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贺辰淡淡的表情之下早就笑开了,娘子瞎掰的功力又见长了,这雅儿肯定做了亏心事,不然不会这般反应。赵贺祁,这次进府难道真是想同刘绯雪讨回公道?
“唉……”长长的叹息响起,几人四周看了一眼,不知是谁发出的声响。
“小娘子,我这等了小半天了,怎么还不打起来呢。”一把瓜子壳儿自天上飞落,纷纷扬扬的落在了赵贺祁头上。
段云苏抬眼一看,一人正依在院中高树枝干上,大红衣裳随意垂落着。那厮正翘着二郎腿,手中抓着的应该是瓜米了。
“小娘子,赶紧的打起来啊,啰里吧嗦的多没劲。”
段云苏眼角一跳:“姬公子,看戏要给银子。”
“这好说。”姬夙还真在怀中掏出了个银锭儿,一砸砸在了赵贺祁脑门上,又瞥了一眼赵贺辰说道:“小辰儿,拿出你的傻劲,傻子杀人不犯法。”
“姬公子,熙国律法没这条规定。”段云苏揉揉眉。
“是么?那等小爷成了大事,就定下这么一条。小辰儿,可有兴趣到我北国去?”
这边悠哉悠哉聊得欢快,那赵贺祁早就怒了,他伸手摸着已经肿了起来的额头,浑身的怒火升起:“姬公子,这是我家事,你莫要搀和!”
“怎么就不能搀和了,你可知道我是谁?”姬夙磕着瓜子,那壳儿洒了一地。
你能是谁,不就是北国的皇子么!赵贺祁正想顶了回去,却听那人邪魅一笑:“小爷我可是小宝他干爹,小宝和小辰儿的事,就是我的事。”
“干爹”一词刚出口,赵贺辰幽深阴冷的眼光就扫了过来。小宝的爹就只有他一个,狗屁的干爹!
“小辰儿,你这眼睛是抽了?原本就傻了,别再把这漂亮的眼睛给瞪坏了。”姬夙嗤嗤地笑得好不开怀,丹凤眼含情地抛了个媚眼:“不过小爷喜欢,小辰儿丑些,小宝就只喜欢小爷我一个。”
赵贺辰一眯眼,突然间朝他笑得无比灿烂,那一口白牙晃着森森寒气:“是么?”
一边的赵贺祁暗自打量,原来这赵贺辰与北国的皇子交好,这算是什么意思,自己过来可不是听他们拉家常的!
他正想说话,只见姬夙从树梢上飘了下来,鬼魅般闪到小宝身边,捏捏那白嫩的脸蛋,挑着剑眉道:“小宝,今日干爹给你看个好玩的。”
赵贺辰一把掐在姬夙动小宝的手上,姬夙不经意地一笑,手腕翻转轻松脱了禁锢。他挑衅地朝着赵贺辰一挑眉,却不料见赵贺辰笑意深深,身子霎时一顿,小辰儿莫非又在他身上下了暗手!
那赵贺祁还未反应过什么叫做好玩的,便见姬夙身子一晃就到了跟前,一把提溜着他的衣领,转身飞向墙头,手一松,“啪”的一声闷响,那赵贺祁已经不见了人影。
只听姬夙嚣张地拍拍手,肆意道:“这里归小爷罩着,想找茬儿,也要看小爷心情好不好!”
段云苏无语扶额,这姬夙,方才事情明明快要解决了,这一搅和,不知又会弄出什么岔子。
那些侍卫都是大惊,慌忙出去找他们的祁王去了。府中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只听见小宝拍着小手又笑又叫,咿咿呀呀好不兴奋。
姬夙每次过来,都是直接赖在府中不走了的。安亲王妃对方才姬夙的行为又好气又好笑,不过那人好歹也算是弄出去了。虽然还不知到赵贺祁究竟是为何过来,是否真的像他所说为刘绯雪讨一个公道。
姬夙一进屋,看见和狼睡在一起的小黑,鄙夷地伸脚踢了踢。小黑身子一蹦,直接扑到姬夙面前一口将他的衣摆咬住往后拽。谁说兔子没脾气,小黑在姬夙面前从来就没温顺过。
阿乌好奇地在小黑身边转了转,不明白小黑为什么要咬着眼前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它长牙了嘴巴痒,见着东西就想咬,一见小黑拽的这么开心,龇牙就想上去。
小黑伸腿一蹬,踹在了阿乌的脑门上,居然不肯让它动姬夙。阿乌前爪刨地,一下子冲了上去扭打了起来。
后面进来的段云苏见到了这样的场景,看着阿乌能蹦能跳的放下了心。看来那药效极好,阿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姬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一路过来行程颠簸,一同用过晚膳便先去歇息罢。”安亲王妃都已经习惯了姬夙时不时的出现和消失,吩咐下人收拾好客房,替姬夙安排好一应物事。
晚膳十分,三个男人扎堆喝起了酒。小宝好奇地伸手探向酒杯,赵贺辰见着,用筷头沾了酒水放在小宝口中,小宝的脸瞬间皱巴起来。段云苏没好气地瞪了赵贺辰一眼,直接抱过小宝先一步回房。
洗浴完毕,段云苏松松垮垮地系了件里衣,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轻拍着小宝哄他入睡。
赵贺辰回来得比预想中的还要快,段云苏往了一眼外边,道:“不是陪爹喝酒么,这么快回来?”
“困,睡觉。”赵贺辰伸手解开一裳想要爬上床。
段云苏不满地皱皱眉:“浑身酒气,不许上来。”
“娘子……”赵贺辰耷拉下脑袋,看屋内左右无人,直接将小宝抱回小床上,大手一揽将段云苏搂着了怀中。
那扑鼻而来的酒味让段云苏不满地耸耸鼻子,伸手想要将他推开。赵贺辰抱得紧又紧,附耳轻声道:“让为夫抱一会,今晚要出去,不能陪娘子了。”
段云苏来不及问清楚,又见赵贺辰从怀中叫一张纸给掏出来,说道:“娘子,给你,薛府今日给的诊金。”
段云苏见是一张纸,原本还以为是银票呢,只是这东西个头要大些。段云苏有些犹豫,又有些新鲜,接过来一看,我的乖乖,居然是一张铺契。
“这是城内仁和堂的铺子,以后就是娘子的了。”赵贺辰看她似乎被惊到了,轻声说道。
“相公,你确定这是诊费,不是你打劫了人家?”
赵贺辰沉声笑了,胸膛闷闷一阵震动,怀中的段云苏锤了他几下,才听他说道:“娘子难道觉得薛家主母的命不值一家铺子的钱?你放心,薛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