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上繁星已满映得大地满是星辉,惨白的月光为深秋添上了一丝凄冷,林中早已生起焰火,袅袅白烟飘上树梢,然后不知散去何处。
陈初见在归去的途中,看着徐徐飘来的白烟,又看了看自己双手中提着的两只野鸡,心中很是欢喜,于是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火堆旁,张天正与曲华裳都倚在树脚下,曲华裳手中拿着一根木棍不停地转来转去,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张天正则是望着天空,一言不发,气氛很安静。
远处的陈初见看见他们两个竟一言不发,微呆了一下,随后迎上笑脸,提起那两只野鸡道:“你们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张天正与曲华裳同时道:“你回来了……”
随后二人目目相对,相持了三秒钟,曲华裳道:“我们……我们先烤了这野鸡,一会该休息了。”
张天正道:“我来吧。”随手将陈初见手里的野鸡接过来。
经过一番打理,终于将鸡肉烤好,张天正递给曲华裳一个递给陈初见一个,他从包袱里拿出白天离开镇子的时候买的一些烧饼,咬了一口,不过还别说,这古代弄得烧饼要比二十一世纪的好吃。
一旁的曲华裳瞥了张天正一眼,将一只鸡腿撕下来,挪到张天正身边,递了过去,但是却一言未发。
张天正转头看向曲华裳,一直盯着看。
曲华裳也感觉到了,转头看向张天正道:“看什么看?”
张天正道:“不对啊,从入夜以来你一句话没说,是不是生病发烧了?”说着张天正摸了下她的额头。
曲华裳抬起胳膊挡开张天正的手,道:“你吃不吃,你不吃……你不吃我就扔了!”
“喂,曲姐姐别扔,给我,我吃。”一旁的陈初见满嘴的鸡肉还没咽下去,但还很着急着吃。
张天正接过曲华裳手中的鸡腿,挑眉玩笑道:“曲大小姐给的东西,哪里敢不吃?”
“油嘴滑舌,鸡腿还堵不住你的嘴?”曲华裳抿嘴一笑。
张天正嘿嘿一笑道:“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你笑。”
此刻从林子深处跑出了一个女人,满身都是血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张天正身边道:“张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师姐。”
张天正站起来道:“你家师姐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那女子道:“我是峨眉派的弟子,今日武林大会上我家师姐曾与张公子比武。”
张天正恍然大悟,是清如许,于是又看了她满身血迹,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女子道:“今日我师姐最后一场侥幸打败张公子夺得武林盟主,却也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张天正道:“说重点。”
女子道:“我师姐夺得武林盟主的位子之后,便与我们一齐回峨眉山,没料到有些门派竟然输的不服气,联起手来将我们峨眉派拦截在这林中,我们为了保护师姐与他们打了起来,结果死伤很多,我师姐刚被他们抓住,我侥幸逃了出来,没想到在此地遇到张公子,还请张公子救救我师姐。”
张天正看了一眼曲华裳,表示问一下意见。
曲华裳有些不情愿,甚至是委屈,可是她没有不情愿的理由,没有委屈的理由,更没有不让去救人的理由,于是道:“你和初见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张天正点了点头道:“那你在这里等我们,千万别离开。”
曲华裳低头没说话,张天正便向着那女子指给他们的方向跑去了。
张天正与陈初见的身影渐渐没入了深林中。
曲华裳也吃不下去东西了,叹了口气坐在了树脚下,呆呆地看着天空,心中有些酸酸的感觉。
随后她转过头看向那满身血迹的女子道:“你没事吧?”
那女子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道:“我自然没事。”随后往她风池穴点去,曲华裳便僵在原地。
曲华裳先是惊讶,后是惊慌,道:“你要干什么?”
那女子道:“我不会伤害你,不过也不会再让你出现,因为你现在多了一个敌人。”
曲华裳道:“我素来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那女子道:“怪就怪你常跟在我师姐喜欢的男人身边。”
曲华裳心里想着,她师姐?峨眉派清如许!表面看起来她温柔雅尔,眉清目秀,没想到暗地里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差点就怪自己有眼无珠了,可是这都是没用的,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
张天正和陈初见一路狂跑,半个时辰过去了,可是仍未见到各个门派,于是心底生出了些疑惑。
陈初见一个机灵问道:“她不会是骗我们吧!”
