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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森然

林羽手中把玩着光刃,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阴森的笑意:“将灵魂藏在我的阴影里,确实是很高明的做法。四阶武王,即便是和我正面对战你也是胜算颇大,却还用这么小心的手法,想必你的灵魂并没有进化完全吧,看来即便是一万年的光阴,想要自主产生灵智也是不容易的。”

影子跪伏在地,声音嘶哑,恳求道:“饶过我,我愿意臣服!我会告诉你一切!”

“不必了,那些答案我自然会找到,谁也阻挡不了我!”林羽冷笑道,“你之前的轻蔑哪里去了?让我教教你吧!什么叫做奴才!”

一道虚弱的灵魂突然从林羽在血日下的阴影中冲了出来,逃向远处。

“摄魂!”林羽喝道,一道灵魂碎片从体内旋出,化作微尘,将灵魂包容在内,缓缓吞噬。

“你逃不出重狱的!狱主大人不会放过你!”

“放心,我会去找他的!”林羽手掌猛的合拢,灵魂霎时化作一片虚无。

徒留下一道寂寞的影子孤零零的立在灰黑色的大地上,林羽看着距他不远的这道影子,眼角禁不住的留下泪来,在这道影子身上,他依稀看到了父亲的样子。那个被称作使君的人,尽管在林羽的心中没有一丝印象,却是他心中永远最深的裂痕。

现实永远是残忍的,无论我们曾经希望它多么美好,但事实留下的,总是一道无声又没有意义的影子。

林羽轻轻的跪下去,郑重的对影子叩首,仿若打开了埋藏已久的心结,他现在内心只充斥着一个想法。

屠戮!

叩拜完,林羽站起身,望着天边的血日,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众神围攻,对手强大如斯,让他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嚓嚓!

“嗯?”林羽心下一惊,影子居然动了,正一步步向他靠近,缓缓走到他身边,融进了他的影子里,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两道影子,一道是林羽的身影,另一道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杆长枪,气势如虹。

林羽一瞬间愣住了,随即马上紧张起来,过了好久见并没有什么事发生,这才放下心来。

“或许这就是父亲的化影分身吧。”

林羽这样想着,举目四望,但见一片苍茫,稳了稳心神,继续前进,所过之处,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远方。

接下来的路程要平和很多,林羽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碍,这反而使得他更加的紧张。反常必有妖,在越平和的背景下,往往隐藏着更为深重的危险。

并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一望无际的荒原终于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好似有千里高,直插天际,血日高悬于其上,蔚为壮观。

林羽行至山前,抬头运用神识打探,一面平滑的石壁上,刻着两个血红的大字。

狱山!

“要到尽头了么?”林羽喃喃道,“师父所说的大家伙,应该就在这里了吧。”

一点银色的光亮闯进了林羽的脑海,神识辐射四面仔细打探,林羽发现在山顶竟然还有一面古老的石碑,上面电弧闪烁,隐隐可见两行字迹。

雷神科索放其子伊达尔于狱山。

贬离神域,永世不启!

“雷神之子?伊达尔?”林羽默念了一遍,陡然瞪大了眼睛,“还真是个大家伙啊!这应该就是影子口中的狱主大人了吧。”

林羽站在山下,犹豫良久,最终打定了主意。

“伊达尔应该被关了很久,重狱其他的家伙都在不断的退阶,相必他也不会有多么厉害,”林羽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就先从神之子开始杀起吧!”

想至此,林羽单脚点地,腾空而上,双脚踏上狱山陡峭的石壁。

越往山上走,血日的灼烧感越强烈,让人心中升腾起一种焦灼感,如此恶劣的地方,险峻的山石上却出现了一棵棵树,没有树叶,只有弯弯曲曲的像石头一样坚硬的枝干,看起来非常诡异。可以想象,如果永世被流放在这里,确实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但让林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伊达尔究竟犯了多大的过错,雷神会忍心将自己的儿子永远流放到这样的地方,难道雷神会如此的不通人情?还是伊达尔真的做了什么超出雷神底线的事情,以至于让他不得顾及父子之情,给予如此严厉的惩罚。

