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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惊蛰离家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惊蛰”

“你是惊蛰出生的?”

“对啊!老爷爷,你怎么知道?”

“好吧......我随便说的!”

白衣老者看了看远处青云通天峰,他好像真的是寂寞的太久了,百年的寂寞,一个人看守着整个青云祖师祠堂,又能有谁懂得他的坚持呢!究竟是怎样的执念,能让他苦守百年,这些,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眼前这个孩子,或许能让他好过一点,让他已经腐朽的身心有了希望,孩子的顽皮也许会带给他很多以前不曾有过的快乐。

“也罢,也罢!小娃娃,灵尊好像很喜欢你,所以我决定传你道法与剑决!”白衣老者好像突然放下了什么,也好像看到了青云未来的希望,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惊蛰。

“谢谢师傅!”

惊蛰挣扎着站起就要行礼,却被白衣老者制止住了。

“我传你道法与剑决,但我不会当你师傅,我是一个看守祖师祠堂的无用之人,没资格当你师傅!”

白衣老者或许是想起了很久远很久远的以前,在他刚刚拜入青云没几年,在祖师祠堂前,有一个拿着扫帚满脸沧桑的老人对他如此说,他也从老人那里学到了最凌厉最决绝的剑法。

“你家是哪里的?”白衣老者问道。

“我门家以前是京城的,爹爹是个大官,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爹爹辞官带着娘亲和我游历四方,去年才来到这里,就是前面不远草庙村!”到底是个孩子,毫无心机,立刻将他所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草棉村......草庙村......草庙村,天意真是弄人啊!”白衣老者好像突然陷入了回忆,沧桑的双眼中,流露了些许痛苦的神情。许久之后,白衣老者叹息一声。

“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老!”林老淡淡道,随后像是开玩笑一样,又道,“我都快忘了我姓什么了?呵呵,等天亮吧!天亮之后,我跟你回家,与你父母说一声。以后,你就要在青云修行了!”

“林爷爷,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剑决啊?”李惊蛰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奇道。

“不急,慢慢来!”林老陷入了沉思,负手而立,身影笔直的向出鞘的利剑,李惊蛰一时间竟不敢打扰。树林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虫鸣声都没有,水麒麟无聊趴在地上,半眯着眼睛。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对于这些最普通的百姓来说,清晨时刻,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安静而美味的早饭来的真实,来的幸福,弥漫的雾气中,能闻到一丝丝花瓣与早饭的香气。

又朦胧......又真实.......

“灵尊,其实你可以先回青云的!”

“灵尊,你真的确定非要跟来吗?”

“灵尊,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好不好?”

“林尊......”

林老背着手在前面走着,李惊蛰紧跟在后面,最后面的是体型庞大的水麒麟,水麒麟好像是第一次来到村庄,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瞪着大眼睛不停的四处看着,东走走,西看看,对前方林老说的话丝毫不管。

林老也很无奈,他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一路却是磨破了嘴皮,结果直接被水麒麟无视掉。这只水麒麟比他的辈分大的多,他也不能用强!再说,他用强也不一定管用,他还真不一定能打过水麒麟。

一位布衣老人正在聚精会神的修着自己家的篱笆门,不经意回头间,一头体型庞大带着无限阴影的水麒麟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血盆大口恨不得已经在他的头顶,老人眼睛瞬间瞪圆。

“啊...啊...”

声音由高亢到沙哑,眼睛一白,老人晕了过去。水麒麟却吓了一跳,好奇的看着晕倒的老人,一副很不懂的样子。

“妖怪啊......妖怪......”

“啊......鬼啊......”

一阵阵碗碎凳子倒的声音,显得有些杂乱,不一会,村里的人就将着这两人一兽围了起来,拿着镐头,镰刀一类的农具。

“大家不要紧张,它不伤害人......不伤害人!”林老低着头,对着大家说道,他很羞愧,他觉得他这张老脸都要丢光了,想他白衣飘飘长剑飞舞,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环境,一战而已!何时如此紧张过。

“咦,这不是李先生家的小惊蛰嘛!”很快,有人发现了林老背后弱小的身影。

“嘿嘿!没事的没事的,这是水麒麟,不伤害人,不伤害人!叔叔婶婶们都回家吧!放心......放心!”惊蛰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只有水麒麟若无其事的对着围住它的人,好奇的四处看着。

