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六舍,但六舍在哪,没人知道,大家都是一头雾水,自己就更不知道怎么走了,于是干脆跟着别人走吧。正好前面有一男一女,大家一一自我介绍。一个是成伟兄弟,一是赵同学。成伟自称在高校工作,赵同学说是律师,后来才知道,她也是一个不屈服于命运安排、敢打拼的女子。在当律师前做过老师等多样工作,还到西政进修学习过。直到通过了司考,终于圆了自己的律师梦。
三人就这样一直摸索着来到六舍。问到宿管阿姨,拿了钥匙、被子等,正好说309还有二位空床,我和成伟直接来到309报到,就看到老夏和老周在铺床。
这是在随园西边的大约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盖的的房子,宿舍之简陋超乎想象。四张上下铺的双人床,睡上去还吱吱响。摆在过道中间的两张桌子东摇西晃,油漆斑驳。别说趴在上面读书学习,就是在上面掼蛋,都不能用劲甩牌,害怕一用劲桌子就塌了。底面是水泥地面,公用一间大的卫生间和洗涮间,好歹同学都不太计较。文学院、国学院的博士都住这样的宿舍,可见大家还是以学习为主。
六舍的卫生间还是那种老款蹲坑式的。住进时间不长,就有一个段子在流传。休息日某个晚上,由于刚来,几个同学凑在一起掼蛋增进感情。那天激战导常激烈,只到凌晨两点半左右还没分胜负。A同学双眼已经睁不开了,除了打牌之外,还在打瞌睡。B同学很生气,起身上厕所时,看到C同学正在蹲坑,想都没想就问人家:“现在打牌三缺一,打吗?”这一句话,把C同学吓得不轻,浑身抖了三抖。因为深更半夜,哪还有人?大家都还不熟悉,谁叫我打牌?
其实有一个故事还要吓人。那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一个周末深夜,由于夜间停电,刚来上学的大一新生起来出恭,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户玻璃呼呼直响。他本来胆小,好不容易摸到厕所,看清地方,刚刚准备就绪蹲下。突然有一双冰冷的双手捧起他的屁股。“兄弟,有人。”一人低声说道,那上厕所的新生被吓得屁滚尿流,提起裤子就跑。
在六舍最大的不方便就是洗澡不方便,每周只有一、三、六开放,浴室里可怜的几个淋门头,空荡荡。晚上七点就关门大吉,于是大家经常躲在卫生间里一把了事。因此,在这里洗澡得靠毅力,你不能怕冷怕冻;而洗衣服得凭耐力,在家里用惯了洗衣机,在这里得用手搓。在洗漱间我经常看到一盆衣服泡了五天还在哪里一动不动,这位同学耐力多好;至于在六舍起床只能靠爆发力了。大家能多睡一会是一会。起之前左打听右打听,上午是什么课,老师签到严不严?有的同学干脆就在被窝里开着QQ等群里消息。
2013年秋天每间宿舍装了空调,条件才稍有改善。六舍附近的五舍早已人去楼空,在2013年底被推为平地,在原地方将有一座高楼拔地而起。六舍是否有一天也会重蹈五舍的命运?
六舍的治安很好,有时放假一周,大包小包物品都寄存宿舍里也不见少。最关键是谁敢偷呢?如果发生盗窃事件,班上有常、段等政法委领导领导协调指挥,有公安民警小董现场勘察,检察院的小翟负责起诉,还有一大批律师提供辩护,如果条件困难还可以找王局长申请法律援助,最终由刑庭法官老夏来判决。重要的是还有老贾和老周之类“专家”把小偷改造好。公检法司一条龙服务,真是小偷进来,良民出去了。
那天中午,草草吃完午饭就去音乐厅里开毕业典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