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明白,當我年輕的時候,與你想法差不多,也認為應該是如此,所以年輕的我總是讓那些將會滅亡的星球順其自然,我們從不滲和那些星球的事情,只是密密的監視而己,從中我們定期接走所需的精靈只是而己。”
多諾文微微緊鎖眉頭,露出那張經歷了無數風霜的臉容,流露出深邃的眼神:“但不知過了多少年,我終於意識到一件嚴重的事,我不應該由得它自然發展,因為我這麼做害死了一個又一個美好,奇妙的星球,所以我決定每當遇到像地球一樣,準備邁向毀滅的星球,就決定回收它們,讓它們恢復本來面貌,就如同我的祖先一樣,想拯救那些要毀滅的星球。”
面對她的指控,他冷靜自如回答:“你說我只是自私,不,我不是,我只是想拯救那星球,拯救那些準備失去棲身星球的人而已,我這麼做,他們能夠在地球活得更長,我只不過是順道把那些精靈接回來而己,我這麼做也是因為我的身份,我是這宇宙的統治者,我有責任去拯救他們,包括星球,即使那些精靈也感謝我們的做法。”
凡妮娜始終無法接受他的說法,她接受不了這種專橫的道理:“不,我不能接受,在地球同樣也有一句話「沒有一個人能夠決定別人的生死」,即使是你,也不能決定全地球人的生死,你沒有這權利,或許那些精靈接受,甚至地球有的人聽完你這話也認為是正確,畢竟有些人都會認為暴力能治暴力一樣的道理,但…我不能。”
她抽泣鼻子,閉上雙眼嘆道:“當我緊閉雙眼,我都會看見那日的場景。”她再次睜開雙眼,帶着怪責的眼神:“當你那麼說,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死去的人?那裡也包括了一些小孩子,甚至是嬰兒,他們是無辜。”這才是讓她無法接受的地方。
多諾文面無表情望回那棵大樹,他只是做了他必須做的事,僅次以意。
“那是無可避免的事,要成全大我,就要必先犧牲小我,他們怪只能怪他們的命運。”
望向他那張不帶一絲愧疚,一丁點表情都沒有的臉孔,凡妮娜終於有些少真正明白她的爺爺了,為何克拉倫斯說他是一個冷酷之人,亦明白為何當說起她爺爺時他的臉上永遠都帶着一股憎恨之餘還帶討厭的表情,亦更能明白為何她爺爺可以那麼狠心流放她爸爸。
對啊!他是一個連親生骨肉都能流放的人,更何況那幾百萬與他無關之人。
“你是我的爺爺,你永遠都會是,但不論你怎樣說,我永遠也不能接受你的說法,我就是不能,你把我從地球接回來,理應我應該要多謝你,但你仍然是毀壞了我的原星球,我不能對此向你說句多謝。”
凡妮娜知道他改不了自己的想法,同樣她也改不了他的想法。
她只好選擇退一步,不再討論這話題,凡妮娜轉過身準備離開這裡。
多諾文在她身後顯出一種疲憊的心態:“你已經看見了,我實在太累了,也太年老了,不久我就不能再支撐這棵大樹的需求,你必須要勝出三個月後的試驗,你必須要成為我的繼承人,你必須要做到。”
凡妮娜停下腳步,猶豫的垂下目盯向地面那雙從地球帶來的綁帶N字頭運動鞋,然後當她再次抬起頭,舉步起行時,她的臉上也同樣露出疲累的神情。
她終於明白為何有人會憎恨自己,就如同現在一樣,她明知她爺爺的做法是錯,即使如此,她還是無法恨他,也不能生他氣,她只有對死去的人感到愧疚,為她爺爺的想法感到抱歉。
當她走向樓梯處,走了幾級,在轉彎位與站在那處的人相碰,厚實的肉讓她額頭有點疼痛。
她抬起頭看見那人如同一徹露出那張與她爺爺一樣冰冰的臉容,唯獨不同的是他除了冰冷之外還有點獵人的氣息,讓人不禁懼怕起來。
她帶點驚訝細聲喊道:“緹梵…”
“為何你會在這?”她這樣問道並不是因為知道這地下室是因為只能擁有萊納德血脈的人才能進這裡,而是因為這個地下室很隱秘,更不用說這個地下室是在她爺爺房間下,一般人是不會來這,所以很自然她沒有想過會在這遇到任何人。
緹梵依舊保持沉默。
她開始有點懷疑他與她爺爺之間的關係是甚麼?為何兩人的性格那麼相似。
凡妮娜在窄小的樓梯間,側過身子,艱難的情況下盡量不碰觸到雙方身體下,移動到與他平頭的位置。“你在這裡又多久?”
本以為他會不答,沒想到他淡淡回答:“一陣子。”
不知為何凡妮娜有些心急,像是怕人知道她與她爺爺吵架的事一樣。“即使多久?都是算了,剛才的事你都聽見了。”
“是。”簡單而明確的回答,不帶一絲的情緒,若不知還以為他才是機械人。
“就是為何要攻擊地球,至尊以生命換生命養那棵樹的事都聽見了?”
