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赵钧逸不悦的看着她,“是母后让你来的?”
“谁有空管你。”赵玉敏摆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抢了他手里的酒坛子过来,对着嘴灌了一口,挑眉道:“只准你吃酒,不准我来啊。”
“你一个女孩子的,吃什么酒。”一把将酒坛子夺过来,“还给我。”
赵玉敏哼了一声:“小气。”掉头拍着桌子喊道,“小二,上酒来!”外头有人应是,过了一刻小德子却只拿了一壶酒来,赵玉敏皱眉,“太少了,再去拿。”
小德子满脸的为难去看赵钧逸,赵钧逸烦躁的朝他摆摆手,小德子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你发的什么疯的,好好的不在宫里的待着的,大晚上的跑出来。”赵钧逸瞪她,赵玉敏不悦道,“我心里不高兴,想出来透透气,你管我。”
赵钧逸懒的理她,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忽然想起她的婚事来,问道:“怎么,母后和你说了欧家的婚事了?”
赵玉敏听着神色就冷了下来,丧气的垂了头,道:“是,不单母后说了,父皇也摆了态度。”她撑着额头拿筷子敲着陶瓷的坛子,发出单调的叮咚声,回荡在房间里,“我刚才还出了一趟城。”
“出城干什么?”赵钧逸微愣,赵玉敏就将方才的情形和她的用意说了一遍,“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到挺有情有义的。”
赵钧逸皱眉,他不了解欧鸣,可也没有听过他有情有义一说,愣了愣道:“你先别下结论,也别怕,我明儿就派人去打听打听,看他到底什么样的人。”一顿想起齐宵来,“对,他当初跟着齐宵去过四川,战场上面对生死最能试炼人,明儿去问问齐宵就知道了。”话落,忽然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一阵沮丧。
“问他干什么。”赵玉敏摆手,举了酒壶起来,“喝酒,今天我陪你喝。”
赵钧逸怀疑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赵玉敏躲着避着不想嫁,现在忽然提起婚事她心里不痛快也在常理,就没有再拦她,两个人喝了半晌,赵玉敏喝了七八分的醉意,想起马清荷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赵钧逸不愿说马清荷,“不提也罢。”赵玉敏不依,看着赵钧逸没有消肿的脸,皱眉道,“你不该轻饶了她,若不是她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来,我也不用嫁人。”越说越气,拍着桌子含糊不清的道,“回去就把她送五福庵去,摆在家里头供着不成。”
赵钧逸何尝不想,可那边不还有个马阁老,还有欧氏嘛……
“敏儿。”赵钧逸支着头,声音飘的很高,“你说,我们要是不生在皇家该多好。”他也能四海为家浪迹天涯,没有那么多的制肘。
赵玉敏又喝了一口,吃吃的笑了起来,指着赵钧逸就道:“二哥,你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样的梦你也做!”
赵钧逸挑眉,兄妹两人对面一起轻轻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两个人才由身边的人送着回去,赵钧逸回去时在门口正遇上要出去的单氏,赵钧逸宿醉后头疼的厉害,撇了单氏一眼嗯了一声就朝书房去,单氏看着他道:“妾身给您熬了醒酒汤,王爷记得喝。”赵钧逸没搭她的话,单氏又道,“妾身去齐督都府,约莫要中午才能回来,王爷自己用饭,不用等妾身。”话落就上了马车。
赵钧逸走路的步子一顿,回头去看单氏,马车却已经嘚嘚的行了起来。
“娘娘请坐。”蓉卿虚抬了手请单氏落座,单氏有些尴尬,微微颔首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明期奉茶上来,眼角余光飞快的扫了单氏一眼,又垂了眼眸翻了个白眼,蓉卿见她这样就出声道,“你们下去吧。”
明期夹了茶托哦一声退了出去,却拽着明兰守在门口,单妈妈看着两个丫头一脸戒备的样子不由无奈,从怀里拿了两个烟霞色荷包出来,笑眯眯的递给她们:“昨儿的事情实属意外,让两位姑娘受委屈了。”
明兰心里冷笑,面上却是客气的道:“妈妈折煞我们两个了,昨儿回来我们奶奶就说了,这事儿是我们自己大意了,妈妈真不用这样。”单妈妈一愣,笑着道,“总归是王府的事,是我们疏忽所致。这也是我们娘娘的意思,两位姑娘千万不要客气。”
明兰还要再推辞,明期却是一把接过两个荷包,笑眯眯的道:“那我和姐姐就谢谢妈妈了,也请妈妈代我们向王妃娘娘道谢。”
单妈妈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丫头是齐五奶奶贴身的丫头,收拾妥帖了总归不是坏事,再说,这件事确实是她们有愧在先,做周全了也是她们向齐督都府表个态,也能让齐五奶奶知道,她们王妃这是真的想和她化干戈为玉帛。
明兰就瞪了明期一眼,明期用脚踢踢她,又眨了眨眼睛,这银子送上门来了,不要白不要!
房里头,蓉卿指了桌上的茶盅,微笑道:“娘娘请用茶。”单氏有些恍惚点了头却没有端茶盅,蓉卿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等着单氏开口。
单氏面露犹豫,过了许久她转目过来看着蓉卿,道:“昨天的事,对不起!”面颊微红,有些难堪的样子。
“娘娘不必如此。”蓉卿微愣,单氏的态度转变的还真是挺快的,难道是宋国公规劝的结果?
不过,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还没有想通,她虽是赵钧逸的发妻,却也是诚王府的主母,是圣上的儿媳,是宋国公府与皇室联姻的一个态度,关系的不仅是她自己幸福,而涉及到诚王府的兴旺,皇室的脸面,宋国公府在圣上面前的信任和朝堂中的地位。
她若是一直这样小女儿心态,只记得自己的得失,那么与她说再多也是枉然。
“你……”单氏微愣看着蓉卿,“不怪我?”她昨天没有说她半句不是。
蓉卿眉梢微挑,笑道:“臣妾怎敢对娘娘存有不敬,娘娘多虑了。”
单氏泄了气的样子,无奈的道:“你其实还是怪我的,我知道。”说着话一顿,她又道,“我若是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请你去后院。”比起蓉卿,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以前王爷与她说话还是客气的,如今呢,连看都不愿看多看她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