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嬷嬷如蒙大赦,带着几个丫头飞快的跟在后头。
赵总管候在门口,见赵玉敏出来忙要跟上去,可赵玉敏看也不看他,下了台阶就飞快的出了院门。
“世子爷说,郡主砸掉的东西,请苏小姐列个单子,一切由郡主照价赔偿!”王乔抱拳看着蓉卿,蓉卿摆着手,回道,“不用了,都是些小玩意并不值钱,还劳烦王统领转告世子爷。”
王乔打量了蓉卿一眼,又撇了眼站在门边的赵管事:“世子爷吩咐,若是有的事八小姐不方便,就让小人帮着八小姐处理了。”说完,转头就去看赵管事。
杀气腾腾。
赵管事面色一白,浑身的冷汗跐溜一下就冒了出来,靠在门边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用了。”蓉卿忍着笑,王乔也不过是吓唬赵管事,赵均瑞又怎么会真的插手她的家事,即便做也只会暗中相助,“谢谢世子爷关爱,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办!”
王乔果然没有再强求,冷冷的睃了一眼赵总管,朝蓉卿抱拳告辞而去。
待人一走,青竹瘫坐在地上,拍着胸口道:“这位郡主娘娘,好大的脾气!”蕉娘也心有余悸扶着蓉卿,小心走到炕头上坐下,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无奈的摇摇头,问蓉卿“郡主砸了这一通,还会不会再闹了?”
“不知道。”蓉卿也满脸的无奈,“希望她能想通吧。”
赵玉敏被押着上了马车,果然见赵均瑞正盘腿坐在车里,她憋着嘴赌气似的离赵均瑞远远的,赵均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就道:“你啊,脾气怎么就不能改一改呢。”
“我凭什么改!”赵玉敏拍掉赵均瑞的手,“要改也是别人改,您就整天胳膊肘向外拐,不帮着反而落我的面子。”
赵均瑞叹了口气,哄着她道:“我怎么没有向着你,周常守着山海卫,你就跑到这里来欺负他妹妹,若是被他知道分了心酿成了大祸,到时候父王可不会饶了你。”赵玉敏不服气,道,“我又没有无中生有,是她自己留了尾巴让我捏,怪的了我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弱点,你这样咄咄逼人,逼着她回家,不是欺负又是什么?”赵均瑞很耐心的劝着,“你没伤着她吧?!”
赵玉敏转头就怒看着赵均瑞:“大哥是不是太关心她了?我有没有伤着她,您怎么不自己去看看,大嫂在家里生孩子,你不回去看侄儿反而追着我到这里来了,还从来不知道您这么清闲!”
“敏儿!”赵均瑞眉头一拧,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赵玉敏脖子就是一缩,她知道赵均瑞很少发火,可但凡发火却是雷霆之怒,“我不说了还不行嘛,你说我伤着她,您也不想想她那张利嘴,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了。”语气有些心虚有些无奈。
赵均瑞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问道:“你与我说说,她怎么和你说的。”赵玉敏就将蓉卿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赵均瑞听着眼底就露出笑意来,果然是一副伶牙俐齿,也难怪敏儿会没话反驳,只能砸东西出气!
“好了,好了,回去吧。”他摸了摸赵玉敏的发髻,“瞧你这样子,一会儿母妃知道了,定是要责罚你。”
话落马车嘚嘚的动了起来,赵玉敏委屈的扑簌簌的落着眼泪。
虽然她发了一通脾气,可是她却知道苏蓉卿说的对,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强扭的瓜不甜,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做到,她前几天好不容易想到把苏蓉卿赶走这一招,今天被苏蓉卿一说,她也不得不动摇了几分,她心里明白齐宵喜欢不喜欢自己,其实和别人都没有关系!
可是她就是受不了齐宵喜欢别的人!
蕉娘带着丫头们将房里收拾干净,心疼的道:“幸好摆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要不然可怎么是好。”
蓉卿靠在炕头上,不由埋怨起齐宵给她留了个麻烦,随后又想到他人还在路上,心里又不免担心,再怒也消了一些……
乱哄哄的闹了一上午,中午大家在一起吃了饭,蕉娘和蓉卿道:“赵总管说要出去走走,木椿将他拦住了,小姐,周老什么时候回来?”
“他去永平,最快也要十来日才能有个来回吧。”蓉卿回道,“先留着他,别让他出门。”他见郡主这条路走不通,定是动了别的心思了。
蕉娘应是。
第二日一早,蓉卿收拾妥当去世子府观小公子的洗三礼,由稳婆抱着白白净净的非常可爱,因着去的人皆是些夫人,她一个姑娘家在里头太引人注目了,便送了礼和简王妃以及杨氏打了招呼就打算回来。
简王妃笑着和她道:“敏儿小孩子心性,你别和她一般计较。”蓉卿忙蹲身行礼,回道,“郡主单纯直率,蓉卿只有喜欢的份,怎么会有别的心思,还请王妃莫要怪蓉卿不懂事务,惹得郡主生了怒才好。”
“你们一般大,吵吵闹闹的转身就和好了。”简王妃满意的看着蓉卿,笑道,“等过几日你去王府吃饭,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简王妃能这么说,已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若真要赵玉敏赔礼道歉,那她这北平也真的不用再待下去了:“不敢,应该是蓉卿登门向郡主道歉。”
简王妃笑着点头,又有人来找她回话,蓉卿便借势告辞出了世子府。
过了四日,她便真的让蕉娘准备了礼去了王府,赵玉敏避而不见,蓉卿就笑着陪着简王妃说了半日的话,简王妃要留她吃饭,她推辞了回了府里,刚到府中,平洲来找她,回道:“小姐,四少爷回了信,说是他那边事情多一时走不开,不过他让小人将赵总管绑了送回永平去,后面的事情他会去解决。”
苏珉要怎么解决?
蓉卿不想分他的心,他能得简王赏识不知其中付出过多少艰辛,若是为了她的事分了心,她心里不会好受:“这件事不要再和四哥说,等周老回来我们再议。”
平洲欲言又止,却知道八小姐素来都是有主意的,便没有再说。
赵总管来回在房里走动,烦躁不安的踱着步子,他身边跟着的两个随从也是满脸不安的,一会儿从门缝里朝外看看,一会儿趴着窗户探着外头:“赵总管,我们这样一直被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莫说我们去衙门喊冤,便是永平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这个八小姐,实在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