。魂也不知再怎去安慰毕芷燕了,只双眼望天,本来他是好意献计,但最后竟促成了毕世飞的自尽,长长唉叹了一声。
燕哭了一阵,听到魂的唉叹声,心中竟憎恨起魂来:本来我两父女在竹林中生活得好好的,你这混蛋却惹出一身事端,要我爹爹无故惨死,虽然爹爹嘱咐我要跟你一起,但却是你间接杀了爹爹的,我毕芷燕就算再不屑,也不会跟你一道。
魂看着燕哭得伤心,从怀里掏出一面平时用来擦手擦脸的雪白手帕,递给他说:“不要太伤心了,师父也不想你为他哭哭啼啼的。”魂这时口中竟称毕世飞为师父,真的大出意料之外,但魂这手厉害功夫是毕世飞传的,他称其为师父也合情合理。
燕不领他的情,挣扎站起来,朝他厮打道:“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献这糗点子,我爹爹就不会死。”魂觉得这个毕小姐横蛮,明明是毕世飞自已想不开,自寻短见,她却把一身罪责任往自已身上加。魂只道是这毕姑娘伤心过度,神智不清,也不去跟她计较,抓过她两只纤手,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现在也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我们还尽快为师父办妥身后事,让他入土为安吧。”毕芷燕也不应不答,使全力推开魂,还是伏在他爹爹的棺木上哭。魂明白丧失至亲,是最痛苦的事情,也只好远远站到一根竹子后面,任由毕芷燕尽情发泄。
毕芷燕一直从清晨哭到黄昏,才哭得有气无力的,呆呆傻傻地倚坐在老父的棺材边上。魂看着她哭了一整天,什么脾气都应该发泄了出来,于是重又走到她身边。发现燕篷头垢发,一身衣裳布满尘污,人变得像个女乞儿一样,脸容除了憔悴和失落外,再无其它表情。魂:“毕姑娘,你节哀顺变吧,世事无常,你再伤心也是没用的。我看你一天下来斗米未进,不如我去打只野鹿,烧半只让你先吃了吧。”
燕果然哭得没了脾气,有气无力地答道:“我不饿,你自便吧!”说完,又把头拧到一边,不去正眼望魂。魂知道对方是对自已的戒心未除,只得自个去打只鹿回来,烧好了留一边给她。就在魂转身要走的时候,燕口里又游出一句:“月公子,先父有一本册子给你。“燕从怀里掏出一本纸册递给了魂。魂知道这就是毕世飞要传他的轻功秘笈,小心地贴身收藏,对燕拱拱手道:”毕姑娘,我去打点东西回来。你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叫水瀑捎个口信给我就可以了。“
燕:“请吧!“
就这样凄凄惨惨地过了几日,燕的粉泪也哭干了,身子一日比一日消瘦,他本来已经很纤瘦,这几天下来把他害得只剩下一副骨架。魂看着美人如此,心里好不心痛。
伤心过了,哀痛过了,总该要冷静下来。燕这日终于主动来找月追魂:“月公子,你替我找个好地方,好好安葬你师父吧!”
难得燕主动要求帮忙,魂哪敢推辞,就四出寻找了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挖了一个深坑,把毕世飞的棺木抬了来,小心安放了进去。掩过土后,以其女毕芷燕的身份竖一个牌子写道:“尊父毕公世飞之墓”
一切事情办妥后,再带着燕来到毕世飞的坟前,焚香烧纸,跟毕世飞作最后道别。
魂:“师父,你安息吧,我一定会好好看着水瀑和你女儿的。”
毕芷燕苦笑了一声,接口道:“不必了!我们会自已照顾自已,你自已走吧!”
魂无奈叹了口气,心里想道:难道毕姑娘对我还心存芥蒂吗?他也不好强人之难:“既然这样,那你和水瀑多多保重,有用得着我月追魂的地方,尽管开口。”
燕:“谢谢你!爹爹说得不错,你是个好人,不过我们缘尽于此,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魂听得出燕始终认为魂是害死他父亲的元凶。
魂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听燕说得决绝,又接了句:“既然你都这样说,那后会有期吧!不!后会无期!”
魂这样说显得有点赌气的味道,但他也十分讨厌在女子面前装得像条死狗一样的低头哈腰,特别是漂亮女人。魂在毕世飞坟前深深鞠了一躬,跪在他墓前,殿了一杯酒,上了三柱香,站起来扑扑身上泥尘,转身说走就走。
魂只走了开两步,就又撞上了上次在河边遇过的小乞丐阿儿。阿儿一路急匆匆的跑过来,冲着毕芷燕说:“姐姐!爷爷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