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掩面而笑,接了话道:“洵嫂嫂说的到是不错,你一个人只怕照应不过来,五弟又不在府里,多个人过去我们也能放心点。”进进出出都是男人,总有不便的,“要不然,我和四爷说说,让他得空多过去看看。”工匠都是内务府来的,齐皓管着营造司总要验工的。
蓉卿摆着手,笑道:“四哥也很忙,就别麻烦他了。”唐氏笑着,洵大奶奶就道,“也别累着四爷,他来来去去的多有不便,我看还是让洵大爷去吧,反正他最近也没有多少事儿,叫他去正好。”
蓉卿坐了一刻,又去给齐老太君请安,正碰上齐瑞信也在,她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齐老太君问道:“……说是那边要动工了,材料可送过去了?”
“说是明儿送来,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就把借人的事儿说了一遍,齐老太君就点头道,“多借调些过去,做的周全点,你那边好些个年轻的小丫头。”又露出犹豫的样子。
蓉卿点头应是:“洵大嫂子说叫洵大哥得空过去走动,您放心吧,家里还有卫进卫山在,五爷下了衙就回来了,更何况熬大哥还要几天才走呢。”
“不能指望翰哥儿,他忙的很,有时候很晚才回来,我也不放心。”齐老太君摆摆手,“叫齐洵去也不合适。”到真有些伤脑筋了。
蓉卿倒没觉得什么,毕竟人都是内务府的,她又让婆子守的好好的,日出而作日落便歇了,不会有什么事。
“我去吧。”忽然一直沉默的齐瑞信开了口,“索性我也无事,便每日早上过去,待齐宵下衙我再回来。”
齐老太君听着一愣,问道:“你的身体?”齐瑞信就摆着手道,“我身体无碍,再说坐着不动也不会有什么。”
“你去那再合适不过。”齐老太君笑着点头,显然觉得这个结果很满意。
齐瑞信还没有去过新府里。蓉卿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去帮她守着院子,犹豫的道:“父亲您的身体……”齐瑞信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蓉卿只得点头。
商量好过去的时间,蓉卿就带着明兰和明期回了府里,正巧齐宵和鳌立一同进门,蓉卿鳌立:“都办好了?”鳌立这些日子一直在兵部和吏部两边跑。
“是!”鳌立颔首道,“还差一分文书,拿到了就能启程回去了。”
蓉卿哦了一声,道:“那今晚不出去了吧,我叫人备些酒你和五爷喝?!”鳌立憨憨的笑了起来,他来了几日都没有好好喝过酒。
鳌立留在外院歇息,蓉卿就和齐宵往内院慢慢走着,她和齐宵道:“父亲等府里动了工,要来帮着我们守院子。”话落,她瞄了齐宵一眼,笑着道,“你……不会怪我多事吧?”是她跑去借人,才有这事儿的。
齐宵微顿,眉梢一挑转目看着蓉卿,问道:“他要来帮我们守院子?”皱了眉头,又看见蓉卿有些自责不安的眼神,心口一怔转了话就道,“他来就来罢,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一点。”
蓉卿笑了起来,顺着杆子就爬了上来,点头不叠:“若非担心他的身体,我也觉得挺好的。”齐宵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他即是要来,就让人收拾一间院子给他住吧,来来回回的跑总是不便。”
“好啊。”蓉卿点头,“把沁雪居给他好不好,那边走动方便,又很安静。”
齐宵没有反对,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晚上内院摆了酒菜,鳌立和齐宵持了酒壶对面而坐,蓉卿给两人斟酒,鳌立连称不敢,蓉卿笑着道:“您和我还这么客气!”说着给他倒了酒,鳌立一口饮尽,三个人喝到半夜才散,蓉卿托着脑袋半挂在齐宵身上回房,咕哝的问道,“我记得鳌大哥没有家室吧?”一顿问道,“你说,他难得回来,要不然我们给他做个媒吧,好歹也成个家,有人嘘寒问暖,回家有热炕睡热饭吃。”
齐宵看着她迷迷蒙蒙的眼睛,口齿都不清楚了,不由叹气笑道:“叫我少吃酒,你反倒贪杯了。”把她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袜,才回道,“他自己不愿,我们就不要勉强了,更何况军中苦寒,也没有人愿意跟着他去吃苦。”
蓉卿半醉半醉醒,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对,这缘分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又昂头,“我口渴。”齐宵失笑倒了温茶给她,蓉卿咕咚咕咚喝完倒头就睡着了,手里还攥着茶盅。
蕉娘端着铜盆进来,瞧见蓉卿已经睡着了,必有嗔怪的道:“也真是,不能喝也要喝成这样,明儿定是要头疼的。”拧了帕子要给蓉卿擦脸,齐宵轻声道,“您去睡吧,我来就成。”
蕉娘很自然的把帕子给了齐宵,就看着齐宵小心翼翼的给蓉卿擦着手脸,蕉娘满脸笑容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在房里找了纸叠的元宝纸钱去后院里烧,边烧便咕哝道:“夫人,小姐和姑爷好的很,姑爷对小姐也事事顺从,您就放心吧。”一顿又道,“明日府里要动土,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顺顺利利的。”
第二日一早蓉卿还在抱着被子睡的正香,蕉娘就推着她道:“奶奶快醒醒,国公爷来了。”
蓉卿正睡的香,听着声音一骨碌爬起来:“什么时辰了?”一动就觉得脑袋裂开似的疼,她捧着头哼哼,蕉娘就叹着气坐在床边给她揉着,低声道,“现在是卯正,国公爷刚来,熬大人正陪着他说话呢。”
“鳌大哥陪着的啊。”蓉卿觉得好多了,就示意蕉娘不用按了,“五爷什么时候走的?”
“一早就走了。”蕉娘服侍蓉卿起来,穿了衣裳又扶着去净室,蓉卿飞快的梳洗吃了两块点心喝了茶,匆匆赶去了外院,鳌立正和齐瑞信说着宣同军营的情况,齐瑞信听的很认真,时不时颔首问几个问题,却都是极犀利的,鳌立本就敬重他的,如今更是不敢有半点怠慢。
蓉卿也不进去,远远瞧着才恍然想起来,齐瑞信也曾是统领千军的将帅啊。
“去给国公爷续上热茶。”蓉卿吩咐卫山,“你泡的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