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弦一被抱进茶楼,宾客们看到这风流倜傥的宇文公子抱着美人归,都拍手起哄,怪叫声不断。
若弦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抱到了二楼包间,放在了雅致的包房竹榻上。
“哎,你………你是……..。”她现在才注意到,刚才救了她又抱她上来的白衣男子就是她刚才在茶楼上看到的那位面无表情,冷峻如雕塑的公子。
“雕塑脸?”她又冒出了这种无厘头的词语,把人家宇文公子吓了一跳,他拿起桌上的折扇,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
“不要胡乱给人起花名,叫我宇文公子。”
“哦,宇文公子,你干嘛把我弄这来?我要跟那肌肉男决一雌雄”她说完又蹭的站了起来,卷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雌雄已定,何来决战?很明显啊,你是雌的他是雄的啊。所以你还是省省吧,喝杯茶,降降火,一个姑娘家,如此心浮气躁,以后怎么嫁人?”宇文公子倒是气定神闲,淡定的给她沏了壶茶。
然后示意让她坐下。人家宇文公子是在给你找台阶下啊,这若弦还真想跟肌肉男干仗啊?打得过人家吗?怕到时候被打个满地找牙的,把脸都丢尽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诽谤兰陵王?太可恶了!”若弦到现在还愤愤不平,气呼呼的坐立不安。将宇文公子沏好的茶一饮而尽。
“咳咳,这茶好烫啊”若弦被热茶烫得直叫唤,张大了嘴拿过宇文公子的折扇拼命往嘴里扇风。
拜托,你可是女主角啊,能不能斯文点?在我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宇文公子面前,淑女一点可以不?
公子瞅着她那搞笑的样子,无可奈何的笑着摇摇头,这小妮子,果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
完全是他从未见过的类型。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神经兮兮……。但是又显得那么可爱真实,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你啊,也知道这茶烫,所以品茶要慢慢品,谁叫你心急一口闷的?女孩子遇事要冷静,不要总是那么冲动要打要杀的,心平气和方能成大事。”公子说得不无道理,但是那说教的口吻让若弦很不爽。
“你好像我们教导主任啊,”她蹲下来双手托腮,仔细大量起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只见他低头品茶之时,长而翘的睫毛好漂亮,那抿着茶水的嘴…….好性感。
咳咳咳!打住!打住!她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木质雕花的窗边,望了望恢复平静了的街道,小贩们各自收拾起自己的货品。
“刚刚那个戴面具的人究竟是不是兰陵王”她低低的自言自语。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公子听到了。
“你说他是,他就是,你说他不是,他就不是,听从你的内心。”他幽幽的道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说完,他缓缓走向她,给她递了杯茶。这次她总算能心平气和的接过茶,小酌了一口,方知这茶清香,甘甜,回味无穷。
她迎向他静若湖水般的目光。她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个人肯定不是兰陵王,至少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四哥的影子,只有风度翩翩,低调谦和,亲民友善,有着温柔眼神的四哥才符合她心目中兰陵王的形象。
“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宇文公子何须向一个野丫头讨教问题?若弦品了一口茶答道:“问吧,关于南北朝的事,我还是知道点的。”
公子的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若弦低头喝茶没有发觉。他问道:“你觉得北周和北齐哪个能赢?”
“自然是北周啊,”若弦又品一口茶,无意间透露的消息让宇文公子的脸上又浮现一抹匆匆而过的笑意。
“为何?”他假装漫不经心的替她又倒了一杯茶。
“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北齐皇帝高玮连杀了自己的三名大将,段韶、咸阳王斛律光以及兰陵王高长恭,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敌人最忌惮的大将都被杀了,谁还为北齐卖命?再加上外忧内患,突厥,柔然等游牧民族的入侵,高玮又荒淫无道,政治越来越腐败,整个大齐已经到了随时就被吞并的地步”
“你是说,高玮会杀了兰陵王?”
“嗯,邙山大捷之后,不过有我在他死不了,我一定会救他的。”她倒挺自信,这个自命不凡的丫头此刻充分体现了她女汉子的本质。
“谁和兰陵王在邙山大战?”
“北周啊。”
“那兰陵王是如何打败周军的?”宇文公子步步逼问,另若弦有些不耐烦了。他怎么一下子从教导主任变身成班主任了?
她狐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目光如炬的男子,忽然有些胆寒起来,他为什么要问这些?这跟他有么关吗?
她说的那些都是将来要发生的事情,按照正常人的反应,他应该会嘲笑她胡说八道才对,但是他仿佛知道她说的一定会发生似的。
等等,他刚才说他叫什么宇文公子?她记得北周的皇帝就叫宇文邕,他该不会是……..北周皇帝?不可能吧。
“你,你是不是宇文邕?”她直截了当的问他,他先是一愣,惊讶的望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假装镇定的品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当然不是,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可多了去了。”
“真不是?”她凑近了他的脸,瞅着他有些闪躲的目光。
“你这姑娘家真是烦人,都说了不是了”他有些心虚的退后了一步。转过身去倒茶。
好吧,是也罢,不是也罢,反正跟她这个现代人也没什么关系。
时间也差不多了,若弦得回铺子去了,她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向公子告别:“多谢公子今日相救,还有您的盛情款待,小女子就不打扰您了,告辞了。”
“姑娘不再坐会?”他似乎有些不舍,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流转。
“不了,我得回去看店了”说完,她已经噌噌噌,下楼了。
宇文公子只好走到窗台边,目送她离去。这姑娘,有点意思,他戏谑的抚着下巴笑了笑,她果然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一样啊,这样的新鲜感另他过目不忘。
这时,他隐隐觉得眼前的物体飘忽起来,怎么回事?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有些站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立刻用手扶住了窗棂。
“公子,当心”那道长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公子身后,搀扶着他走回了竹帘后面休息。
“看来送给那姑娘的项链毒性开始发作了”道长低语。
“嗯,没关系,以后不要再靠近她便是了,可能是因为刚才抱了她所以吸入了项链里的毒气。”
“这项链会不会伤害那姑娘?”宇文公子居然担心起若弦来,虽然她只是一颗棋子。
“公子放心,那浸泡了20种毒药的项链,只对男子有效,对女子不起作用,如果经常与此女有肌肤之亲的男子,毒素在体内日复一日的积累,不出半年,必死无疑。”道长狰狞的面孔变得愈发恐怖了。
“如此甚好,就算不用我们动手,只要若弦嫁给那个男人,他便是死路一条。”不知道为何,宇文公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口掠过一丝痛楚。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她有些不舍?不希望其他男人碰若弦吗?还是觉得利用了她,心存愧疚?他们这是在利用若弦害谁?
若不是前些天宇文公子派奸细跟踪皇子们的行踪,也不会偷听到若弦和四哥在湖边的对话,看到四哥如此宠爱她,又听到若弦说她是来自1400多年后的世界,他们居然想出了这个害人的计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