“是。”
凡妮娜沒想過當聽到這,還有人能保持冷靜的態度,是因為他也不是地球人?“你怎樣想?這事你之前就知道嗎?”
“我的想法並不重要,在這…重要的是統治者─至尊的想法,其他人的想法微不足道。”緹梵對上她的眼晴,肯定的回答:“是,我在很久之前就知這些秘密。”
她以為這些都眾所週知,但聽他口吻應該不是了。
對上他那雙不帶一絲的情感的眼神,那是一種空洞的眼神,如同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洞,這令不少人會不寒而顫,這種眼神再配搭那句早已知道的說話,只會令人增添幾分恐懼,畏懼眼前這人。
她也有這樣的感覺,但奇特的是這也令她對他加以更多心痛,從克拉倫斯那場對話,她大約知道這聖堡沒有多少幾人願意接觸他,這樣的人又多孤獨啊!
未到來這之前,她也嘗過孤獨的感覺,這種感覺一天又一天吞噬她的內心,讓曾經的美好也變得不值一提,但像他那樣,從很久以前就生活這樣的人,又是一番怎樣的滋味。
在其他想法進到她腦海之前,她先向他行動起來,她微微一笑,把手遞出來:“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緹梵的舉動,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冷冷的轉身離開拋下句:“不能。”
緹梵用盡他的速度跨步的上樓梯,離開這個地方,要把身後的人拋得遠遠的。
原本他是要偷看,誰不知變成偷聽,還被她撞破了,這也算了,她竟然還提出那句問題……
看向她那張純真不帶一絲雜質的表情,說出那種自有記憶以來從沒有人對他說過的話,那刻她的話語就變成甜蜜的糖果。
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抗拒這樣的她,就連他也差點抗拒不了。
他不容許任何一個人來接近屬於他的範圍,沒有一個人可以,即使新來的她,來自地球,擁有半人半聖拉斯納維亞混血的她也不能夠允許接近他的範圍。
在心底裡他明白那種甜蜜,其實就是毒藥,一旦嘗試了,你就永遠擺脫不了,他不會容許這事發生。
自那時起,他就知道了,在達到目的之前,他是不容許有一絲的感情,不論是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情……
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在黑暗中,他原本冷俊的臉容勾起一道連月神都為之傾慕的笑容……
朋友?!別開玩笑了,你才不會在這待得太久,最起碼我不會讓你……
不論三個月後的測試如何,我也終將會阻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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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原地的凡妮娜,還不知他的想法如何,還在消化他突然的舉動。
她嘆一口氣,雖不知多諾文還在那處做些甚麼,但她知道要在他離開那裡之前,自己先回房。
她漫不經心地從地牢裡出去,一出大門,一如敬業的安依然站在原處等她,看見凡妮娜她就向前迎接:“怎麼樣了?”
“甚麼怎麼樣?”
安微微瞪大雙眼:“莉迪亞你這麼晚還要跑來這裡,不是有事要找至尊嗎?”
“啊!”這被她一提,她才發現自己來的目的,完全被剛才的事拋之腦後。“我忘記問了。”
安微微握緊以示遮擋那抹輕笑:“那莉迪亞在那裡那麼久做甚麼?”
想起那件事,沉重的心情又一次圍繞她的心房:“沒甚麼…”她假裝伸伸懶腰,然後道:“我累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你的願望,是我的使命。”
凡妮娜微微把手親密的繞過安的纖細玉臂,這種舉動顯然惹起安的不自然,從沒有一個級別高過自己的人會這麼不計身份,這樣親密接觸。“莉迪亞…這…”
凡妮娜打斷她的話:“現在…我真的需要一個人來依靠,請,只是一點點時間就可以了。”
聽到這樣訴求的安,又如何捨得拒絕,她不由得心痛伏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女。
少女的年妃也能夠成為她的女兒,這讓她聯想起自己的女兒,令她更對少女憐惜,如此年紀輕輕就遇到這麼多事,還要迫於無奈接受這一切,有誰能不對她生憐。
安知道將來還有更多困難的事擺在少女的眼前,現在她能唯一為少女做到的事,只有這些而已。
凡妮娜舒服的靠在安的肩膀,慢慢的步行回房。
現在除了克拉倫斯外,她知道自己可以依靠身邊的安,伏在她肩上,一股安然感由然心生,有一種她已經遺忘了很久的感覺,那是一種屬於─媽媽的感覺,在安的身上她可以感受得了。
這無形中能讓她在一堆瘋狂的事情來,得到一刻的放鬆。
混血的自己?繼承者?甚麼翅膀?為何要攻擊地球?古老大樹連接地心?精靈?生命換生命?
所有的瘋狂的事情,在這寧靜的夜空中,伏在擁有媽媽味道的安肩上,一切都被那種專屬於媽媽的保護感之下一一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