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春,城门外的郊野开满了野花,五彩斑斓,花香四溢,和风拂过携带了一缕花香卷起了车帘一角。
她斗笠边缘的黑纱随着和风静静拂动,清冷的美目瞬间诧然。
“是你!”
那一夜雷雨交加,她犹记得他低沉飘忽的声音‘死了,或许就解脱了。’,没想到仅仅只是三年,当初那个脆弱轻生的男子如今竟成了一方霸主,睥睨天下。
她的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还记得孤。”百里煜嘴角微勾,明显对这样的反应很是满意,“把你头上的斗笠取下来。”
三年前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他至今记忆犹新,他不由有些期待三年不见她会是什么样子。
慕于姝迟疑了片刻却还是将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
只是当黑纱落下,那条狰狞可怖的伤痕缓缓露在眼前时,他脸上的笑意却徒然一僵。
“是谁做的。”他大怒,竟然有人敢对他的人下这样的毒手。
“这是我自己划的。”她语气淡淡,似乎并不在意。
他眼神阴鸷地看着她脸上的疤痕,语气阴沉:“就为了躲避孤?”
三年不见,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她深吸了口气,解释道:“当时并不知是你。”
一句解释,他眼中的戾气稍稍退却:“你脸上的伤孤会找人治好的。”他语气稍缓,倒像是在安慰她,毕竟没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见他还是有些顾念旧情,慕于姝犹豫了半响,大着胆子道:“看在三年前我救过你,可不可以放了丞相府的人?”
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孤找到了你,自然会放了他们。”
慕于姝高悬的心瞬间落地,只是片刻却又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瞬间高悬。
“不过,你得跟孤回北漠。”
慕于姝勉强牵起一抹笑意:“如果你是为了报恩,我可以……”
“报恩?”男人颇有些玩儿味的道,“孤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报恩两个字。”残酷的世界容不得丝毫感情,更甚至报恩这样愚蠢的东西。
慕于姝脸上的笑意一僵,语气也不由微沉:“那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让我去北漠。”
浅茶色的眸子突然转向她,里面流动的是满满的占有欲:“因为孤要你成为孤的女人。”
闻言,慕于姝却只觉得好笑:“我可不觉得你是喜欢我。”
“喜欢?”百里煜冷呲一声,“感情是最为愚蠢的东西。”他从来不信感情,也不需要。
还真是个霸道狂妄的家伙!
“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她直眸看着他。
“有些事可由不得你!”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却是突然抬手掀起了车帘,似笑非笑地看着外面高台上的二夫人:“你可以不在乎丞相府所有人的死活,但是那个人孤相信你不可能不在乎。”他眼中满是笃定。
她眸中闪过一丝挫败,虽然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二夫人的存在,但是娘亲是她的软肋,他说得对,她不可能不顾及娘亲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