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士气高涨,北军士气低迷,就连陆陆续续几次攻城,也都像是斗败的公鸡,蔫头耷脑的。
为此,朝廷特意赏了凉国公齐瑞信黄金百两,许凉国公将齐家老五的遗体安葬在祖坟,以往的一切也既往不咎。
凉国公就开始和赵钧逸要齐宵的遗体,赵钧逸站在城门下吼着道:“想要可以,下来爽爽快快的打一架!”凉国公虽脾气不好,可也不傻,让人连夜写了封策反的宣传单,从城门上抛洒下来,一时间纷纷扬扬铺了满地。
赵钧逸捡了一张起来一瞧,顿时气的不轻,上面不但斥责了简王爷谋乱造反,致使天下大乱百姓水深火热,还说简王扣了他儿子的遗体,他儿子可是堂堂凉国公的嫡子,便是死了也要风风光光的葬在祖坟里,岂能让人随意安放,身为当朝王爷,竟是没有祖嗣宗归,无视先帝当年所制礼法……
一个连祖宗都不要的人,还能顾着跟着自己卖命的人,大家还是早点的醒悟的好。
洋洋洒洒几百字,用极其通俗易懂的话,将简王爷骂的一文不值!
北军看此信后,军心果然有些动荡,赵钧逸也没有料到凉国公会用这招,一气之下开始攻城,参将秦大同的打的前锋,上午打了一场,大家吃过饭睡个午觉下午接着打,晚上大家又各自回去洗洗睡睡,第二天吃了早饭继续……
陆陆续续持续了好几日。
大家的士气还是没有提起来。
赵钧逸有些着急了,就想到蓉卿说的烧麦秆儿的计谋,可这会儿还没到秋割时间,哪里去找麦秆?!
蓉卿听到齐宵伤重不治的消息时,心头徒然一凉,继而才明白过来,这应该是齐宵用的障眼法,这会儿他有可能已经带兵直奔馆陶了。可尽管知道是假的,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提了起来,鳌立也显得有些不安,蓉卿就道:“要不然我们自己回北平,你去看看吧?”
“属下答应五爷,要将您送回北平。”鳌立摇了摇头,反过来安慰蓉卿,“我们走时五爷伤势已经稳定,这才过了五日,没有可能会恶化,一定是五爷故意放风出来的。”
蓉卿点着头,可依旧压制不住心头的慌乱。
她忽然想到连走前,齐宵和她说的话: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件事?
好在,七月六号,他们刚过了真定就收到了赵钧逸的来信,信中他将齐宵已经动身的消息告诉她,又将这几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蓉卿一直忐忑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齐宵没事就好!
至于济南城的事情,早几天就听说了凉国公广发宣传单的事情,当时她也很惊讶,没想到一向以刚正不阿示人的凉国公,也能用这样的手段,直到赵钧逸和她解释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主意是南军中的一个名叫张之孝的副将出的,他原在兵部做左侍郎,这一次是随凉国公一起到济南城来的。
文人的手段,果然不能小觑。
她立刻给赵钧逸回信:“凉国公即是要讨好齐宵的……”她写不出齐宵的遗体,便换了个说法,“那你就告诉他,让他亲自来取回,否则就葬在济南城外!”
凉国公既然以此名义骂简王爷,那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让他来取,凉国公若是不肯亲自出来,赵钧逸就能就势做文章骂回去,若是出来,那就提刀上马打上一杖!
不过,她料想凉国公不会亲自出来,南军现在的主要战略方针还是拖着北军,尽量不愿将损失扩大的原则。
所以,即便凉国公好战,他也会三思而行!
信让傲立送了出去,等她们快到北平时,果然听到赵钧逸骂凉国公的事情。
过了一日,她们到了北平,北平城和她走时一样,并没有因为谁不在而发生变化,她们因为没有带任何人的名帖,所以在进城时被拦住了,幸好守城的将士认识鳌立,这才顺利进了城。
马车在门外刚停下,青竹和红梅还有青青就迎了出来,三个人喜极而涕,青竹扶了蓉卿的胳膊,红着眼睛道:“家里一切都好,中间几日两位鲍掌柜和牛掌柜都曾来过,我只说小姐出去了,没提您去哪里,他们也没有多问就没有再来过,还有,家里收到几封信,奴婢放在您的床头了。”
“辛苦你们了。”蓉卿拉着笑看着青竹和红梅,又摸了摸青青的头,“好像长高了点。”
青青红了脸,昂头问蓉卿:“小姐,北平城里都在传,说是齐公子……”不安的道,“不是真的吧?”
“都说是传言了。”蓉卿笑看着几人,“咱们在家里安心过日子,这些传言就任它传便是。”齐宵的事马上就有证实的机会,不用她去解释。
她们几个听到时,就怕蓉卿回来会伤心,如今小姐这样淡然,她们就觉得这传言一定是不可信,便点头道:“知道了。”
蓉卿进了内院,当初留在院子里的婆子小厮都高兴的聚了过来,一时间纷纷行礼问安,蓉卿笑着道:“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今儿来不及,等明天让厨房去买些大家爱吃的菜回来,咱们好好压压惊。”
大家纷纷应是,笑着散了。
“鳌大哥。”蓉卿回头和鳌立道,“外院准备了客房,你这两日就在家里休息吧,等有消息传回来,你再去不迟。”
鳌立摇摇头,回道:“五爷身边只有周老,我还是早点去的好。”一顿又道,“还劳烦八小姐帮我准备些干粮,我明日一早上路。”
蓉卿知道他心里不踏实,她也担心齐宵,有鳌立也多个帮手,所以也就不强留她,微微颔首又吩咐青青:“蕉娘累了,你给鳌大哥做些干粮吧,他喜欢吃烧饼,你多煎点。”
青青笑嘻嘻的应是。
蓉卿回了房里梳洗了一番换了衣裳,青竹和红梅已经着人将冰置在了次间里,蓉卿舒服的叹了口气,笑着和蕉娘道:“还是家里舒服。”蕉娘笑着拿帕子给她绞着头发,“嘴上这么说,若不是身份不便,我瞧着您是不愿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