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妮照顾挽青一个多月来,烈焰宫曾多次派雪地来催促芊妮回宫,芊妮这日终于答应了雪地。她跟雪地说,“回去告诉宫主,不用一催再催,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我回去就是。“
雪地恭敬地拜首道:“谢颜小姐体谅属下的为难。挽青小姐的身子,属下会交待人好生照料着,颜小姐不必担心。“
芊妮笑道:“极好,你明儿来接我回宫,现可回去复命。“
雪地微皱眉头,迟疑地点头应好,就转身离开。
芊妮看着他远去身影,转头对床榻上的挽青深深凝视,过去轻轻地牵起挽青瘦弱苍白的纤手,跟挽青眼睛对视了会道:“挽青,我今晚就得走了。我只怕我再不走,边沧界再一个耐不住又向你下手,我很怕。挽青不必担心,我会让烈焰宫的人照料你,只是我走了后,我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呢?“
有些深深的愧疚难以衡量,连启齿都难。芊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挽青说出口这些愧疚。可是挽青柔美的眼睛一转,又跟着闪烁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芊妮慌慌张张地帮她抹掉,却没空理会自己密长的睫毛上露珠凝重。
三更天,芊妮悄悄地向窗外望去,屋外寂静无声。只是她却可以确信雪地就守在外面,尽管她让雪地回去复命,但是烈焰宫出来的人,对旁人,从没有信任一说。
芊妮向挽青看去,挽青已经熟睡了,轻轻的鼻息绕连。芊妮狠狠地咬着嘴唇,不再看她。拿过包裹从屋后的小密道,尽量放轻脚步声,疾速飞掠。
只是她不会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目送着她,从芊妮没再看她时,她就睁开眼睛一直看着芊妮的身影。
悲苦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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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乌丝妖娆地披在背后,还有一撮从右肩处绕出来。白色面具遮住了容颜,一对幽深又邪气的妖美眸子,漂亮的嘴角弧度深硬,挂着一抹残忍的笑。
温润的声音启开道:“雪地,让你看一个人都不如此无力,你知道烈焰宫一向是怎么惩罚完不成任务的下属吧?“
雪地跪在面具男脚下,神情淡漠,“雪地知道,雪地这就去领罚!“
面具男轻笑,手腕处的莲花开得正艳,对于这类嗜血事件似乎喜欢得紧,眸眼都泛着笑意,道:“雪地啊,本宫曾听过这样的一则传说。远古时代,天界有位神将,名哪吒。这则传说倒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里面哪吒在里面‘削骨还父削肉还母‘的作法,让本宫好生欣赏。本宫想过,你既然要死就死得漂亮些。烈焰宫从小养你到大,也算是你再生父母了。这样正好报答了。“
雪地的脸突然变得惊人得惨白,脸上依旧没表情,额头却冒出了冷汗。
两侧下属皆是脸色大白,却没人敢不从,谁都知道宫主手段残暴冷血,笑得眼眸能挤得出水来的时候,也是最嗜血的时候。
“雪地,你看怎样呢?本宫以为你连一件小事都办不成这样惩罚还算轻了。你自己动手削肉削骨,直到晕厥时,本宫再找人帮你,可好?“面具男的妖娆乌丝又变白了,就像白雪一般。手腕处的莲花大肆地盛开。
“遵……命!“底下的男子卑微地低下身子,竟忍不住身子有一些瑟瑟发抖。
这时突然闯进来一个黑衣女子,她的两鬓有些散乱,看了下雪地,眸眼怜惜。单膝跪下,道:“禀宫主,雪天从那屋子里面看到一信笺。是颜小姐的字迹,请宫主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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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轻轻一动,立刻有人递上信笺。芳菲秀丽的字体。是她的字。
……
“五年之期还没到,界哥哥可别食言。别想抓小妮回去,不然我依旧会用老办法对付。我现在最放不下的是挽青,界哥哥,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挽青。她若是有一点损伤,唯你是问哈。还有不准怪罪雪地。给最爱的界哥哥。“
……
信笺飘飘然地掉落下去,面具遮挡,看不到男子的容颜和神情。亦是没人知道,他沉默了很久,是在平息自己胸口不休止的跳跃。
那双美丽的眸子看向一众下属道:“把挽青接来烈焰宫,派人照料。雪地,芊妮也在信里要本宫饶恕你,你下去自己切一指以儆效尤。都退下吧!“
雪地大喜,面色这时倒是动容万分,道:“谢过宫主不杀之恩!谢颜小姐!“
而后一干人退下去。
男子伏案轻轻叹息。白雪般的长发又变成一头漂亮的乌丝。他拿下白面具,漂亮精致的容颜,绝倒众生的姿态。他的笑容温柔地绽放开来。喃喃道:“小妮,我忘记了你有多少年不曾叫我‘界哥哥‘过。即使知道这是你的手段,却因你满信纸的‘界哥哥‘称谓,我什么都愿意去为你做。“
男子眉眼都绽放开来,状似一朵妖娆的莲花。眉目深淡,宛若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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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树下,小女孩笑得格外响亮,她坐在小秋千上,帮她荡秋千的是一个长相妖美的小男孩。
“界哥哥,你为什么总爱看着我笑?“小女孩边荡秋千,边转头看小男孩咯咯直笑。
美丽的小男孩眉眼弯弯,“因为界哥哥喜欢小妮你啊!“
灵巧的小女孩立即答道:“小妮也喜欢界哥哥,界哥哥是世上最美丽的人,笑起来比烈焰宫池塘的红莲还美丽一千倍呢!“
小男孩停下手,认真地问她道:“小妮会一直叫我‘界哥哥‘吗?“
“为什么这么问,界哥哥怕小妮不这么称呼你啦?“
美丽的男孩皱起眉眼,尽管皱着,也是别有风味,“爹爹以前都叫我小界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期都冷眼地唤我全名了?“
“哈哈,界哥哥这么善感,真是羞死人了。“小女孩眉眼都笑开了,眼珠子一转道,“那小妮也不唤你‘界哥哥‘了。“
“你为什么不唤?“美丽的小男孩大急道,“我答应你,以后你唤我‘界哥哥‘,我什么事情都应允你。“
“你真答应?“小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里琉璃一般墨黑的眼珠闪闪烁烁,天真无邪,稚气和灵气兼具。
“那我以后叫你‘界哥哥‘,有什么事情要求你,你都要为我做到。大丈夫一言,可是驷马难追哈哈。“
樱花纷纷扬扬,搁下了那个纯真年华。
谁的笑颜如花,谁的明媚艳彩,又是谁谁谁的宠溺,漫天漫地纷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