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六子死了。”阿豹说。
“嗯。”威哥痛苦的闭上眼睛。
但他的眼睛马上睁了开来,举着枪警惕的环顾着四周,现在还不是沉浸痛苦的时候。
大飞躲在道路上方山体的一块巨石后,心脏犹自剧烈的跳动着,刚刚,若是自己在慢上一点,此刻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大口的呼吸空气了吧?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歹徒的身上竟然有枪这样的危险品。
原本,凭借着食人魔力量腰带的力量加成,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处理所有的状况,然而现在,刚和死神来了次亲密的约会,却再也做不到像之前那么平静了。
赤手空拳,甚至手上提刀,总有方法可以应对;然而肉眼无法捕捉的子弹,又该如何防守。子弹面前,他的巨力丝毫没有用处,枪口之下,他和其他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一头待宰的羔羊罢了。
风中传来那边两名歹徒刻意压低的声音。
“阿豹,我们走吧。不要管那人了,我们手上有枪,他不敢继续跟来的。”是威哥的声音,他的眼睛不停的的扫视四周,试图找出大飞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可是六子他……”阿豹的眼中闪动着仇恨的光芒。
“你也看到了,他已经死了。而我们还活着,警察马上就会过来,我们耽搁不起。”威哥说,眼中逐渐变得不安起来。
“威哥,六子死了,他死了,我们的兄弟,他死了。”阿豹眼睛看着威哥。
“我知道,但这会儿,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备用的车子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耽搁不起时间了。”威哥着急道,不管是直觉还是冷静下来的判断都告诉他,这才是最好的抉择。
阿豹的眼睛变得陌生起来,他突然拔出了枪,指向手中的姜倪。
“你干什么?”威哥吓了一跳。
“六子死了,总要有人为他偿命。”阿豹的语气冰冷。
“你疯了吗?”威哥指责。
阿豹却不以为意的冷笑,他的眼中有疯狂在涌动:“雇主不是说了吗,如果遇到意外,死活不论。”
巨石后,大飞的心脏颓然一缩,这群人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绑架,而是……
阿豹拿枪挟持着姜倪,朝不知躲在哪里的仇人大喊:“出来,我知道你躲在什么地方,快出来。你不是想救她吗?你要是不出来,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她。”
大飞心中一紧。
远处阿豹略带疯狂的声音再次传来:“出来,给老子出来,老子的兄弟死了,必须有人给他偿命,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杀了她。你别以为老子不敢,老子说到做到。”
大飞的眉头紧锁,若是没听到此前那番话,他一定会以为阿豹所说的只是无计可施的呐喊,然而现在,他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会杀人。
怎么办?怎么办?关键时刻,大飞反倒冷静了下来,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头脑高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法。
两人的手上都有枪,自己若是走出去,将自己暴露在枪口下,无异于羊入虎口。但若是不出去,或许下一刻,姜倪就会成为枪下亡魂。
两难的境地,大飞头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20多天前的梦中,那个血纹布满全身,近乎无敌的姿态。
若是自己此刻能进入那种状态,眼前的困境应该就能解决了吧。
不,不行,太冒险了,大飞不禁摇了摇头。
其一,那种状态只在梦中发生过一次,他并不能保证自己进入那种状态后是否真能像梦中一样,获得足以绝地翻盘的力量。
其二,就算达到那种状态后真能解决困境,自己又该如何控制随着那股力量而来的毁灭情绪呢。上次在卫生间里的尝试,他已经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像梦中一样,全然的掌控自己的情绪。若是让自己被那疯狂的情绪吞没,失去了理智,到时候或许自己依旧可以凭借着强大的战斗本能打倒那两人。但是,姜倪呢,姜倪又该怎么办,失去意识后,那种状态下的自己,甚至有可能把她也当成敌人杀害。
远处,阿豹似乎喊得不耐烦了,他粗暴的用枪指着姜倪的脑袋:“别以为我不敢杀她。你要再不出来,老子现在他的脚上开个洞。”
风中,夹杂着女孩呜呜的悲鸣声。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大飞躲在石壁上,大声的喊着,企图借此拖延时间。
公路上的两人骤然看向那个方向。
姜倪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声音是……
“原来躲在那里。”阿豹狞笑道,“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赌一赌,但赌注,是她的命。”
“你让我考虑一下。”大飞大喊着,继续拖延时间。但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再犹豫了。
拳头逐渐握紧,他的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身体中某种情绪开始被勾动起来。
……
秋名山上,突然想起了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声音是从巨石后面传来的,威哥和阿豹彼此对望一眼,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姜倪的脸上也露出担忧的神情。
“你在搞什么东西,赶快出来,不然我就动手了。”阿豹威胁道。
巨石后面没有回答,却再次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惨叫。
“情况不对。”本能的,威哥心中产生了不好的感觉。
“快出来,我叫你出来啊。”阿豹的眉头也紧紧锁住,他有心想要上去一探究竟,但那巨石在山体上,他一时半会根本上不去。
渗人的惨叫声继续着,仿佛那里的人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那里分明只有一个人,又是谁在折磨他呢。
“再不出来,我真要动手了。”阿豹朝着天空开了数枪,借以威胁。
烈日下,所有人都焦躁不安。
终于,似乎是阿豹的威胁起了效果,山壁后,一个沉重的身影现出身来。
姜倪开始激烈的挣扎起来,直到现在,她才确认了那人的身份。之前一直被人用枪指着,她都强忍着没哭,但在看到远处那个身影的那一刻,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竟然真出来了。”威哥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手中的枪却不忘对住大飞。
“下来,我要你为六子偿命。”阿豹开了两枪,却都没有打到,他朝着大飞大声怒吼。
“是吗?”巨石上的身影说,脚下用力,整个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弹射而起,然而当他落下时,却如同轻羽一般轻柔。这巨大的反差,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他的声音似乎因为虚弱而变得低迷,然而那低迷的声音却透着比大山还要沉重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