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问梅,我离开后,她会如何,“就和那升起的火炎,升起后再次融入黑暗。”梅看着远方腾起的一团团山火,声音在我意识里响起。那我再次回来后呢,我又问了一句,“只要这个世界不变,火炎还会重新升起,可这还是原先的火炎吗?”梅没有正面回答,我沉默了。
渊只想当自己,即不是以前沉眠叫渊的灵魂也不是公子小杜主导的魂魄,因此他清醒的时候拼命向人们否定自己是小杜,可又有什么用,在蓝蓉的院落里,当看到渊的迷茫和挣扎,我就想到了梅,当我离开后再回来后见到的还是她吗?
蓝蓉太相信古仙门的夺魂丹了,也许魂丹的能量是巨大的,但它碰到了我,一个不知道自己有几个灵魂的人,丹没有灵,无法选择丹能用尽只有消亡。可我到底是什么,蓝蓉虽是亡灵可她始终是完整的,她爱小杜,追求她的幸福,不惜为魔,虽是执念,可始终如一。我呢?我有时候不知另外的‘我’是怎么样的,我真害怕有一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最爱的人因我而逝,相比蓝蓉我是可怜的,渊也是可怜的,梅更是可怜,她拼命想让我认可她的存在,因为她的存在不受她的控制。哥哥在教我学武休息时,指着教堂说过,神获得永生,还要留下她们的雕像,是因为寂寞,怕世人遗忘,而我们这些凡人为什么要繁衍子孙,也不过想留点东西在世上,证明自己存在过,一切的生命体有了意识就是痛苦的源泉,当时我还不懂,现在我似乎明白了。蓝蓉对我造成的伤我很快就恢复了,可我看着相依的蓝蓉和渊还是叫公子小杜吧,我根本提不起报复之心,我感到梅的踌躇,因为她感到渊正在消失,三年后渊再也不会出现,所以我在临走之前,突然给了蓝蓉承诺,一个为我,一个为渊,最终还是梅,可我到底要怎么做?
帅爷是我第一个选择,这个狡猾的混子,从我遇上他第一天起,他说话就半真半假,刚刚与蓝蓉战斗时,他看到库佐被击飞,主动去接库佐,然后一推库佐,借势一摔,说自己被击伤了,躺在地上直叫唤,当局势已定,他咕噜爬起来,还作势要拿公子小杜的肉体出气,被艾伯特制止了,还表现的很不服气。佐伊,比尔对他嗤之以鼻,不愿搭理他,可直觉告诉我这老小子绝对是这元婴教的元老,因为一路上,他重来不与渊和梅主动交流,而他本身也是一个魂体,高位者的习惯使他不愿降尊与分魂交流。这个魔婴教,研究灵魂和肉体这么久,总有点成果不是吗?
‘幻心’在‘花花’的配合下,不过施展了一百零三次,竟然让帅爷这个老滑头求饶了,替蓝蓉他们塑造肉身的材料这个材料没有,不过梅的问题好解决,一套口诀加一面镜子交到了我的手上,老石头心疼至极,说这镜子是仙器,可以让我从肉体里分出一个分身,还能修复缺陷成完美体,哪怕只是一个投影一丝魂魄只要是原主的,都能接受绝不排斥,而且绝不会受天谴。
天谴这我不知道,老石头又解释了一遍,夺人肉体和魂魄是不被天地规则所接受,除非你已经掌握了规则,否则天地之力会将违规者清除,不过那个蓝蓉应该知道,却选择你,老石头的石头眼直眨有点狐疑,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一脚就将他踹开。
在一个石洞里安排好艾伯特他们养伤,我借口去前方探路和梅一起找到了一处山谷,帅爷说要当下技术指导跟了过来,还煞有其事的画了个聚灵阵,这空间我连魔法元素都没感觉到还有灵气?
分裂分身的过程我不想再回忆,只不过功成之后我将那面破镜子摔的粉碎,帅爷心疼的只呜呜,用手吧啦着残骸。梅呢?满山的飞奔,感受着自己的躯体,过了好久才静了下来,回到了我的面前,看着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却没有成功的欣喜,没来由的我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帅爷在我的威逼下,终于说了实话,梅不能与我共存在这个空间里,只要未成神,就不能创造生命,梅已经成了独立的个体,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不再是魂体、意识体了,她随时会被天道发现而抹去。“这个空间能短时间隔断天道,可不长久,老夫还有件大宝贝,可将梅送到异世界位面,可保安全,不过永生不能相见,但您在此处再也不会有投影的烦恼。”帅爷提出了解决方法。梅哭了,紧紧地搂着我,这个真不像我,不过也许这才是真实的我,我自己才不是‘我’,我有点自嘲。我轻轻拍了拍梅,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相赠,最后我按照安瑞斯神甫的教授的施展了女神的祝福,吻了梅的额头。
梅是一路哭着进入帅爷打开的空间通道的,直到通道消失我才回过了头,看着帅爷,“还有时间,我们再深入的交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