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头疼。”她撒着娇抱着蕉娘,“您再给我揉揉。”
蕉娘满脸的无奈,轻轻柔柔的给她揉着,蓉卿昏昏欲睡,也不知做了什么梦忽然惊醒过来,蕉娘一惊问道:“怎么了?”
“没……没有。”蓉卿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就觉得心里有些慌,她起身对外头的明期道,“你去外院看看卫进回来了没有。”
明期应是跑到外院去打听,一会儿回来道:“还没有回来。”蓉卿担心城门失火殃及了齐宵和苏珉,就指着明期道,“你让卫山出去打听打听。”又让蕉娘拿了几张二十两的银票。
苏容君战战兢兢的进了寝殿,隔着屏风她行了礼,里面安静的落针可闻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随后就听到里面有嬷嬷应答的声音:“进!”苏容君提着药箱起身,躬身拐过了屏风进去,就瞧见太后娘娘正拥在锦被里,阖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她在床前三步外停了下来就用目光去询问站在床边的嬷嬷。
“苏医女,请吧!”嬷嬷一抬手,示意苏容君上前,又冷声道,“方才苏医女进来的时候可瞧见刘院正了?”
苏若君浑身一怔,汗如雨下颔首道:“看见了。”那嬷嬷就道,“苏医女也不紧张,太后娘娘的病情猛急想必你也有耳闻,刘院正辨证不出,说不定你却是可以,不是有句话说的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想必苏医女也有一套不同于刘院正的法子,是吧。”
她这是在敲打自己,苏容君当然能听得出来,所以更加不好应。
嬷嬷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太后凤体安危最是关键,若是拖的久了真有个好赖来,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担不起整个责任,所以还是要提醒苏医女一句,仔细诊了,说清楚喽。”
苏容君垂头应是,半跪在脚踏上架了脉诊,嬷嬷就将太后娘娘的手臂自锦被里一处一些来,刚好露出一个手腕,苏容君抬眸去看,就瞧见一双纤细若骨的手搭在那边,保养的很好不见半分褶皱,她心里紧张颤抖着手搭了上去。
脉象很稳,除了有些肝火盛外没有半点不妥,苏容君额头上的冷汗便顺着鬓角落了下来。
要怎么说?
实话实说太后并无大碍?她敢肯定有了刘院正在前这一次她定然不会只是跪在宫外请罪,若虚报病情呢?
圣上那边不会放过她吧?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四哥和齐督都授意,他们与欧家私下串谋,引起圣上对四哥以及齐督都的猜疑?
思索间,嬷嬷又开了口,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讥讽:“苏医女可想好了?”一顿又道,“若不然,着人去将永平侯和齐督都请来,商量一番?”
搭在太后娘娘手腕的手便是一抖,苏容君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太后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她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敲打四哥和齐督都!
她要怎么办。
让四哥和齐督都为了欧家求情,让他们“临时倒戈”证明欧家的清白?
这样的话,他们不是等于自打嘴巴,在别人眼中俨然就成了墙头草,圣上会怎么看他们。
不行!
她不能把他们给牵扯进来,犹豫间嬷嬷飘忽的声音飘在耳边:“……苏医女还是别犹豫了,这若是耽误了娘娘的病情,一个谋害之罪压下来,区区永平侯也担不起,苏医女想清楚了。”
苏容君募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去看太后娘娘。
胶着中,忽然外面就听有人唱喝道:“皇后娘娘到!”随即殿内就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身边的嬷嬷和女官皆是跪下行礼,苏容君也收了手跪地迎皇后娘娘。
皇后视线在苏若君面上一扫,摆了手道:“都起来吧。”众人都起了身,皇后便问道,“诊断的如何?到底什么病症?”
苏容君心中一横,就回道:“会皇后娘娘的话……”床边上,嬷嬷咳嗽了一声,苏容君脸色煞白,支支吾吾的道,“民……民女医术浅薄,未曾诊断出病症。”
皇后眉头微挑,问道:“哦?怎么说?”这是在暗示苏容君直言。
苏容君垂着头回道:“民女只知道太后娘娘肝火有些盛外,并无旁的不妥之处。”
皇后正要说话,就听到一直睡着似的太后娘娘睁开了眼睛,看向苏容君出声问道:“苏医女的意思是哀家无病呻吟?”
“民女不敢!”苏容君转过身去磕了头回道,“是民女医术浅薄,探不出病症。”
太后娘娘冷笑一声,皇后便开口道:“母后,她不过一个医女,虽学了四五年,可也不过是个学徒,您看,要不要换个太医来瞧瞧?”
“都说学了四五年了。”太后娘娘目光似利箭一般,“该学的也都该学到了,若四五年只是这样的结果,那果真是不如不学了。”一顿摆摆手,“拖出去,断了她这双手,就当为天下百姓做点好事,不留庸医害人。”
苏容君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砍了她的手,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一时间她冷汗簌簌满心绝望。
皇后眉头一拧,就道:“母后,这……她毕竟不是太医院的编制,您若是不满意,再换个太医来给您瞧,您看可好。”
太后娘娘冷哼一声,转头就盯着皇后去看:“怎么?是不是哀家不中用了,皇后也觉着哀家折腾,不耐烦了?”
“儿臣不敢!”皇后娘娘屈膝半蹲下来,“母后安心养病,儿臣只盼着您早日康复,断不会有半点不恭。”
太后娘娘冷笑一声,道:“那到是奇怪了,皇宫外头跪了你的那么多的外甥媳妇,我瞧着你也没有半句心疼,如今倒是动了不忍却是对一个不相干的医女?”
皇后心里恨的咬牙,可面上却不敢忤逆:“母后,她也并非是不相干的人啊,她可是儿臣亲自跟永平侯要的,看中的就是她乖巧懂事,留在身边说说话,您若是……让儿臣然后和永平侯交代,岂不是寒了他的心。”
“你怕寒了永平侯的心,就不怕寒了欧氏的心?”太后怒目圆瞪,“我是看出来了,连公主都知道护着哀家,护着那几个舅母表嫂,只有你和圣上……可真是铁石心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