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王振才确定自己确实是触了逆鳞,那位已离世的沁阳公主,不仅是大荆皇帝心里的禁区。不禁更加慌乱,有点手足无措。
“我,你,九皇子……”
“别急,慢慢说,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听你说死前遗言。”子烨话音刚落,蔺蒙便朝他看来,像他使眼色,奈何子烨完全不搭理。谁背后论皇姐是非,谁就该死,这已经成为他心中的执念了。
蔺蒙无奈的低下了头,九皇子刚回京,势力还不稳,王振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必是有人在身后撑腰,如此一来,刚开始的路就不好走了。他用手捏了捏眉心。
“殿下,小人,小人是无心的……”
“嗌,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来,先把名字说来听听。”子烨移步走到身旁公堂上,迈步坐上椅子,趴在桌子上,一手凑头,看样子是铁了心要陪他玩玩。而他身旁原本站着的一众侍卫,都悄悄的往后缩,努力降低存在感。
“小人姓王,单字一个‘振’,小人……”他似是犹犹豫豫的还要说着什么,子烨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齐大人,按我刚才所说,王大人该做何处置?王大人,也别自称小人了,知道您是大人。”子烨扬起头看向站在侧边双手抱胸,一直未说话的齐渊,缓缓开口,又将目光移向王振,嘲讽的笑着说。
此刻王振已经不是笑着哭了,他哭都哭不出来,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只大不敬一罪,足以株连九族。”齐渊听到被提名,听到所问以后,扫了跪在堂下的人一眼,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字的说道。
他每说一个字,堂下的人身子一抖,眼看就要抽搐过去。
“王大人,如何?来人,将他带下去派人严加看管,不得任何人靠近,至于你的家人,随了你的意,抄家收监。”
听完这些,王振眼睛一睁一闭,立马昏了过去。
“给我看好他,别让他死了。”说完迈下公堂,就离开了,蔺蒙随即跟着离开。齐渊何一则留下负责后续工作。
子烨来不及多审,他总有一种感觉,今天他会发现很多他以前忽略的事情。尤其是从那个据说叫王二的人身上。
他跟蔺蒙二人回到县衙以后,已经近黄昏,侍女们正在准备饭菜,他们此刻才觉得有点饿,毕竟吃过早膳就出去了,现在才回来。
他匆忙先去往王二临时安置的地方,却被告知大夫来过,王二现在已经休息。因为伤的比较严重。他叮嘱如果王二醒了,立马前去告诉他,便去前厅吃饭。紧接着齐渊等人也回到府中。
等到他们用膳结束,月已出山头,还没等到子烨赶回房间,芷双就来说,王二醒了,他请殿下过去。
子烨就随着芷双来到侧房,王二也被人扶起来坐在床上,靠在床头。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这条命以后就是公子的,任凭公子处置。”边说着边要下床,子烨连忙去拉住了他,站在床边。
“听说你找我,是因为什么事?你身上伤还没好,实不应该如此。”子烨虽然想知道某些事情,但却还是为他考虑了。
“公子,我们冤枉呐,几年前,他们说要征收农田做为军粮基地,我们一没收到当今仁帝陛下发布的公告,二没听说巡查使大人的到来,他们二话不说就收了地契,并且让我们夜以继日的在漓水河畔建造了一个地下仓库,作为储备军粮的地方,今年一场洪水冲毁了仓库,他说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当初没有建的足够的硬实。待雨水过后,他又命令我们提前出市,说是今年要提高税收,再次用来建造仓库……”王二仔仔细细的说着这个情况,倒是把子烨弄得震惊。
“粮仓?你确定是粮仓么?”子烨瞪着大眼睛,显得有点不可思议。
“公子,蔺大学士在外面。”这时候门外芷双敲了敲门。
“让他进来。”随着‘吱’的一声,蔺蒙也走进了房间。子烨用眼神示意王二继续说下去,并不用顾忌蔺蒙。
“我确定,那里面的东西,每年都是由我们做统计,在押送进去的,我很肯定。”王二说的异常笃定,那样子倒不是像在说谎。
“还有呢,还有没有什么事情?”子烨听后,保持着镇静,继续问着。
“按惯例来说,每次灾后都会有一段时间是调整恢复的,一般是一个月,这期间是一般不会有通商的行为的,而今年比较怪,待到灾后没有几天,内役司就张出公告,说是恢复通商,尽快恢复市集,不得有异议。”
“今天就先这样,那你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说。”第一件事就已经够震到他,第二件事无疑与他当初的怀疑挂上了勾。又慰问了王二几句,才与蔺蒙转身离开。
房间门被阖上,室内一片寂静。
“师傅,召齐渊来见我。”一边走一边向蔺蒙说,蔺蒙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点都不敢耽搁。
此时齐渊已经歇下,听到蔺蒙在外面,九皇子急召,一点也不敢耽搁,换好衣服就走了。
而当俩人走到子烨门外的时候,俩人都嗅到了一阵特浓郁的香味,齐渊脚步有点迟疑,却还是跟着蔺蒙走到了子烨的房间。
子烨正坐在桌子旁边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神情专注。
“齐大人,我要知道一切。”子烨突然间看向了齐渊,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让齐渊的神色变的古怪了起来。
王二的话,可信也可不信,子烨更加在乎的是齐渊的态度,对于一个敌我分不清楚的情况下,无论怎么走,都是步步惊心。
齐渊有想过,当初他隐瞒的那一部分会被子烨知道,却没想到这么早,他原本也是打算见过青衣以后,试试青衣的态度,再试试九皇子的能力再做打算,不过如今逼得他不得不早下决定,这是齐渊完全没料到的事情,当然从他去见青衣而没有见到的时候,好多事情都超出了预期。
这些事,似乎是瞒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