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故事前的第一段话:
生活中,如果你足够幸运,或许你能够遇到这样的女孩子:在足够长的时间里,你第一次向她表露自己内心的世界,说我爱你的时候,她自然而然的把你当做亲人看待;你第二次投入真挚,对她说我爱你的时候,她把你当做非常非常好的异性朋友;直到第三次或是第四次,第五次,在那么一个时刻,你对她说:‘我爱你‘时,她的心,扑通扑通,似电打着了,动动,动动,再动动,然后,她才终于明白,那属于她的爱情来了,属于她的浪漫,在她不知不觉的记忆里一幕幕重现。
每个人的爱情,都是在走曲线,但有多少人的爱情,回到了它最初的原点?
征馨月看着她眼前的一切,看着她眼前的林默,她的心仿佛也如林默一般,都碎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多多少少,总算了了自己的一个心愿。下了飞机后,她可以拉着林默的手,白天去五指山看深谷、奇石、云雾、清泉,晚上可以牵着林默的手,一起看月亮,数星星,踩马路,听风声,闻花香。然后然后,一连玩六天。
这样的日子,她想想都已经非常的满足了。暗恋了许多年,终于终于,稍尝心愿。
鬼知道林默为什么不喜欢她,就那么死心塌地的喜欢冯婷婷,平心而论,论样貌,冯婷婷好不过她。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宇天航空里,她可是公认的最美的姑娘,宇天航花的天然优质,可不是那些整容的美美们可以媲美的。
现在,林默失恋了,她觉得她有这个义务,带着林默,一个人,去散散心,把他的颓废尽可能快的扔掉,让幸福的种子,重新生根发芽。
她把她的这个想法第一时间,告诉机长石博,石博毫不犹豫的支持她。
石博是她的亲舅舅。对一个四年来,从不和男生交往的外甥女的这个要求,当舅舅的怎么会反对呢!
飞机起飞前,石博专门巡视了机舱,瞥了一眼那个叫林默的男孩。这个男人,在她外甥女的口中,可是个天才人物:美国哈佛工商管理硕士,nice星豪华游艇的主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石博疑惑着对任馨月说,林默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这么样年轻,这么高的学历身价,怎么会得抑郁症?
任馨月懵了,林默不可能有抑郁症,他没有任何得抑郁症的理由:他是MBA,他是国内最大的游艇公司的继承人,他有一个美丽大方,温柔活波又时刻不缺乏时尚元素的女朋友,抛开这些不谈,就他本身的俊美,也是女孩子们的择偶样板。若是他真的患上了抑郁,那也是刚刚才患上的。
刚刚才患上的,那不能叫抑郁,最多是郁闷,心情不好罢了。
踩着云彩,飞机遨游在天空,那儿,唯一能阻止前进的外力,只有一个,空气。
林默透过机窗,阳光刺眼,他用手角稍稍挡去些光线,象窗外的远处看。他的脑袋沉沉的,像是熬了许多个不眠的夜晚,头颅中,他分明能感觉到不同结构之间,不同的跳跃活动。一双眼睛始终是困乏的,紧绷着的。要保持它的张开,仿佛总是要花费好力气。远处,在视力所能到达的区域,海一望无际却又像飘零的叶子,孤单单的流淌在天际。
“这是在哪里”林默心中疑惑,自言自语的,对着机窗外的天空问。
任馨月听到林默的话,心凉了一大截。飞机发动机的声音,阵阵传来,数千米的脚下,大海急速倒退,机窗下,阳光照射着云,相伴相生。清醒着的人,坐在空中,居然心里糊涂到要问的地步。失恋,对精神上的伤害,已经到了多大的地步了呢?
任馨月拍拍林默的肩膀,道:“我们现在在飞机上,你忘了?“
林默缓过神来,依然张口问来:”飞机上,我要去哪儿?”
