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换了便服,坐于大堂 之上,面容暗透威严。
“复姓上官?”右丞伸去端茶的手停了停,吐字琢磨着。右丞与父亲年岁应相仿,然右丞的须发掺白,恐是身居要职操劳过度。
“上官这姓在盛京也少见,扬州以丝绸为大产,不知令尊是否经商?”叶坤坐于大堂左侧第一座,与凰儿相对,深蓝色长袍将他的脸庞映得白俊。右丞对叶坤的提问,凝眉屏息。
“不是”,父亲整日闲赋家中,与凰儿下棋品茗,读书写字。山庄的物资添补都是五位伯伯打理的,向来不言外界之事,经商与否,凰儿并不清楚。
“不从商,那可奇怪了。看上官姑娘的衣着装扮,不是出自名族之家,也必是书香之门。”
“那上官姑娘在京中可有亲戚?”右丞喝了一口茶,将青瓷茶杯重置于檀木桌上,不知为何只觉着口干舌燥,轻声探道。这位姑娘气度不凡,应是朝中官宦之女,可朝中在四品以上大臣并无复姓上官者。
“没有。”凰儿偏转头与右丞对视,脖颈处的圆衣领让凰儿觉得不舒服。是叶琪新做的秋衣。他们兄妹为人心善,虽然不习惯,但还是将就穿上。藕粉和衣,苏白褶裙,这身穿着比起开箱时那一团火红,让叶坤觉得亲近了不少。
右丞腹中重重疑惑,但是又问不出口,面色凝重,只能细细打量着凰儿。
“你说,上官姑娘是和扬州富贾们被查抄的家财一起运到刑部。”纪崖皱眉道,似自言自语却颜色凛然。
“是的,已被刑部侍郎带至右丞府,现在右丞正在审问上官姑娘的来历。” 答话的是肃王安置在右丞府的密探,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府中都皆有肃王的耳目。一旦有所异动便来禀报,朝中任何动静都逃不过肃王的耳朵。
“右丞府”肃王敛色,单手倚桌轻扶着额头,坐于白虎皮上。纪崖、貘先、莫轩立于一旁。
“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看着右丞。” 肃王向后靠椅背,闭目摇扇,龙涎香舒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半晌,肃王薄唇轻启,“是先帝最器重的护国公上官老将军之女。”
先帝时期,柔然最为猖獗,边境作乱,生灵涂炭,上官老将军和如今仍在朝的左丞相是先帝最为器重的臣子。由于当时国库空虚,兵力有限,护国公仅率十万大军敌对柔然之徒三十万。只身取敌帅脑袋,全胜而归的事迹被国内上下广为流传。此后又镇守边疆五年,先帝隆恩召回,与恩成公主成婚,次年生的一女。奇就奇在,此女诞生之时本是午夜时分,不料紫霞透彻,整个盛京笼罩在一片霞光异彩之中,直至清晨,此女降落,霞光消失。而就在此夜,上官将军守候在先帝寝宫外,至先帝醒来,告老还乡。声称,边境已平,一介武夫不适合官场,若外敌再犯,定会为先帝解忧。
身心疲倦,想隐居山林。不过这些都是外界的说法,真相是如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貘先,你带小言去接上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