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应是,杨氏就笑看了蓉卿一眼,问赵均瑞道:“听说周将军又打了个胜仗?”蓉卿正喝着茶,闻言顿时竖起了耳朵,赵均瑞含笑看了眼杨氏,也是点头道,“周常的名字,便是元蒙人听了都要退避三尺,何况蓟州的将士。”说着一顿又道,“昨日他八百里加急送回的军报,说是已经攻下了蓟州,将赵庭辉逼去了宣同……”
这么说来,苏珉暂时要守在蓟州,与宣同成对立之势,形成制肘?
蓉卿暗暗松了一口气,宣同和蓟州是大夏的边防,更是北平头上悬着的剑,苏珉能将这两处牵制住,简王爷在前方也就不用担心腹背受敌,确实是不世的军功,她微微笑了起来,耳边已听赵均瑞道:“八小姐若是念着他,想要送些吃穿衣物过去,可让人送来世子府,到时候随军报一起过去。”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多谢世子爷。”蓉卿是真的感谢,“眼见天气越来越暖,四哥走前带的都是冬衣,也不知平洲想不想得起打理这些,所以我正想给他送些单薄的衣物过去。”
“那你改天把东西准备好,遣个人送来世子府。”杨氏微微笑着,道,“周将军有你这样细心的妹妹,也是他的福气。”
赵均瑞含笑的目光,也落在蓉卿身上。
蓉卿不好意思的摇头:“一直都是四哥照顾我,我做这些也是举手之劳罢了。”杨氏,却是立刻反驳道,“这可不然,你办的学馆,如今北平城里人人都争相夸赞,也稳了前方的军心,那些百姓军士听说是周将军妹妹办的学馆,不知有多感激他呢。”
蓉卿垂头适时的红了脸:“我不过胡闹罢了,还要多谢世子爷和世子妃宽宏,不计较蓉卿擅做主张。如今学馆办起来,也是因为有世子爷和您坐镇,若不然蓉卿也只是添乱罢了。”
“你谦虚了。”杨氏话落,忽然看见门口刘嬷嬷飞快的露了个脸,她目光微动起身道,“许是东哥醒了要娘,我去看看,八小姐稍坐。”她又转头和赵均瑞道,“世子爷下午可要去军营,妾身帮您收拾衣物吧。”
“有劳。”赵均瑞颔首,目送杨氏出门,房里便就剩下蓉卿和赵均瑞对面而坐,门口守着两个小丫头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脚尖,蓉卿余光看了眼赵均瑞,想要问问齐宵的情况,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只得低头喝茶。
“是不是担心周常?”赵均瑞看着她,目光轻柔,蓉卿一愣抬头看向他,就回道,“没有,方才世子爷也说了,四哥如今在蓟州一切平安,我并不担心。”
赵均瑞就笑了起来:“也是,你与寻常女子不同,自是不会胡思乱想。”
蓉卿愕然,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与寻常女子不同,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均瑞见她表情错愕,唇角微微勾出一丝笑容来,很自然的换了话题:“往后,两方军报来北平,但凡与苏珉有关的,我便让人拓一分给你,以后你也不用让人出去打听了。”
能给她看的当然不会是机密,不过蓉卿已经很满足,立刻起身行礼:“多谢世子爷。”脸上漾出真诚的笑意。
若能从赵均瑞这里得到苏珉和齐宵的消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赵均瑞又轻轻笑了起来,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漫无目的的和蓉卿说着话,自百文衣库的经营到蓉卿新居的地段,一副打算长聊下去的样子,蓉卿诧异,简王爷出征,北平的防守交给了他,他应该很忙的才对,怎么就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在这里闲扯?!
赵均瑞是个目的性很明确的人,不会为了闲事浪费时间,他说这些难道是别有用意?
蓉卿想不明白。
尽管心里腹诽,但她面上依旧小心翼翼的应着!
幸好杨氏回来了,蓉卿又陪着说了几句,就借势起身告辞,杨氏笑着让她常来坐,蓉卿自是应是,带着身边的几个丫头出了世子府。
蓉卿这边出府,杨氏和赵均瑞正在说话:“世子爷,家父的书信可到了?”赵均瑞牵了她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在游廊上,他声音轻柔低声道,“别担心,已经和岳父联络上了,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家里也都很好。”
杨氏听着脸上的神色并未放松下来,她叹了口气道:“希望父亲理解我们的难处才是。”赵均瑞停下来,替她理着鬓发,柔声道,“岳父不会怪我们的。”
杨氏靠在赵均瑞的怀中,泪睫于盈,她是蔡国公府的嫡女,更是简王的儿媳赵均瑞的妻子,如今这样的局势她不愿意看到,可凭她一己之力也改变不了,只能祈祷上苍怜她一分,不要让世子爷和父亲兵戎相见才是。
赵均瑞轻抚她的后背,又安慰了几句,杨氏这才收了愁容,擦了眼角问道:“那小叔呢,可顺利出京都了?”
圣上自从打算对简王下手后,就将赵钧逸软禁在府邸里,一日三餐有人送饭,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寸步不离的看守着,救他出来,赵均瑞做了许多的安排。
“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到镇江了。”赵均瑞见她没事,又道,“你安心在家中陪着东哥,得空就去母亲那边坐坐,陪她老人家说说话……若是记挂京中,就写信回去,可好?!”
杨氏乖顺的点了点头:“让您为妾身操心了。”
蓉卿回去将赵均瑞说的话,转述给木椿:“你告诉鲍全明,让他对人客气点,该如何打点一样也不要缺。”木椿应是。
过了七日,蓉卿一直记挂着的真定之战终于分出了胜负,简王爷兵分两路,一路兵马由齐宵率领连夜泅水过了滹沱河,在河边守株待兔,另一路由简王爷率军五千,以飞燕卫做前锋,横冲于汪重十万兵马阵营之中,仿佛长枪直臂竟将十二万敌军冲散,汪重带兵六万逼退到滹沱河边,简王爷另一大将陈安带领一万兵马紧追不放,汪重没有办法只得横渡滹沱河,意欲退守至河东岸,当时兵马上岸时天色渐晚,只闻岸边风声萧萧,水声潺潺,一连两日未眠又惊赶数十里路的军士个个松了一口气,只当暂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