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也知晓其中的厉害,所以一直不用过此术。只是今日之后还有多次要为父亲行针,娘亲可要帮着云苏瞒着。”
安亲王妃稳稳心神,这段云苏也是为了救王爷。再说了,此事传了出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自己才不会去惹了那麻烦。
瞧着段云苏将针给扎在了王爷身上,安亲王妃看着那纯熟的手法,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帕子。她对医术不精通,正是不明白解蛊的法子,看着她手中那银针一根根落下,心中很是担忧。
是不是这般,王爷便能好了起来?
看着段云苏额上冒起了汗,脸色极其的严肃认真,安亲王妃也只能是这把干站着。安亲王的神色似乎变得有些痛苦,想起了泡脚之时安亲王的反应,她不免越发忧心,今日可是也要那般折腾人?
只见段云苏终于停了下来,安亲王妃急忙问道:“云苏,这是好了?”
段云苏轻轻点头,正想说话,窗边传来“咔嚓”一声微弱脆响,心中一紧,猛地回头一看。却见窗子依旧是紧闭着,窗外也没瞧见影子,段云苏不禁紧皱起了眉头。
安亲王妃似乎也是听到了声响,心中一沉,直接走至窗边,伸手推开往外打量,却没发现任何异样,说道:“可是附近的野猫又进来了?”
段云苏眼光微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直接拉下床上帷幔将王爷的身子给挡住,说道:“让外边候着的丫环进来问问,方才可是有什么人过来了。”
“那王爷?”安亲王妃担忧地看了一眼。
“呆会到了时间,云苏再为王爷拔针。云苏会在这边守着王爷,所以还是劳烦母亲了。”
安亲王妃见此也不再多说,转身去了外边问话。
段云苏的预感没有错,越是想隐瞒,这事儿却偏生隐瞒不住,不过一日的时间,京城中便流言四起。她知道,睦清院这边定是出了内鬼了。
不知是谁人这般大的手笔,也或许最近京城中人日子过得太过乏味了些?这事在市井之中极快的流传着,那势头可是拦都拦不住了。
屋内的安亲王妃眉头紧皱,没想到云苏第一次为王爷行针,却被有心人给看在了眼中。这怀璧其罪,如今事情该如何应对?
傍晚时分,突然有丫环上前来禀告,说二皇子来府拜见。
安亲王眼光一沉,这事终是传到了宫中去了。因王府与太子交好,这二皇子这次过来,怕是没什么好事罢?
不等二皇子来到前厅,安亲王妃出门在半道上将他给遇见了。却见二皇子居然不是一人,身后还带着一群随身的侍卫,还有一个道士装扮之人。
她不禁眼光一沉,后又轻笑着说道:“二皇子过来,可真是少见。不知今日来访,所谓何事呢?”
二皇子冷声一笑,这什么事安亲王妃能不明白?只听他说道:“皇婶,你明知宫中正找着那会行针之人,为何知道却偏生不报?”
安亲王妃见他这般说话,也不再寒暄:“二皇子哪里得来的消息,就算云苏真的会,那也本该是一件好事,你这身抓犯人般的行头,不知是何意?”
“会针灸之术自是好事,只是出在这段云苏身上,那可就是可疑了。皇婶,还望你能将段云苏带出来,我们也好仔细说清楚。”
“云苏本就是会行医,会此事有何可疑之处,我看二皇子是存心找茬罢?”安亲王妃不让步,这些人一看便知不是善类,定是想借着此事来打压王府了。
“本皇子可是奉着父皇之命前来,谁敢拦着?都给我进去,定要给本皇子将人请了出来!”二皇子朝身后侍卫一挥手,那请字可是咬得特别清楚。
“你们敢!”安亲王妃也怒了,这是安亲王府,怎么能随意乱闯!
“娘亲,莫要气坏了身子。”正在此刻,段云苏缓缓地走了过来,脸色平静,身边还跟着赵贺辰。
见那段云苏出来,二皇子眼光微敛,冷声说道:“段云苏,你可要仔细交代了,这针灸之术你是从何学来?”
“我为何要交代,难不成二皇子也想着学几手?瞧你这眼神,难不成还想将我师父也这般请了出来?”段云苏嗤笑一声。
“二皇子,你莫要相信此人胡言乱语,这人根本就没什么师父。”说话的却是二皇子身后的那道士,只见他身穿道袍,手上正拿着个佛尘,瞧着段云苏的眼光晦暗不明。
“没师父那我怎么学来?”段云苏轻笑一声,虽然她老师是不在这时空,但这没师父,难道她天生就会不成。
那道长一甩手中佛尘,直接指向段云苏,厉声道:“此女身上三魂六魄早已消陨,如今却是活着,这可是妖孽附了身!”
众人闻言大惊,连二皇子也是眼光微冷,安亲王妃更是脸色一沉:“道长可不能乱说话!”
“贫道岂会胡说,这人年十五本该阳寿已尽,如今却好好的活着。”道长的眼光带着几分锐利:“安亲王妃莫要被此妖孽蒙了心,你可想想,足不出门的深闺大小姐,就算学得医术也只能是浅白之道,这京中可是有人传着安亲王府的大少夫人可谓是神医!这针灸之术没个几年十几年的学习,岂能学了会?”
“她如今不过年十六,何来的这身本事!”道长语气严肃冷冽,在场之人看向段云苏的眼神皆是一变。
安亲王妃哑口无言,这道长之话可是有些道理的。
段云苏心中一沉,这道长可真是有些能耐。她看着安亲王妃微变的脸色,敛了敛心神,说道:“道长这般说,云苏可真是冤了。相国寺的慧和大师可还说过云苏是贵人,怎么到你口中却成了妖孽?”
慧和大师她没见过,但李嬷嬷时常说起,有一日正好将这贵人的话说了出来,当时她还只是一笑置之。
安亲王妃一听便想起了这事,慧和大师是何人,所说之话可会有假?若真是妖孽俯身,又怎会让自己定了这门亲!如此一想,安亲王妃也有了底气,一声冷笑道:“二皇子哪里寻来的道人,尽是一派胡言,难道你连慧和大师的话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