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的。”尽管绣娘的话并无不妥,明兰还是脸一沉,叱道:“我们小姐是苏府的八小姐,岂是什么人都能识得的。”说完,又道,“去请你们掌柜出来,我到要问问,你们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绣娘一惊,没有想到她们会介意,更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姐就是苏府的八小姐,她忙躬身赔礼:“小姐,姑娘息怒,小的只是觉得小姐颜容娟丽,心中疑惑到底是哪个府,会有这样貌美的小姐,所以一时间有些口无遮拦了。”
明兰冷哼一声,显得有些不买账!
绣娘满脸通红,正要说话,就见蓉卿摆摆手:“罢了,罢了!”不愿多说的样子,“难得出个门,何必扫兴呢。”
“小姐大人大量,实在是小的不会说话。”她说着,又殷勤的给蓉卿续茶,蓉卿笑着看她,“再过几日就是我祖母的寿辰,你帮我挑些颜色鲜亮喜庆的料子来我瞧瞧。”
如蒙大赦一般,绣娘立即应是:“小的这就去。”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一出了门她就用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又回头偷看了眼房里,她虽没有见过苏八小姐,可永平府小便也就没有什么秘密,八小姐的事情她多少听说过,没有想到她从九莲庵养病回来了……
明兰走到门口,贴着门缝看着外面。
绣娘迎面撞上对面雅间的婆子,笑着打招呼:“花妈妈好,您今儿怎么得空光临?”
“瞧你脸色可不太好。”花妈妈掩面笑着道,“今儿陪我们夫人来的,下个月就是苏太夫人的寿辰,我们夫人来选几匹上好的料子。”
绣娘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蓉卿所在的雅间,花妈妈向来察言观色的,见了便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绣娘笑着道,“恰好苏府的八小姐也来给苏太夫人挑寿礼。”她说完,想到蓉卿身边两个凶巴巴的丫头,忙道,“我去选料子,稍后再陪您说话。”
花妈妈也不多留她,待绣娘离开,她露出满脸的狐疑,不是说苏八小姐在九莲庵养病的吗,难道病好接回来了?
她目光一动转身就回了雅间,和里面的夫人低声说着什么。
明兰笑着合上门:“小姐果然预料不错。”明期听着就一脸的不解,“小姐预料什么事情?”巴着蓉卿问她。
“不是难得出来一趟嘛。”蓉卿笑着道:“自是要招摇过市一番。”说完指着门道,“将门打开。”
原来是这样,明期明白了蓉卿的用意,也吃吃笑了起来。
绣娘端了料子回来,蓉卿挑了七八匹的料子,她用帕子擦着手,起身道:“就这样吧,今儿未时末你着人送去府里。”
“是。”绣娘自然不敢得罪,点头哈腰送着蓉卿出门,恰好在门口碰到花妈妈正扶着一位夫人出来。
蓉卿非常热络的笑着上前行礼,两人就聊了起来。
直至过了一个多时辰,蓉卿才上了马车,又逛了半天,这才令马车直奔伯公胡同……
“小姐。”明兰有些忐忑,“我们就这么回去行吗?柳姨娘会不会……”柳姨娘有二老爷撑腰,在府里便是二夫人也要让她一分。
“傻丫头。”蓉卿抿唇,目光深远,“你若低头,别人当然会踩着你,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露怯。”
明兰点着头,心里的不安就少了一分,她掀了车帘朝外看了看,车后一抹黑影修身而立……
五爷?她满面疑惑,以为自己眼花,再抬眸看去,那边早就没有人了。
“小姐。”明兰转头看着蓉卿,正要说话马车已在苏府侧门停了下来,明兰心里紧张就收了话头。
守门的黄婆子忙从里面迎了过来,见是租赁的马车,语气随意的问道:“请问是哪府的贵客?奴婢给您通传一声?”黄婆子说着眼睛斜斜的看着马车。
车里没有动静,黄婆子等的有些不耐烦,她皱着眉头正要开口,忽然车帘子悠悠然的撩开,露出蓉卿似笑非笑的脸:“既是这样,那劳烦妈妈通传一声吧。”
清脆的声音,甜美的笑容……
黄婆子咕咚咽了一声口水,满脸惊恐的看着蓉卿,不敢置信的呢喃道,“八小姐?”
蓉卿颔首,笑容越发的亲切。
黄婆子打了激灵,头皮一麻,头也不回的蹿进了门内,边跑便和门口的另外几个婆子叮嘱道:“八小姐回来了,我去告诉姨娘。”
门内鸦雀无声,小心翼翼的探出几张脸来,皆是瞪圆了眼睛。
柳姨娘拨着算盘,噼噼啪啪声音清脆,她抬头指着地上的箱笼道:“把这箱成衣封上,单子回头拿来我瞧。”
妆花革丝艳丽华美,箱子塞的满满的,连只手都插不进去。
“是!”管妈妈亲自合上盖子,指使着婆子将东西抬下去,又见柳姨娘歇了手,她过去握了拳头轻轻给柳姨娘垂着肩,柳姨娘叹了口气道,“待玉儿的事情定了,我也彻底安心了。”
“按奴婢说啊,可不一定。”管妈妈轻轻笑着,“姨娘就是个操心的人,哪里能闲的下来。”
柳姨娘听她这么一说,也是轻轻笑了起来:“你说的也对。”说完,她好像想起什么来,问道,“都准备妥当了吧?”
“都妥当了。”管妈妈应是,想到明天要做的事情,“九莲庵那边,要不要派个人去看看?”
柳姨娘掩面而笑,满面风流妩媚:“看什么,待明日的事情一定,这世上可就没有她这人了,便是回来又如何。”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是奴婢多虑了。”管妈妈想到八小姐外强中干的个性,“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两人语气轻快的说着,又将明天的事情细细对了一番,忽然院子里有人砰砰的跑了进来,管妈妈脸一沉,叱道:“是谁在外面,这样没有规矩?”
“姨娘。”冬梅领了个婆子进来,脸色有些难看,柳姨娘皱了眉头,刀子一样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嫌弃的转了一圈,“都成锯嘴葫芦了?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