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全明点头应是:“小人也正是这么想的,世道乱卖鞋子肯定要比买衣服还要合算,价格定的低一些,不怕没有人买!”
两个人就商定了这些事,鲍全明也知道齐宵在济南的事情,虽然现在还没有军情传回来,但是只要细想都知道齐公子不容易,他了想道:“要不然,抽十几个人出来,给军中将士做些鞋袜吧?以齐公子的名义,您看行不行。”好歹能稳一稳军心。
“不成。”蓉卿摇摇头道啊,“军中的东西,哪有咱们想送就送的道理,也要经过王爷批复才成,这些事就算了吧,免得给他添乱。”
鲍全明细想,觉得还是蓉卿想的周全,就没有再提。
“你若出去,铺子里的事情要怎么办?”蓉卿说完,鲍全明就笑着道,“正想和小姐商量,能不能借个人给小人用用?”
蓉卿微愣,鲍全明就道:“木椿机灵,前段时间他在铺子里也帮小人了许多的忙,小人觉得如果多带带他,将来说不定还能为小姐分忧。”
“这是好事啊。”蓉卿微笑着道,“我把木椿喊来,你问问他,若是他愿意你就将人领走。”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大事,有鹿子在,回头再提个小厮上来,也就成了。
鲍全明连连感谢,蓉卿让红梅将木椿喊过来,鲍全明把他的意思告诉了木椿,蓉卿随后问木椿:“你若是愿意,就跟着鲍掌柜去,不过有个事要说清楚,你既是决定出去,往后就要认真学着,不要喊苦喊累最后又吵着回来,到时候我可是不会再要你。”
木椿眼睛一亮,顿时激动起来,能放出去做个掌柜,肯定要比在府里强,到也不是府里不好,只是他一直觉得做掌柜是件很体面的事情:“小人多谢小姐栽培,将来能不能替小姐分忧不知道,但小人一定肝脑涂地,殚精竭虑!”
“可不用你说的这么严重。”蓉卿让蕉娘赏了木椿五两银子,把这个月的月例给他,“你去吧,好好学,我等着你做我的大掌柜。”
木椿又磕了头,提了包袱跟着鲍全明走了。
“那咱们府里还要再提个小厮上来才成。”蕉娘和蓉卿商量,“和木椿一起进府的有个孩子叫福全,比木椿小一岁,瞧着不如木椿机灵,但人却很老实。”
说了这会儿话,蓉卿已经积累,她点头和蕉娘道:“您看着办吧,反正家里统共也就这几个人,也没什么大事要办,稍微机灵点就成。”
“好。”蕉娘应了,瞧着蓉卿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轻声道,“您去休息会儿吧。”
蓉卿也想回去歇会儿,就和蕉娘叮嘱了几句,由青竹扶着回房,青竹刚掀了帘子鹿子跑了进来,远远的回道:“小姐,山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王爷劝降了晋王,山西归顺王爷了!”
蓉卿听着脚步一顿,原地转身出了门,问道:“收服了晋王?”鹿子点头不迭,显得很兴奋,“晋王手中有兵马,山西又是物产丰富的地界儿,往后就不用担心粮草不足的事儿。”
是啊,山西是个好地方,北能断了宣同的粮草,南接了河南道直奔京师,左连着甘肃,右边又能护着北平城,成为北平的关口。
简王爷能将晋王去劝降,不枉他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和精力!
“那王爷是不是要班师回济南?”蓉卿关系的还是齐宵,“济南可有消息回来?”
鹿子点了点头道:“外传说是王爷月底就班师回济南,至于齐公子那边依旧是小打小闹,没有听到齐公子父子对阵的消息。”
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凉国公应该到了吧?!
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鹿子出去,蓉卿又没了睡意,那了舆图出来,计算山西和济南府的距离,算着简王爷何时能到济南,不知不觉天暗了下来,蕉娘悄悄了灯,蓉卿依旧趴在舆图上写写画画,她依稀想起记忆中的那个王朝,似乎与现在的情况极其的类似,只是又有所不同,她吃不准自己想的行不行的通,毕竟她也是纸上谈兵,全在想象罢了!
齐宵,齐宵,你一定不能硬拼啊!
夜色渐渐暗下来,蕉娘轻声问道:“要不要摆饭?”蓉卿才抬头看了眼外面,发现已经晚上,她凝眉道,“你们吃吧,我出去走走。”
她吃不下,蕉娘哪有心思吃,就陪着蓉卿在院子外头散步,又去看从那边搬过来的花,牡丹开了许多,姹紫嫣红花团锦簇,但那株十八学士还是没有动静,蓉卿蹲在花前头无奈的道,“再不开,索性就剪了算了!”
“您都养了这么久了。”蕉娘知道她心情不好,说的也只是气话,“剪了回头又该可惜了。”
蓉卿就叹了口气。
她和蕉娘两人说着话,忽然就听到院子外头有脚步声匆匆靠近,她只当是鹿子来了,以为打听到什么军情,等她走到院子里,就被眼前的人惊住:“鳌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鳌立满身风尘,脸色灰暗,衣角裤腿上还落了泥点子,一看就是马不停蹄赶路回来的。
蓉卿看着他神色不对,心顿时揪了起来,不会是齐宵出了什么事吧?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想听,手脚冰冷!
蕉娘发现蓉卿脸色难看,忙扶了她去问鳌立:“熬相公,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鳌立很少笑,脸一向也是板着的,但面相敦厚到让人觉得稳重,可是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露出一种悲痛,满眼痛苦和绝望的样子。
容不得她们不多想。
鳌立终于开了口,声音沉沉的回道:“五爷他受伤了!”蓉卿听着眼前一黑,蕉娘急切的问道,“怎么会受伤,不是说国公爷还没有到济南吗?”齐宵身手好,寻常人伤不到他,这一点蕉娘也是知道的。
蓉卿也强打起精神,问道:“鳌大哥,你既然回来了,就一定是打算告诉我的,你就说吧,若是有事我们也能有个商量。”
“是国公爷。”鳌立一字一句的道,“国公爷到济南后,就上了城墙,让手下的人对着五爷喊话,骂的极其的难听,我们都劝五爷不要出去,可五爷还是去了……”他想到当时的情景,五爷跪在城墙上,国公爷骂他不忠不孝,骂他狼子野心,骂他不是齐家人丟了列祖列宗的脸,五爷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挺挺的跪了三个时辰,等国公爷骂累了,五爷忽然站了起来,挥手招来了军中的侍卫,抬了长条的板凳,当着两军十几万人的面,五爷趴在了板凳上,他道:“你生我养我,我不能尽孝,是我齐宵忘恩负义,数典忘祖,我这样的人不该留活在这世上,今儿我当着您的面,受这一百军棍,若我死了您就当没有我这不孝之子,一把火烧了,我也随我娘去。若我能侥幸逃生,往后这世上也没有齐家老五,您也当没有生过我这不孝之子!”话声一顿,大喝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