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也只有一个多月了,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外面又冷!”说着一顿问起镇南王,“郡王和你一起去京城?”
苏峪就点了点头,道:“是,不过过年他可能要回辽东,等开年再来寻我一起启程。”说完一顿,看着太夫人问道,“祖母,要不然您和我一起去京城住些日子吧。”
“我都老了,哪里折腾的动。”太夫人摆着手,又道,“这辈子只怕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苏峪就没有再说话,太夫人就露出倦容来,蓉卿和苏峪一起朝太夫人行礼,太夫人道:“去吧!”
两个人出了慈安堂,苏峪就跟着蓉卿回了竹园,他在贵妃榻上一歪,就道:“静慈师太愿意献出秘方,还答应随我一起进京了。”
“是吗。”蓉卿坐在他对面,问道,“秘方你看了吗?”苏峪就摇摇头,回道,“没有,说是师傅传下来的,师门之外的人,绝不能阅颂。”
其中有什么隐情,他们也不想细究,苏峪这会儿只怕心里也是揣揣不安的,她挑眉道:“三哥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等回京了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说风凉话。”苏峪翻了白眼,“话都被你尽了!”蓉卿就哈哈笑了起来,说起赵均瑞,“世子爷走了!”
苏峪点着头道:“我知道。”说完突然坐了起来,很严肃的对蓉卿道,“镇南王那边你得想个办法出来,我看他的意思,分明就是没有死心,你总不能真要嫁去王府不成。”
“我知道。”蓉卿拧了眉头回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完试探似的问苏峪,“三哥,你说我若是有一天离家单独开府,你觉得可行。”
苏峪就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她,回道:“莫说你出不了永平,就是出去了,你又能去哪里?”说着一顿又道,“况且,二叔现在就指着你进王府呢,他能放你走?”
“我就说说而已。”蓉卿笑着问道,“徐大人的调令下来了,父亲的却没有消息,三哥知道不知道。”
苏峪就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看来,苏茂源调令的事情和苏茂渠脱不了干系,若不然有辽王周旋,这件事怎么又会拖到现在呢。
很安静的过了五日,蓉卿将明兰和明期的卖身契送去了徐府,静待消息。柳园那边似乎也平静的出奇,虽依旧是药石未断,但听说柳姨娘已是能下地走几步,唯独苏容玉依旧躺在床上动不了,十月二十二那日,孔家请的媒人上门了,将合的八字送来,说是天作之合,六小姐是旺夫之命,将来必定大富大贵!
太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喊了柳姨娘过来,柳姨娘仿佛一瞬间后背的伤好了一样,笑着打赏了媒人一个硕大的红包,两家就将亲事定在了明年的五月初二!
蓉卿听到时只是笑笑,只怕是两家都怕时间长了拖不住,如今外头说起苏家来,首先提到的可就是苏六小姐。
孔家的婚事一定,苏容玉那边就断了药,明兰探了消息回来说,苏容玉由丫头扶着在院子里散步,像是好了不少,柳姨娘去了几次苏茂源的偏远,可每次喊了半日的门,那边只是开了一条缝,蓉卿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知道柳姨娘脸色很难看。
十月二十八,一直未回府的苏茂源突然进府了,怒气冲冲的进了慈安堂,就将手中的一封信摔在了炕几上,指着信道:“您看看!我说为何我的调令下不来,分明就是他从中作梗,还大义凌然的和我说是为了我好。”
太夫人眉头微皱,亲自拆开了信,里面的内容不多,但大意是劝苏茂源去湖广,即便不去湖广别处任他挑,唯独除了永平府!
“你可问过郡王,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太夫人亦是不明,苏茂源就怒道,“郡王说调令的事分明已是定了,却不知苏茂渠是如何又中途换了人。”他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太夫人心里也不痛快,就沉声问道,“你写信给他,让他不要管,我们的事情我们心中有数。”
“已经迟了!”苏茂源在炕头坐了下来,拍着桌子,“吏部已经派了杨大人赴任,明年开春就到。”
竟是半点余地也不给他们留。
太夫人恨的咬牙,什么这里顾忌那里顾忌,他分明就是见不得他们母子好。去湖广福建山东又谈何容易,他们没有根基去了不就和徐大人一样,不过几年就得挪窝,浮萍一样没有根,做一辈子也就一个封疆大吏到顶了,她的儿子绝不能如此平庸。
母子两人沉默了一刻,太夫人就道:“既然人还没有到,你就再去和郡王说说,让他找人周旋一二,再说,孔家二老爷入内阁的事也定了,他在京城亦能帮我走动走动,你在这里叹气又有什么用!”
苏茂源就负手站了起来,脸色沉着回道:“我出去走走看。”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直到了晚上,苏茂源喝的酩酊大醉由人扶着送了回来,太夫人看着直叹气,想着要请了郡王来府里一趟才是。
“小姐。”第二日,蓉卿拿着账簿刚翻了几页,明兰就跑了回来,道,“二老爷像是在和三少爷吵嘴,奴婢听不明白,您要不要去看看?”
苏茂源和苏峪吵起来了?她心中一惊,就想到苏茂源心心念念永平知府的事情,应该是黄了,苏茂源找不到人出气,只能寻了苏峪的不是。
“一会儿等他们吵完了我们再去看望三少爷吧。”蓉卿放了笔,就看向手边放着的匣子,里头摆着库房的钥匙!
天擦着黑的时候,又下了去大雪,飘飘洒洒的连路都看不清,蓉卿披了斗篷去了外院,沉香正打算关院门,见着蓉卿就笑着回道:“奴婢见天气不好,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就早早关门歇着。”请了蓉卿进去,“三少爷正在书房里看书呢。”
蓉卿微微颔首,在门口脱了斗篷就跨进了书房,苏峪果然靠在火炉边看着书,撇见她进来也不说话,又翻了一页!
“听说下午你和父亲吵架了?”蓉卿搓着手坐了下来,苏峪不理她,蓉卿就将他的书抽了,问道,“可是为了父亲调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