林老和惊蛰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很默契的加快了脚步。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说!你去哪里疯去了!”先出来的是惊蛰的娘亲,已为人妇的她不施粉黛,头发盘的整整齐齐,靓丽的容颜让人觉得惊艳。

二话不说,惊蛰娘亲一把揪过惊蛰的耳朵,掐着腰,厉声问道。

“娘亲......娘亲......我错了,我错了,痛痛痛,有客人有客人!”惊蛰无奈道。

“嗯?”惊蛰娘亲随后看到漫步而来的林老,又是用力一揪,小声道,“有客人你不告诉我!小崽子,想看我出丑是不是!”随后,松开了揪着惊蛰耳朵的手,对着林老端庄大方的一笑,“老人家,请进,管教孩子,让你见笑了!”

“有客人啊!”惊蛰爹爹走出门来,看到林老一愣,他为官多年,感觉到林老身上的气势很不简单,但来者是客。惊蛰爹爹洒脱一笑道,“老人家,请进!”,

林老有些好笑的看着正在揉着耳朵的惊蛰,指了指正在远处走来的水麒麟,笑道,“别害怕,不吃人!”

“这是水麒麟?”惊蛰爹爹有些惊疑,毕竟他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

“恩!”林老当先走进屋内,惊蛰爹爹紧随其后,惊蛰娘亲与惊蛰却并未进屋,站在那说着什么。

“仙长从哪里来?”落座之后,惊蛰爹爹率先问道。

“不是什么仙长,只不过不是这世俗中人而已,从青云而来!”林老指了指青云通天峰。

“青云?”惊蛰爹爹有些吃惊,为官时他也曾读过许多书籍,对青云的故事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仙长来这里是?”惊蛰爹爹好奇问道,毕竟二人所处的不是一个世界。

“我很喜欢那个孩子,打算让他拜入青云!”林老看着惊蛰爹爹轻声道。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许久许久之后......

“可以的!”惊蛰爹爹看着林老笑道。

这下子轮到林老有些不敢相信了,“你既然知道青云,就应该知道青云已经有些衰败了!并不像以前那么辉煌,何况孩子还小,你就忍心?”

“就因为我了解,所以我才会同意,衰败不衰败的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左右孩子的人生,既然他能带仙长回来,他心里一定是乐意的,他虽然还小,但是他有他的想法,他也有他的目标和活法。或许,仙长就是他的造化!或许是自己家孩子的原因,我总觉得惊蛰要比别的孩子多了几分灵性,拜入仙门也好,省的我总操心,惊蛰这孩子性子太野了!”惊蛰爹爹看着门外正跟水麒麟玩的不亦乐乎的惊蛰,慈爱的神情一闪而过,转头对着林老说道。

“本来我还以为要费许多力气呢!”林老如释重负的笑道。

“不会的,我不是不开明的人!既然他乐意,我尊重孩子的选择!”惊蛰父亲笑道。随后走出去趴在惊蛰娘亲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你......”惊蛰娘亲有些气急,打了惊蛰父亲一下,走了几步,抱着惊蛰骂道,“你这个臭孩子,性子怎么那么野,呆在娘亲身边不好嘛!”

骂着骂着,抱得却更紧了,骂着骂着,眼睛红了。

“娘亲不哭,娘亲不哭!”惊蛰伸出小手给自己的娘亲擦眼泪,“我想快点长大,好来保护娘亲!”惊蛰得意的看着自己娘亲,拍着小胸膛骄傲的说道。

“好好好,娘亲等着惊蛰快快长大,来保护娘亲!”惊蛰娘亲喜极而泣。

“你们会为你们今天的选择而自豪的!”林老走出屋来,看着这一家人情绪也有些被感染道,也或许是这个地方让他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那我们就走了!”林老平静道。

“这么快?吃完早饭再走吧!”惊蛰娘亲站起来道。

“不了,我已经有将近四百年没有回过草庙村了!呵呵!我这就带着小惊蛰走了!”说罢,林老左手抱过惊蛰,腾空而起,对着青云通天峰方向急掠而去,水麒麟好像还没玩够,脚下生云,也跟着走了!

惊蛰看到,娘亲依偎着自己父亲的肩膀,两人正对着自己挥手,惊蛰突然大声喊道,“爹,娘,等惊蛰长大了回来看你们!”

风依旧吹着,带走了谁的思念,又留下了谁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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