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去睡？”辰婧盯着平板，相当自然的问。
“额，等着送你们。”
“齐齐不会走的。你知道她爱面子。”
Avan继续为难。
辰婧明白的一笑:“放心，我一会儿就走。我也爱面子。”
收起平板，辰婧先替齐齐把薄毯盖好，又站起来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伤。
“照顾好自己，好吗？”语气软化。
“自我检测还算合格。”
“我出了个差而已就成这样，还敢说。”
Avan不自觉摸了摸鼻头。
“好了，我明早还有个会，先走了。”
“再见，到了说一声。”
“放心，司机在下面等我。”辰婧转身挥了挥手，带上门。
Avan盯着毫无动静的齐齐:“胆大包天的齐齐现在连再见都没胆说了？”
沙发上的齐齐闭着眼，微微动了动鼻头表示不满。
他转身准备回房。
“干嘛不留下她？”小女生哀怨的声音传来。
Avan身形一滞，没有回答。
“不说我也知道。她不想给我期待。你不想给她希望。而已。”
“这么聪明干嘛放弃小丫，让她在店里祸害众生。”
“我以为她不是这次帮了吕颂？”
“那是吕颂相对成熟。之前哪一个丫头没有过来一哭二闹。”
“那不是正好给你积福积德和增加收入。”齐齐翻了个身，“还有，别光顾着说我，你的倪千君呢？”
“他不是我的。甚至不是自己的。”Avan忍不住叹了口气。
齐齐轻哼：“无论身心，都是不由己。”
呵，都快成小女人了，语气这么看破红尘，明明初生牛犊。
“晚安。”Avan轻轻拉上用来间隔的房门，才认真检视自己的伤。
幸好脸上影响不大，Avan突然轻笑。
原来，即使只是一副几十年的皮囊，难免还是在意。
看来自己不到别人以为的那样凡事基本无所谓。还是个在意外表的肤浅之徒。算是好事。
他慢慢躺下，本想今夜多少难眠，结果很快入睡。
半夜，他突然醒来。屋外有放轻了的窸窣声。
Avan四下查看，临时只找到厚厚的字典充当工具。
他开门，看见模特身形的齐齐猫在柜前，借着夜光灯翻找他的东西。
Avan垂下拿字典的手，一时踌躇。
“嗬！”齐齐转身惊得一屁股坐地上，“你吓死我了你。”
“你在干嘛？”
齐齐慢半拍发现他手上的字典，起身没好气道：“你这破屋子有谁会闯空门啊。”
“那你到底在干嘛？”
昏暗的灯光下，齐齐第一次扭捏起来。
Avan怀疑自己看错，按开了灯。
齐齐被亮光刺激眯起眼。
他没看错，她的确红了脸。Avan看向刚才她坐的地方，白色瓷砖上隐约有血色痕迹。
明了的瞬间，他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会以为我家会有那东西？”
“不然怎么办，这么晚了。”齐齐有种理亏仍逞强的样子。
Avan心软。到底还是女孩子，无论取向。
他拿出手机。
齐齐立刻反应：“不许告诉学姐。”
“放心，我受伤不方便去买，问问附近认识的便利店店主能不能送。”
“这么晚？”
“我们晚下班的人，总认识几个可以互相照顾的同道中人。”
齐齐突然明白：“你帮过他们，而且不止一次？”
Avan挑眉，她把他说得像冤大头：“没有，只是常晚上去买啤酒。”
齐齐一副她根本不信的样子，自己开酒吧的人找别人买酒，说谎也打下草稿。
电话接通，Avan说了几句，把电话给她：“跟老板说你要什么。”
齐齐接过来，要了女性用品和一次性换洗裤子。
Avan给她泡了糖水:“抱歉，没有红糖。”
“有不是更怪。”齐齐没有拒绝。
十几分钟后，门铃响起。
Avan应了门，门外老板的神色暧昧非常。
Avan难免尴尬，付了钱，道了谢。
齐齐立刻处理掉不舒服的事。
末了，Avan教她用自家的洗衣烘干机。
“学姐要是知道这件事……”
“需要我帮忙告诉吗？”
“我还不想同时被黑白两道追杀，谢谢。”
Avan失笑：“她很疼你的。”
齐齐放佛永远缺一口烟抽的口气再现：“我当然知道。”
沉默。
“所以，你真的是？”
在如今连小三小四都潇洒“以爱为名”的年代，他们彼此之间的试探居然还如此含蓄。
“我家永远不会有你今日所需用品。所以，下次记得自己备好。”
“提前了嘛。要知道人生总有这么多猝不及防的时候，当初谁还敢从娘胎里大无畏的蹦出来。”
是啊，人生总有这么多猝不及防的时候。
就像当初他不小心救下辰婧。
少女走在校园路上，道路的芒果树猝不及防折断，眼见要伤及她。
一向厉害的女孩瞬间浑身僵硬。
横空他冲过去推开她，自己被树枝划伤一片，尤其额角鲜血立刻顺流直下。
少女尖叫一声，恢复镇定，立刻喊人送他到医院缝针。
即使打了局部麻醉，他仍是疼得“嘶”了几声。
女孩在一旁落着泪，帮着他办了住院。
护士们看见还好心哄她：“放心，你男朋友不会有事，拆了线又还你一个帅男友。”
她没有解释。
当晚，校方得知消息，赶到医院慰问，解释因为前几天台风过境后工人没有认真检查，维护不当才导致意外发生，愿意赔偿他们的损失。
之前尖叫惊慌落泪的女孩，即使妆容憔悴，当下立刻摆出谈判姿势，将赔偿金额提高三倍，附加两人可以到学校珍藏书库借阅资格。
待校方离去，Avan颇为震惊问道：“同学，你什么专业？”
“主修金融，辅修法律。”
啊，不比他一介文学布衣，忙于寻找书中黄金屋。
因为台风之后的猝不及防，他们俩的故事到现在还没写完。
翌日早上9点，Avan照常醒来，起床煮了豆浆，就着昨晚的吐司下肚。给还窝在沙发的齐齐留了一份，写了字条。10点准时出门，搭上公交，在距离咖啡店的上一站下车，到常光顾的蛋糕店挑选今日的点心，补了一些昨天来不及下的订单和应急的货。11点20分，挂上“正在营业”的牌子。
15分钟后，铜铃声响。
他来不及抬头。
辰婧略带责备的声音传来：“就知道你今天还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