张天正心底也是觉得有些蹊跷,可是又想不出那女子可以欺骗自己的理由,可是眼看着森林就要到了尽头了……
陈初见道:“要不然我们回去吧,我担心曲姐姐会出事。”
张天正点了点头,道:“我也有些担心她,先回去吧。”
正在两人打算走的时候,一丛矮树旁传来一句话:“张公子,你怎么在这?”张天正顺着声音看去,是清如许。
陈初见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和那些门派的人在打架么?怎么不见他们人?”
清如许哭啼道:“我那些……那些师妹为了保护我,都被嵩山派和少林派的人抓走了。”不过自始至终她没有流一滴眼泪,因为是夜晚,他们两人也没发现。
张天正道:“这……我先带你去休息休息吧,明日将你送回峨眉,我去找清真道人商量商量此事该如何解决。”
清如许突然扶在张天正的肩膀上,哭啼着说道:“张公子一定要帮帮我……”
张天正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将她扶开,道:“我们先去休息休息吧,明日我会想办法去救你师妹们。”
三人便回了原处去。
眼前的景象让张天正心中一惊,那团火已经快要熄灭,行李也都还在,而那个峨眉派女弟子与曲华裳都不见了,且少了一只马匹!张天正赶忙跑了过去,四周找着她们,扯着嗓子喊道:“曲姑娘……华裳……”
陈初见也是喊道:“曲姐姐……曲姐姐!”
“曲姑娘!”清如许也赶忙喊了几句。
陈初见在附近走着,找寻着。
张天正很是着急,自责道:“我怎么能把她自己丢在这里不管,应该让初见留下来陪她的啊!”
“唉?这飞镖是哪里来的?”陈初见从一棵树上拔下来了一个飞镖,飞镖上刻画着一座巨峰。
张天正和清如许赶忙跑了过去,清如许拿过陈初见手中的飞镖仔细的看了看说道:“这是嵩山派的飞镖,这上面刻画的巨峰便是嵩山。”
张天正淡淡道:“嵩山派么……”同时眼神也很是锋利,如同一把能穿破人心的剑一般。
随后张天正拿过那飞镖,放在自己的包裹里道:“先睡觉吧,这件事情明日我们再处理。”
这一夜过得很快,天很快就亮了,清晨的雾气正浓,让土地有些潮湿甚至是泥泞,张天正看着这泥土仿佛那些人的心一般,让人觉得很是肮脏。
但这一夜在张天正的心中过得很慢,因为他很是担心曲华裳,心中很是不安,所以这一夜过得度日如年,甚至是煎熬。
张天正起来,整理了下衣装,道:“初见,你和清姑娘一起回峨眉山去,那里距离你南剑山也近,你送她回去之后就回南剑山吧……我从嵩山回来之后回去找你。”
陈初见点头道:“好,那就听大哥的,大哥路上小心,保重!”张天正道:“你们路上也小心,告辞。”
随后张天正骑马便向东行去,他也晓得在自己那个时代,嵩山是在HN省,而峨眉山是在SC省,所以峨眉派应该与川都南剑山相距不是太远。
张天正想着这些很快便出了那树林,一路黄波,让人感觉有一种面向黄土背朝天的感觉,风尘仆仆。
不久便赶到了一个县里,名为‘万X县这里的人竟然在县东侧设起了栅栏,不让外人进来,也很少有人出去,而且还有很多人在把守着,看上去像是老百姓。
张天正跳下马走过去问一个老伯道:“老伯,这里为什么要设这么多栅栏啊,这让人出去不是很不方便吗?”
那老伯声音很是沧桑,道:“哎,年轻人,你不知道,东边的那个村子里的人突然都染上了瘟疫,一夜之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现在那村子里剩下的应该就是些病人了,我们在这里设栅栏,也是怕携带瘟疫的来到这里,感染了我们啊。”
张天正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那老伯道:“年轻人,你不会要出去吧?”
张天正道:“对,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嵩山一趟,所以必须从这里过去。”
那老伯急促地劝道:“年轻人,依我看你还是晚些天再去吧,去嵩山必定要经过那村子,现在那疫病正是严重的时候,怕是你连那村子也过不了就没命了!”
张天正行礼道:“多谢老伯,不过此事比我性命更重,所以我还是要去的。”
那老伯摇了摇头,还是将栅栏打开了。
“驾!”张天正骑着马向那村子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