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艾伦看着运输物资被义军“趁火打劫”,心中很不是滋味。
几位风暴兵看着艾伦的将军制服,心中更不是滋味。
因为风暴兵的盔甲被义军卸了下来,而霍斯的温度——你懂的。但霍斯人还不算冷酷无情,他们给了这些只有一件紧身衣的士兵一条巨型绒毛毯,然后把他们囚禁在一个装雪地骆驼的铁笼里。没有了武器与盔甲的他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只有艾伦穿着他那身自带热能的制服站在铁笼的另一边,看着背叛自己的海盗,装模做样地叹气。
而听了卡希默的经历,库德只能感叹——世事无常。在忍辱负重之中,等待着反击的那一天。
“老友,要不去义军基地坐坐?加上这些先进的帝国装备,准保你一天到晚没有休息时间。”库德打趣道。不知为何,他开始叫卡希默“老友”,而不是昔日火星战场上的“老敌人”。
“不用。我倦了。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生活,”卡希默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种无奈,“我现在也不想回那个肮脏的海盗星球了。有什么宜居而不受帝国控制的星球吗?”
“我知道一个,伊维诺尔。如果你不介意那里浑身发绿的的原住民的话。”
铁笼旁边。
一位身穿冲锋队员盔甲的人走到艾伦身旁:“艾伦,我想我们有一笔账要了结。”
“已经了结了。死亡士兵和风暴兵的盔甲,数不清的质子炸弹,还有护盾发生器等各种帝国军备补给,你觉得还不够,佛朗特?”
佛朗特摘下头盔:“说实话,这套装备不错。但还有一点——你为什么要背叛?”
“对你说,我效忠于帝国。”
“我看帝国命不久矣。”
“叛匪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
“你等着。”
佛朗特来到三米开外的地方,戴上头盔,举起枪。
艾伦背过身去。
佛朗特拉开爆能枪的保险,艾伦听到了清脆的一声。
颤抖的手扣住冰冷的扳机。爆能枪期待着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喷射出激光束,享受屠杀生灵的快感。
那几个无辜的风暴兵躲在那条巨型绒毛毯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情不自禁地默默祈祷。
佛朗特瞄准了艾伦,那将军制服分外惹眼。他留给他一个背影,他留给他一声轻叹。
佛朗特艰难地摇了摇头,看着那个曾经与自己在黑洞里患难与共的兄弟,他只能双眼紧闭,缓缓地放下枪。
又是清脆的一响。艾伦听见佛朗特关上了保险。那仿佛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不知为何,那一刻,他誓死效忠于帝国的心,动摇了。
佛朗特朝反方向走去,走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声响,留下一串脚印,以及一句话:
“回帝国去吧,将军!”
清理工作接近结束。卡希默用土著语朝身后的干得热火朝天的海盗们大喊:“想反抗帝国暴政的,跟义军走;想过安稳日子的,和我去义军的宜居星球;谁也不想跟的,回海盗基地,或者想去哪里去哪里!”
大部分身强力壮的海盗跟随了义军,他们需要慢慢的磨合;许多瘦弱和卡希默有相同遭遇的人跟随他上了飞船,在伊维诺尔赤道的另一头建立了第一个不是原住民的城镇;其余野蛮人则争着去夺取新的首领职位。留守在海盗基地的人都知道,为什么回来的人那么少,还是一路打回来的。
在分别之时,库德交给卡希默经C-3PO翻译过后地球人能看懂的黑洞反噬发生器蓝图:“也只有你能造出它了。有什么需要来找我。我就在赤道另一头。”
“给我点时间,我尽我所能。看来这一生没有空闲时间了。”卡希默苦笑。
霍斯的夜到来,温度骤降。匆匆赶来的一支帝国舰队找到了饥寒交迫的艾伦一行人。
等待他的是西斯·维德暴风雨般的谩骂。在那次太阳系中决战失利,没能完全消灭义军,他本就浑身怨气。黑武士用黑暗原力扼住他的咽喉:“将一次战斗指挥得如此失败,你不配为一名帝国将军。交出你的将军服,养子。”
艾伦彻底明白了,他只是帝国的工具,西斯·维德根本与他没有一点父子情。真正的友谊,在帝国黑暗的官场之中,也只是利益链条。
于是,他猛然醒悟,想到了以前自己从来没敢想过的两个字。我也无法准确形容那个词,用解放战争时期的话来说,就是,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