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十二宫专属公寓。
“战绩如何?”
十三人围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坐下。凯莉和艾尔莎拿出了被拆掉的画作,卡洛琳取出了自己的水晶球,凌洁则是直接搬出了她的平板。
“按照星座顺序依次来。凯莉、艾尔莎,你们先说。”
“好。这些东西是我们在美术馆的杂物间里找到的。杂物间年久失修,大门锁死,就连工作人员也没有钥匙,罪犯却选择将画作丢弃在那里。”
“技术很不错,”博特扶了扶眼镜,“而且,没有指纹。”
“现场也没有脚印。”凯莉耸了耸肩,补充道。
接下来是凌洁。她把平板调转方向,以便让所有人都能看清:“这是近两年本市的异能者出入记录。确实有一个名叫金郁的空间能力者,在两年前来到本市,却从此销声匿迹,再不曾出现过,但没有他的离开记录。”
最后是卡洛琳。她在水晶球前画了一个六角星魔法阵,一道蓝光亮起,悬空的画面直接呈现在众人眼前。她复制了包括监控、现场和雷斯诺还原的三幅动态画面。
“他在找东西。”
“但没有找到。”
“他以类似敲山震虎的方式,”
“是想警告某人,”
“他回来了,”
“逼迫他把东西拿出来,”
“而且那东西应该属于图画一类。”
“最后是我们问询的结果,”慕容寒又习惯性地扣了扣十指,“那个美术馆长很奇怪,明明丢失了宝贝,却并不十分紧张和痛惜,反而有些庆幸。至于助手,他相对要平静得多,这种情况,要么他所说皆是谎言,要么他所说句句属实。”
“寒队你开了心灵倾听?”阿倩趴在桌上盯着斜对角的慕容寒。慕容寒笑笑,并没有接口,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我倒是对这件能引出国家特级保护动物的东西,很感兴趣。”
“风雨打尽红墙和绿瓦,丹青留下明日的黄花……”
极古风的手机铃声响起,慕容寒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风牧的声音:“慕容,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结果如何?”
“都合作这么久了,你应该相信我们的效率,”慕容寒的语气一扫之前的严肃,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相信我,明早就给你结果,你准备好酬金就行。”
还不等风牧再说些什么,慕容寒就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十二宫:这简直是绑匪啊……
“明早,真的能出结果?”
“不想睡觉的人今夜可以去看热闹,我不介意的。”
当晚。美术馆。
馆长办公室的灯依旧孤独地亮着。苏玉林环顾四周,拉开抽屉,将手伸到最里面按下了开关,西边的墙壁上一扇小巧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幅装裱精致的油画。苏玉林取出画,用手心摩挲着,就像把玩自己心爱的珍宝。
“唰——”
没来由的劲风袭过,苏玉林一惊,瞬间向前窜出数米,然而背后还是受了一道剑痕。他咬牙转过身,看着倒提长剑凭空出现在办公室的游京,一字一顿道:“真的是你。”
“不错,是我。”游京点点头,露出玩味的笑容,“数年不见,你的身手还是那么好,和杀我哥哥全家的时候,一样好。”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就越发低沉。苏玉林也笑了,死死地盯着他:“所以,你为了这件事,找了我整整三年。”
“是,我从海外找到海内,直到我听说你开了这家美术馆。不用说,你就是用来藏那幅画的。在这一年半里,我以你助手的身份找遍了图书馆的角角落落,却没有发现丝毫踪迹。今天,我只是轻轻做了些动作,就引你这条毒蛇出了洞。”游京,不,应该说是金郁的言语中不无得意与仇恨,“把那幅画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你觉得我会吗?”
“呵,结果都是一样的。”
仅一眨眼的工夫,金郁就到了苏玉林面前,作势伸手去夺他怀中的油画。苏玉林往侧后方一退,不料金郁瞬间出现在他身后,一剑刺穿了他的右肩膀,他踉跄着扑倒在地上,右臂因伤痛而松开,左手却依旧紧紧地攥着那幅画。
“我会让你尝到,和当年我哥哥一样的绝望。”
金郁狞笑着走上前,剑尖对准苏玉林的后心,狠狠地刺了下去——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金郁的长剑被震得脱手飞出两三米远。他惊讶之余抬头,看见慕容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正抱胸作看好戏状:“嗨,二位,玩够了没?”
“你来这里干什么?”金郁眯起了眼,尽管慕容寒一如白天般毫无杀气,但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人非常危险。
“我?我只是来做我该做的事而已。”慕容寒抽出苏玉林手中的画,踱到二人中间,仔细地端详着。画上是一条绵延无尽的小路,下半部分被洁白可爱的野菊花所围绕,上半部分却是艳红如血的曼珠沙华在路两旁,画风说不出地诡异。
“《阴阳路》?那幅据说能让拥有者见到死去的人的画?它居然流落到了这里。”纵使是淡定无比的慕容寒,此时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苏玉林按着肩膀上的伤口艰难地站起,肯定了他的答案:“是的,就是这幅画。当年我和金昌——也就是金郁的哥哥——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可她不幸早逝,我们俩都非常悲痛。直到有一天,我听说金昌收来了这幅画以及这幅画的传说,贪念顿起,召集兄弟灭了金昌满门,抢来了它。可我至今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见到她的灵魂。”
忽然,那幅画飘了起来,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红光,随后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三人只觉天旋地转,便被吸入其中不见了踪影。漩涡很快又变回了那幅画,掉落在地上,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