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有些不解的顺着苏妲己的目光看去,原来,湖边正坐着一位农夫,执杆垂钓,却无鱼绳,这令他们很是奇怪。姬发径直走上前去,好奇问道。
“这位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那农夫闻言,头也不回,简单明了的答道“如你所见”
“可是……”
姬发还欲再问,苏妲己却急忙拽住他袖子,见他回头看向自己,摇了摇头,二人便如此等在那农夫身后。不过一会,只见河面波浪溅起,几条大鲤鱼相继冲出,排队似地跳进农夫身边的铁桶里。
苏妲己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竟不自主的冒出一句“仙仙仙人?”
农夫闻言,站起转身,他二人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有道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却又给人一种清风道骨,不染俗世之感。
农夫摘下斗笠,低眸浅笑“姑娘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姓姜名尚,不知两位贵姓?”
二人向他道了姓名,却见姜尚一直看着苏妲己略有所思“淼淼姑娘看似眼熟,可曾去过朝歌?”
“不曾”
苏妲己回的很快,双手紧握,显然有些紧张。姜尚见她如此,道了声抱歉“是我唐突,认错了人”
姬发见此,自然的抓住妲己的手,以示安慰,又对姜尚问道“方才见先生凭空垂钓,那鲤儿好似通人性,自己进了铁桶,不知先生是怎么办到的?”
“孟公子以为呢?”
姬发闻言有些发怔,本想将心中疑惑问出以求解答,不料对方却将问题反抛于自己,一时间更是相对无言,倒是姜尚率先开了口。
“我与二位有缘,这草鲤便送给你们了”
二人客气几句,还是接了姜尚的鱼,三人便互相告了辞。待姜尚离开后,苏妲己才将心中的不安一股脑地抛出来。
“阿止,这人来路不明,他似乎认识我,会不会……”
“别担心,一切有我”
苏妲己低头看着被姬发牵住的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又马上反应过来,脸色微红“那个…你刚才说,你要带我去哪?”
姬发一听,一拍脑袋,拉着她就往前跑“天快黑了,差点误了正事,跟我来!”
等到了目的地,早已黑幕降临,苏妲己在半路就被姬发用黑布蒙住了眼睛,一路被他牵着走,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只是姬发让他千万不准揭开黑布,苏妲己坐在石头上等了很久,终于没了耐性。
“臭孟止,你有完没完,还没好吗?”
原以为姬发准备了几个好吃的点心,或者是变出几个好玩的木偶,没想到这次居然稀里糊涂就等了小半天。苏妲己一想到自己的屁股又酸又痛,随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丢过去以作泄愤,却还是忍着没有揭开眼上的黑布。
姬发轻笑道“你还耍小脾气,别着急,马上好了,乖”
“你到底要干什么,都这么久了”
姬发走了过来,坐在身边,轻搂着她,温言细语“不能说,说了就不惊喜了”
“神神秘秘的,你直接带来给我嘛”
“太大了,带不了”这时,姬发语气一顿“好了”接着,将蒙在苏妲己眼睛上的布条打开。苏妲己一时有些不习惯周围的光线,揉了揉眼睛,才慢慢睁开“到底是什……”
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了,苏妲己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震撼,此时的河岸和白天完全变了个样,四周围着红色的孔明灯,烛火闪耀,照亮了脚下的一方红布,沿路伸展,拼接着河面上停靠的那艘小舟。这时,口哨响起,藏在树林后面的男男女女纷纷的走了出来,苏妲己一眼就认出他们是樊家堡的人。只见,两旁灯火缓缓升起,越飞越高,黝黑的天空顿放异彩,那鲜艳的颜色,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睛。姬发见她震惊的站起了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也很是高兴,他站在来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处。
“我用了五天的时间,请他们帮我做出这些长灯,你的名字是二十四画,所以我做了二百四十盏,成双成对,也代表了我对你的承诺,此生一双人,嫁给我吧,淼淼”
“为什么?”
苏妲己身形一滞,转头看他,显然她完全没有想到,姬发会准备这么大的惊喜和她求婚。此刻,姬发温柔的看着她,眼波流光,充满着爱意与疼惜。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那是在我家后山,也是这样一方天地,有山有树有溪河,漫天的飞叶里,我在树上,看你红衣蹁跹,长发风舞,距离那么远,我却能清楚地看到你眼底变化的光影,不遗一丝一毫,落寞,伤感,哀凉如水,直至如今也难以忘怀。当时我弄坏你的琴弦,我要感谢那天突然出现的小蛇,如果没有这场错误的开始,我又怎会与你结识,你的声音,你的笑容,你发脾气时的模样,它们都早已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顽固不肯散去。我承认,我喜欢你,喜欢的快要发疯,可是我知道,那句‘我娶你’绝不是疯言疯语,我曾经痛恨命运无常,它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去。你踏向朝歌的每一步,仿佛都是践踏在我的身上,从心痛到无法呼吸,到渐渐僵冷麻木。我想躲在岁月身后,企图用时光来消磨对你的记忆,也许一天,一年,或者一辈子。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上天再次把你送来,失而复得的惊喜使我明白,没有提前一刻,没有延后一时,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是我舍弃不了的?”
姬发抚摸着苏妲己的脸庞,低头吻了下去,舔舐着她的唇角,由浅至深,辗转肆磨。苏妲己茫然地看着他那双极其真诚的眸子,扇子般的睫羽,扑朔闪动,掩盖住琥珀色的瞳仁,清澈不染尘垢。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瞬的心慌,难以言明的情绪慢慢溢出,她想过这一幕,它以各种画面出现在她的梦里,可是如今真的发生了,却让她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这么多人在见证着他们的幸福,等着她点头答应,然后一起庆祝。可是此刻得苏妲己似乎有些惊喜过头,反而有些蒙了。
“我…这…你…可…再…再等等……”
苏妲己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丢下这句不清不楚的话,便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逃离般的跑开,丢下一脸惊讶,以为自己被拒绝而心痛的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