任馨月不紧不慢的说道:“去五指山,去黎母山,去鹿回头,你忘了,我们这是要去海南游玩呢。“
林默把注意力从机窗外转向任馨月,呆呆的脸庞上,昔日的朝气一扫而光,留下了许多少年人的忧伤。眼睛里,渐渐升起的几分喜悦,带着久违的重逢的欢愉,道:”馨月,是你”
任馨月瞪着眼睛,也不张口说话,从鼻子里冒出一个字:“嗯”,算是对林默的回答。
第一次见面时,林默半醉半醒着,躺在nice白天鹅游艇的甲板上,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林默扶起来,叫了许多声林默,林默。末了,林默盯着她看了半天,眼睛里升起几分活力和生气,淡淡差异声飘了起来:“馨月,是你”现在还是这样,这分明就是心里没有自己嘛。
任馨月很快忘记了林默带给她的不快乐的感觉,像之前她自我安慰的那样,冲着林默甜美的笑了笑:“你没事吧你?“
林默看着眼前的任馨月,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他心里明白,高中三年,任馨月的心里一直有她。后来的某一天,他无意中听到任馨月独自一人,徘徊在蜀西湖旁,哭泣和埋怨,哽咽中句句都是对自己的抱怨。
他只能把任馨月的眷顾,放在心的另一边,满怀感激:“我没事”林默道,“我还没有问呢,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任馨月道:”你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呀。从你和冯婷婷确定恋人关系的那一刻起,你就没什么事情能逃过我的眼睛的。“说道这里,任馨月幽幽的叹声继续说道:”爱情能蒙蔽恋人的眼睛和心,这句话我今个才知道,特别适合讲在你身上。你不要以为,育才中学蜀西湖中的水,都是爱情的结晶。“
林默默然。庐州育才中学里,蜀西湖旁,是每一届学子中,恋人们确立爱情最温馨浪漫的地方,久而久之,在每一对恋人的眼里,那蜀西湖的水,仿佛不是水,是一对对相恋的人散播在这世间的爱。
林默不反驳任馨月的话。他的心早已飞了,飞到了无边无际的忧郁着的爱的空间里。冯婷婷的话再一次在他的内心处响起,她哭诉着,似乎自己忍受了他所不能理解的许多可怕的痛苦述说着:”林默,我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爱着你,但是,我也要爱自己,我也爱现在的丈夫,徐友明,我爱你们,胜过爱自己。“林默拖着他那昏沉沉的脑袋,毫无意识的想着,所以,她要告诉我的是什么?她要表达的是什么?她又是怎么说的呢?
她抛弃了他的爱,嫁给了别人。对着她说她爱的男人,告诉自己,她依然的深爱着自己。
“哦,爱情!”
林默再一次转向机窗外,他那疲惫的眼睛里,恍惚间,仿佛看见了无边的大海。大海激荡着它的血液,翻滚着向着自己,奔腾而来,不一会儿,就和眼前的一朵朵云发生猛烈的碰撞,擦出万泉水柱,俯冲而下。几滴水花,溅在机窗外的玻璃上,林默下意识的把脸往后退了退。
“怎么了?”
听到任馨月的声音,林默突然想起了任馨月,随机挡在任馨月的身前,叫道:“小心,有水飞来”
任馨月此刻看到的,全是林默对她的呵护,心绪游荡出丝丝波澜。
就在海水俯冲直下的那一刻,不远处的一朵七彩云上,在林默的眼睛里,出现一个人物。一个他日夜思索的女子,冯婷婷。
他曾经的恋人,就在三天前,他拿到MBA学位证书的那一刻,他还梦想着要和她结婚生子的姑娘。现在出现在七彩云上。
她出现的下一刻,冯婷婷把手伸向林默,呼喊着林默。
“林默,我在这里。”
“林默,救救我。”
……
“婷婷”
仿佛是从荒凉和远古发出的野蛮人撕裂的恐惧声,林默一跃冲起,毫不修饰的把头直撞机窗,直冲而去,嘴里叫着:“婷婷”
他眼里的婷婷,那一刻,已从七彩云上,跌落下去。她的脸上,安详平静。她的空空的双手,好似抓住了她想抓住的东西,紧紧的拥抱着。
“婷婷”
“婷婷”
……
撕裂的恐惧,随着声带的歇斯底里的剧烈震动,吓傻了客舱里的所有乘客。任馨月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抱着发了疯的林默,不放。
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有的,只有眼泪。
“林默”
“林默“
……
林默的额头已撞出血来,任馨月被甩倒了好几次。空中警察雷辉才急急忙忙跑过来,一伸手,制服了林默,拷上了他。
激动的眼神中,冒出火花般,痛苦的渴望,林默狂吼着:”我要救她,我要跳窗。“
黄一一也急忙跑了过来,把任馨月扶起,握住林默挣扎着的手,喝道:”你又怎么了?“
”他产生幻觉了“
石博刚巧跑过来,吩咐一名空姐:”赶紧带馨月包扎一下伤口”对黄一一道,“你是黄一一吧?”
