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听到他的话,脸上泪光潺潺,梨花带雨一般的再次看向那个曾经给了她无限憧憬又亲手把它打破。颤着音回道。
“我以为皇后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今天倒也是没有分寸了。公然闯到了大殿上,你是想求情还是把自己的父王直接推上断头台?”景阳帝加大自己手上的动作,皇后受痛也没有出声,嘴唇紧紧地的抿着,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已经发白。景阳帝手猛地向后一甩,站了起来,还是那样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皇后更加红了眼眶。
他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么一样随心所欲,万事不变,总是那样成竹在胸,那种气度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比如他父王,父皇看似在他面前猖狂了这么多年,他事事询问他的意见,听取他的见解,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因为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在隐藏在积蓄自己的力量罢了。她虽然是女儿,不懂的朝廷里面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但是她懂她自己的男人,那样一个拥有雄心抱负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手中有牵制他的工具。九军令她不懂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却听见父王多次提到过,那肯定拥有非凡的意义。今天她在宫里,自己觉得心神不宁的,又听说自己父王怒气冲冲的去上了朝,她怕会出问题,立马命人带她前去,谁知连门都没有进去。
“皇上此话又是什么意思?”皇后对于他将所有责任归到自己身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怎么清楚他的意思,但她却知道,景阳帝特地来到了这里,是不会让自己白白走一趟的。他还有后招。
“大荆虽然允许女性上朝,甚至是女性任有官职,却并没有允许堂堂大荆皇后,在未经人通传私自上朝,甚至不顾仪容,皇后你可知罪?”景阳帝款步走到一边,边走边说。大荆确实是对仪表这方面要求甚严,皇后那副尊荣确实是不能被权贵所接受的。
“皇上……”皇后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景阳帝说的到底是什么,才意识到自己的忽略,若是今天她真的进去了朝堂之上,以现在的样子,那不仅是景阳帝那边的面子过不去,更重要的是她一代皇后,代表的也是皇家的威仪。
“你让众位大臣怎么说?说是王叔家教不严,皇后有失凤仪么?还是你想去天牢里面陪着他?两个人在天牢里面等死?”景阳帝再次走到她身边,蹲下自己的身子,视线再次注视着身边那个梨花带雨的女子,连哭都是那么有风韵,我见犹怜。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知道父王肯定是受冤枉的。”皇后虽然还是在哭,不过早已经没有了当时那般敌视的样子,却也还是很坚持。她父王的问题,她绝对不会退缩。
“先起来吧,”景阳帝伸手拉住皇后的那节白藕玉臂,然后一只手伸向她的腰后,一使劲,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你不是一向最在乎自己的仪容了么?怎么可以把自己搞到这种地步?”景阳帝似乎是在责怪,又好像是宠溺得问她。
皇后顺着他给的力量站了起来,由于在地上太久,她的整条腿早已麻木,站起来都有点站不稳,摇摇晃晃的,景阳帝伸手将她揽在了自己怀里。
“看看你,把自己弄成啥样了?”景阳帝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看着他的怀里的人,唇角轻轻扬起,又是那种和煦温暖的样子。如他们最初相遇的那样,他如同最耀眼的那颗恒星,照亮了她沉寂许久的心灵,那是一束光,一束打开她内心的光,她觉得那是她无边无际寂寞生活中唯一的救赎。
“皇上,您很久没有这般的笑过了。”皇后虽然对于景阳帝处置自己父王的行为有点不明所以,也不明白他此刻警告她是出于何意,却也还是明白“夫为妻纲”的意思,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她想要的是可以让她在乎的人全部都平平安安,不只是他,还有她父王。
“是么,太忙了吧,”景阳帝眸光暗淡了稍许,瞬间即逝,然后将手从皇后的身上丢开,向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走上前来,“给皇后收拾打扮打扮,这副样子,你们怎么侍候的?”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站着的侍女,还没有走近,听到景阳帝的问话,全都瘫在了地上,每一个都颤颤发抖。
“皇上,你吓到他们了。没事,今天不关你们的事,快起来吧。”皇后向来是很宽容的一个人,她不会喜欢让身边的人为难,更不想身边的人为难,再说今天确实不怨她们,是她自己一意孤行,要说谁能拦得住?
“都下去吧,留几个人给皇后换衣服,其他的都下去吧。”景阳帝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头,他今天很累,很困很困,也很不耐烦。
“是。”所有的人慌慌张张的将现场清理干净,赶快逃离了。
“皇上,我父王……”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快要走近去内宫,身形顿了顿,略带犹豫的转过了身,有点怯懦的问道。
他今天没有因为仪容以及自己擅自闯大殿的事情,怪罪于她,没有牵连她的父王,她已经很是感谢了,不应该在奢求太多了,可她却也是不能看着自己的父王进天牢啊。
“快去休息吧,朕会想办法的。那是你父王,也是朕的王叔,朕怎么会放任呢。”景阳帝冲她再次扯出来一个笑容,安慰一笑,看着皇后转过头,走近后殿。
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只剩下看出来情绪的平静,与不可言说的压抑。
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总是不想相信罢了,他还需要时间,这颗棋子,他暂时还不能丢掉。他还没有全部的把握,可以将现在眼前所有的障碍一一清除,他需要时间,需要再多一点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