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
越往前走,石穴就显得越黑暗,慕容寒打头用强光手电上上下下照着,博特则开启了鹰眼搜寻着有关宝藏的蛛丝马迹,凯莉和艾尔莎则一点正形也没有地一路玩着手指游戏,似乎对宝藏一点也不关心——反正本来就不是他们的。
“诶……有野兽的味道。寒队,博特,你们两个当心点哦。”
正玩得起兴,艾尔莎忽然抽了抽鼻子,扭头对男生们道。“野兽吗?”慕容寒挑挑眉,望向前方,只见一抹墨色中骤然现出两团灯笼般大的红光,伴随着出现的是一声尖利的狐啸,“真是不幸,被你说中了。”
潜伏在黑暗中许久的巨兽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一身雪白的皮毛,九条粗大的尾巴拖在背后,弓起的脊背几乎碰到了洞顶,血红色的双眸中尽是不善。四人仰望着这只如临大敌的九尾狐,眼里半是惊讶半是兴奋——能遇到这种传说级别的妖兽,说明离宝藏肯定不远了。
“九尾狐桑,请问你是宝藏的守护者吗?”慕容寒主动承担了交流的重任,不料九尾狐听到这句话后竟勃然大怒,厉声长啸,从中隐约能听出它的意思:“妄图夺取宝藏的愚蠢人类,受死吧!”
“退后!”
慕容寒低喝,同时双臂交于胸前硬生生地格挡住了一狐尾的攻击,只不过周围的石壁可就遭了殃,被九尾狐实打实的一记横扫轰塌,瞬间开辟出一块近篮球场大小的空地。
“最讨厌这种没耐心的家伙了。”凯莉和艾尔莎异口同声道,袖口死亡图腾一齐出鞘,腾身而起,冰寒的锋锐直奔九尾狐的咽喉要害而去。它愤怒地啸叫一声,抬起前爪朝二女挥去,二女侧身避开,刀锋在九尾狐的皮毛上擦出一连串亮蓝色的火花。
“我们无意冒犯,是墨家的子孙委托我们前来的!”
慕容寒再一次跃上角落里突出的钟乳石避开狐尾甩动的气浪,高声朝九尾狐喊话。“有何凭证足以让我相信你们?但凡觊觎宝藏的人都得死!”九尾狐已经接近于疯狂状态,攻击速度丝毫不减,阴冷血眸散发着浓重的杀意。
慕容寒微微一笑,飞身而下,冒着被九尾狐直接攻击的危险凛然站在它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年代久远的墨玉令牌晃了晃。狐尾在离他胸前还有一尺的地方停下来,九尾狐奇迹般逐渐安静,盯着那令牌看了好久,眼眶中竟泛起了些许晶莹:“没错,是主人,是主人的令牌……”
“呼——早这样不就好了,有什么好打的嘛。”
艾尔莎松了口气,收回匕首,顺带瞪了慕容寒一眼,“寒队你怎么不早拿出来!打架很好玩嘛!”
“其实,如果要说觊觎宝藏的话……那家伙才是。”
博特一推眼镜,指了指右前方一个隐蔽的角落。一直躲在那里观战的黑影一下子慌了神,拔腿就想逃跑,凯莉眼疾手快,冲过去一个背摔就把黑影狠狠地扔了回来。四人一兽凑上去打量着躺在地上龇牙咧嘴不断呻吟的家伙,果然,正是另一支队伍的领队,崔大平。
“你根本就不是怀着单纯的目的前来石穴探险的,其他三个人不过是你拉来的替死鬼,对吧?”
慕容寒一脸云淡风轻,似乎早就料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崔大平没有回答,扶着腰缓缓坐起,眼神中尽是怨毒。光看她的表现,众人也就足以肯定慕容寒的话了。
“这里有传奇妖兽九尾狐,其他两个分支那里估计也有差不多的守护者,你故意让所有人分开走,就是为了让他们吸引妖兽的注意力,降低你被围攻的风险,对吧?”
“没错,他们三个并不知道我的目的,而我本来的安排是让那个叫冷美的和我一起走中间这条路,万一遇到强大的守护者,把她扔出去当挡箭牌就够了,没想到你们半路插进来打乱了我的计划,不过,成功的几率倒是因为外来人的进入而提高了不少。”
崔大平坐直身子,因疼痛而紧紧地捂住肋骨处,说话却一如石穴外时有条不紊。说完一段,她顿了顿,偏头看看周围的人和兽,眸中浮起奇怪的笑意:“到头来,你们也该损兵折将不少吧——面对妖兽,普通人存活的可能性很小。”
“既然你心里清楚这一点,那就不该把他人的性命当作草芥玩弄于股掌。”艾尔莎有些难以理解她的人生观,忍不住开口为无辜躺枪的其他三人打抱不平。崔大平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扫了她一眼,语气阴冷:“我只需要宝藏,他们的生死,与我无关。”
慕容寒对此不可置否,正巧耳机里传来另两小队的报告:“寒队,一切OK,你那边呢?”
“宝藏在这里,过来。我会让博特给你们发路线图。”
按下开关,慕容寒扭头拍拍九尾狐的腿,笑道:“这种事情与我们无关,九尾狐桑,带我们去找宝藏吧,也好给墨家的后人一个交代。”
言罢,他又瞟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崔大平,缓缓开口:“走,或者死,你自己选择。”
“……”
崔大平一怔,随即冷笑两声,艰难地站起来,死死盯着慕容寒:“你会后悔的。”
“请便。”
目送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石穴尽头,慕容寒不知又对九尾狐说了些什么,它点了点头,领着四人向石穴的深处走去。
终点是一座密封的石室,石门边缘被无时无刻不在滴落的水打磨得极为光洁,估计是太过黑暗的缘故,没有一丝苔藓杂草生长的痕迹。已把无关人员遣散而重新汇聚在一起的十三人交流着各自的经历,同时好奇心爆发地猜测着宝藏的面目。
狐尾轻触石壁上凸起的机关,只闻得一阵闷响,石门轻轻晃动了一阵,缓缓开启。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和亮瞎狗眼,相反,与外面沉沉的黑暗并无两样。
“这特么什么鬼宝藏?”曼卡嘟囔了一句,一团明亮的火焰自他手中飞入石室,充当了临时大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副略显惊悚的画面: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圆桌,桌旁的木椅上坐着一个苍老的男人,看样子已经死去很多年了,尸身却没有腐烂。九尾狐哀啸一声,弯曲前腿像人一样伏下身子,似在拜祭,十三人也毕恭毕敬地鞠了三个躬,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没想到老人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迎来自己人生的终点,不过,他为子孙后代留下的究竟是什么?”慕容寒绕过椅子来到桌旁,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本破旧发黄的书册,翻开第一页,辨识着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我一生在外漂泊闯荡,却从不曾积累起财富,无颜面对家乡父老,故以此为戒为后人留下此书。若雇得能人开此密室,则财力强盛不必挂心;若结识能人启此宝藏,则人脉广博无需忧劳。后为墨家世传祖训,望后辈牢记于心,将我族发扬光大……”
“所以,这所谓的宝藏就是一本书?”格雷咂咂嘴,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博特环顾四周,都是坚实的岩壁,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物事的地方:“没错,就是一本书。”
“又不是我们的宝藏,你们有什么可不高兴的——这毕竟是墨家老祖宗的毕生心血啊。”慕容寒挺不满十二宫的态度,小心翼翼地把书揣进怀里,生怕弄破了角角落落,“其余的就让它留在这儿吧。我也挺想知道,他得知自己记挂了近十年的宝藏居然只是一本家训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