黄一一轻仰帅气,道:“摇滚公子哥,黄一一”
石博道:“你现在负责看好你的朋友,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但影响其他人,更影响飞机飞行安全。”说完,转身去看他的外甥女,宇天航空空花任馨月去了。
板拷上已有斑斑血迹,挣扎着的林默发出绝望的惨叫声,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痛苦,压缩着林默脸部的每一个细胞,苍白的脸上,出现了可怕的病态收缩。原本俊朗的外表,顷刻间,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年轻和朝气,好似只有从黄一一的脸上去寻觅。
黄一一不明白林默在痛苦什么?他和林默自小就认识。从小到大,林默就被家里的爸爸妈妈宠着,而他呢,却是被爸爸妈妈,甚至姐姐管着,像看贼似的看着。中学毕业后,林默不出人意外,考上了哈佛大学。这是多么让别人羡慕的事情。他呢,勉勉强强考上庐州大学,可没等毕业,就被学校辞退了。
哪怕是最能伤他心的恋爱,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女人多了,害怕找不到么?怎么就伤心到这个份上了?
板拷上,染满了血迹,黄一一尽管理解不了林默,但因为受了林久久的嘱托,也不忍心看到林默这样受罪,他的小伙伴们,豪放派乐队的豪放公子哥们纷纷议论道:“一一,让他们把板拷打开,你看吾神哥哥的手,马上就要被他折断了”
黄一一道:“你们说的对”大叫一声:“来人,人呢”
声音够洪亮,盖过了林默的嘶吼声。不一会,来了一个空姐。
“把板拷打开”
“不好意思,这个我做不了主。”
“找个能做主的来。”
雷辉穿着便衣,出现在黄一一面前,黄一一道:“把他手铐打开。”
雷辉道:“你的这位朋友,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当下他又产生了幻觉,心绪狂躁不安,打开手铐,我怕他会跳飞机?”
黄一一傲然叫道:“李拜三”
不远处的座位上,站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模仿着鹦鹉的叫声,道:“李拜三在此”
黄一一叫道:“怀晨”
另一处,那个叫怀晨的小伙子,用喉咙演奏出一段沸腾的不知名的曲子,怪里怪气的应了一声:“怀晨在此”
黄一一叫道:“肖萧”
一阵箫声,凭空而起,传出一句应答:“肖萧在此”箫声再起,突然箫声中传来一阵咳嗽声,只听那个叫肖萧的人说道:“妈呀,这什么糖,竟然也能噎着嗓子”
原来那箫声不是真箫声,而是从他的嗓子里发出的。
黄一一冲着雷辉道:“再加上我,四个帅男,还制服不了一个失恋男么?打开手铐吧,我的朋友,交给我们。”
雷辉道:“不行,带着手铐,你们也可以制服你们的朋友,还可以给他包扎皮外伤。”
黄一一冷笑道:“我要是非要你打开呢?信不信我告你。”
雷辉道:“我要对所有人的生命安全负责,请你理解。”
这架波音777飞机座舱内,三四百人,不约而同的全都转过头,向黄一一看来。黄一一公子哥的倔强派头,立即涌了出来,喝道:“看什么看,手铐拷你们,你们试试感觉。”冲着雷辉道:“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打开手铐”
雷辉似是没听到黄一一的话,转身离开。
黄一一激动起来,喝道:“好,好,兄弟们,豪放起来。”
一阵极具震撼力的‘噗嗤噗嗤’声,带着音乐的节拍,在座舱里响了起来,这就是‘豪放派乐队’的开场曲。
李拜三,怀晨,肖萧,再加上黄一一,四个人把波音777当成了为自己搭建的演唱会舞台,一曲《横冲直撞》,吼叫起来。
之所以说他们是在吼叫,是因为他们除了开头一句歌词,其他的全不在调子上。
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声音干瘪,毫无感情可言。
座舱内,躁动着。豪放派乐队越是尽情的演唱,噪音越是无孔不入。绷紧的神经,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