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二人已滑翔至湖岸边。收起凤凰翎，翅膀化作光点散去，奥丽帮凌洁解下身上的伞包，顺手整理一下她散乱的鬓发：“这样才好。话说，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熟悉你么？”凌洁抬手抓住她的手腕，镜片下的眼眸中，惯常的冷静淹没了疲态，“要按你的脾气，肯定先把飞机的另一边机翼也砍断，再把四人挨个灭掉，可你什么都没做，肯定有什么不可抗力因素。脸色发白，青筋凸起，你的力量至少已经消耗了一半——我说得没错吧？”
“呃……”
奥丽一时竟不知怎么往下接，工作狂的逻辑能力真是太可怕了，“算了，我们先去找寒队吧，细节部分到时再说。”
“奥丽，怎么样？”
通讯器屏幕闪出微弱的蓝光，声音有点模糊，看来信号不怎么的。不等她应声，凌洁已经抢先回答道：“都没事。寒队，飞机和剩下四个跳伞逃跑的人怎么办？”
“这就不是我们要处理的问题了，双方都有专门的清场人，看谁快而已。你们俩尽快回来，ICPO总部顶楼集合。”
“OK。”
北/美生化危机中心，地下基地。
“居然失败了吗……”
酒杯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缓缓转身，厚如酒瓶底的眼镜下不时闪过寒光。他的右臂完全由冷硬的金属与电路板构成，下肢萎缩得宛如虬曲的老树根，几乎所有人第一次见到他时，都无法肯定他究竟是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怎么，坐镇生化中心三十年的安德鲁教授，也会有失败的一天吗？”
轻蔑的笑声，银发男子靠在墙边拨弄着各色的光传递缆线，阴影中根本辨不清他的神情。安德鲁扭头看他一眼，满头银发盛怒之下竟有竖立起来的趋向：“这种时候，你似乎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吧？”
“那我应该说些什么，恭候指教。”男子有些夸张地冲他鞠了一躬，分明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安德鲁没理他，控制轮椅来到另一边的电子光幕前，开始迅速地敲击键盘。别的倒也罢，但他必须弄明白，在隔绝一切信号的情况下，ICPO是怎么找到那个女孩子的。
ICPO总部大楼，侦查科科长办公室。
“布德，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脸色铁青的亚瑟强忍着怒气开口，守卫森严的总部竟能任由外人进出，这是ICPO的耻辱，更是所有国际执法者的耻辱，作为科长，他责无旁贷。
“我的错。”布德淡淡开口，言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这不是单纯对错与否的问题。据我所知，凌洁失踪的时候，你并不在信息科。告诉我，你到哪里去了？”
布德脸色微变，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亚瑟也不逼问，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许久，最终，亚瑟长叹一口气，挥挥手道：“算了。以后，不准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
布德颔首，离开了办公室。
窗外的天空微有些放晴，只有星星点点的雨丝在淡黄色的阳光中飘拂。路过走廊转角的圆窗，他朝外望了一眼，心中的阴霾却并未因此散去。
就算告诉他是那个人叫走了自己，估计他也不会相信吧……
“果然是北/美生化危机中心的人。”
十二宫早已肆无忌惮地在楼顶空置的会客厅里摆开了圆桌会议，招来路过的警卫纷纷侧目。奥丽的神色有些黯然，现在回忆起来，那样的羽翼为翼灵族所特有，她是一个成功者，谁知道在这之前有多少失败品，又有多少族人在残酷的实验中死去……对于这件事，她这个新晋族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阿倩，如果异能移植技术成熟的话，不如把皮尔德的时间异能移植到你身上，造出一个三次元的时崎狂三来，一定很好玩！”
卡洛琳不遗余力地开着阿倩的玩笑，一点都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阿倩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动漫看多了吧，信不信我开刻刻帝虐你啊？”
“好帅气的精神系魔法宝石，”另一边，博特翻来覆去地摆弄着血红的碎片，也不怕割伤手，“说不定拿瓶502粘上还能用。”
“……博特你就不能维持一下你仅存的正经形象么……”慕容寒扶额，“说点有用的。”
“咳咳，其实这个应该问琳儿。”
博特收起嬉笑的神色，清了清嗓子，“类似的宝石我在南冰琉璃阁的藏宝区见过，很普通的魔法道具，至于对琳儿产生反噬，应该是琳儿当时的精神力太过虚弱的缘故。”
“所以说它没有任何研究价值？”
“可以这么说。”
“……”
慕容寒陷入短暂的沉思。这个对手实在精明，无论皮尔德是死是活，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明知道用更高级的魔法道具完全可以置卡洛琳于死地，却故意弃去一颗棋子以保自身。换个角度，他的目的不是消灭任何一方势力，而是——
唯恐天下不乱！
他又一次想到了伦/敦的方尖碑，那制造精巧却毁于一旦的机械人体，与今日之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若他愿意参与这七年一度的异能者大战，后果确实难以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