山石越来越陡峭,到最后变成了直上直下,幸好这里的树枝非常坚硬,林羽只有抓住树枝,借助御空术,才能继续前进。林羽发现,狱山的一木一石,即便是他用尽全力,也很难损坏分毫,可见封印之强大,从另一个方面也体现出了雷神科索的决心,完完全全不给伊达尔出去的机会。林羽放下心来,封印这般强大,而他却并没有受到影响,证明所有的封印力量都集中到了伊达尔身上,即便是神,受到这么大的阻力,战力估计也一定会大打折扣。

在狱山之上,薛寒与何启并排而立,两人完完全全的隐藏了起来,使得林羽并没有发现他们。

“这就是金刚之体么?”薛寒看着林羽瘦削的身影,若有所思。

“没想到影子也失败了。”何启叹道,眼角余光禁不住瞥了一下闪烁着电弧的石碑,显得颇有些忌讳。

“影子虽然源自使君,但毕竟灵魂太弱小了!不过金刚之体能解决掉他,依然让我不可思议。”

“我们……还要拦下他吗?”何启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凭你的实力,拿下他易如翻掌。”

“可是,这已经是狱主大人可以控制的范围了。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们对他一点都不了解,派出去的人都魂飞魄散了,万一我们……”

“没什么,魂飞魄散又能怎样呢,这种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你……”

“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对么?你都跟我说了一万年了,不腻么?什么都会变化,我也一样,你也一样,而且永远都不能回到过去了。”

何启眼中掠过一抹忧伤,站在阴风中默默无言。

*****

汗水滴落下来,砸在山石上,瞬间便被蒸发掉,林羽感觉浑身血液似乎都快要干涸了,骨骼中的尸毒再次蠢蠢欲动起来,喉咙中升腾起一股炽热的灼烧感。

血日猛烈的炙烤着,仿佛让人伸手便可以触到,感受到它的狂暴。

一阵轻风掠来,人影闪过,之后在远方缓缓消散。林羽立在原地,面色古井无波,手上鲜血淋漓,三根断指坠落在石面上。

“何启!你不能毁了他!”怒极的声音响起,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距林羽几十丈外,绝美的面颊上满是怒色。

“知道了。”何启淡淡的回道,出现在一块巨石之上,把玩着手中的一柄短刀,满脸杀机,转过头来对林羽道:“你也看到了,金刚之体在我这里什么都不算,根本挡不住我一招半式,还要打么?”

林羽不发一言,眼神微微一凝,好半天四周只能听见血液滴落的声音。

许久,薛寒叹了一口气,道:“何启,动手吧。”

“九阶武王巅峰,似乎,过不去了啊。”林羽喃喃道。眼角余光看了看薛寒,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六阶武灵居然会对九阶武王发号施令。

何启点了下头,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轻轻掠起,飞速掠向林羽,目光犹如看待死人一般,单手直取林羽咽喉。

林羽后退半步,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摄魂!”林羽喝道,一道灵魂碎片脱体而出,砰的一声破碎,化为微尘。

“嗯?燃魂术?”何启面色骤变,“你和冥帝有关?”

“死人没必要问那么多!”话音落下,漫天微尘将何启笼罩在内。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何启冷笑,脚下速度突然提升,冲出了燃魂术的攻击范围,向林羽冲过来。

鲜血飘洒,一条断臂坠落下来。林羽面色惨白,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大意了。

“燃魂术虽然强大,不过你太慢了!”何启冷笑道。

“何启!别玩了!不能毁了他的肉身!”薛寒声音中带着怒意提醒道。

“我知道了。”何启收敛了一些,低声应道,无论怎样,他还是习惯于听从薛寒的吩咐。

“怎么?还要打么?”何启漆黑的眼眸挑衅似的紧紧盯着林羽。

“打!”林羽紧咬牙关,斩钉截铁的道。

“不错,不过就凭一只手和我打么?”何启戏谑道。

“不行么?”

“当然不行,你用燃魂术还丢了一条手臂。难道你还有更强大的武学么?”

“没有。”

“那还打什么?还用燃魂术?”

“还用燃魂术,你接得下来么?”说罢,一道灵魂碎片从林羽体内旋出,砰一声化作微尘。

“这有什么呢?”何启不屑道,但紧接着他便惊恐的发现,第二道灵魂碎片从林羽体内旋出,化成漫天微尘再次笼罩而来,让他突然间有了一种深陷泥沼的感觉。

微尘犹如蛆虫般开始了对灵魂的吞噬。

“何启!”薛寒满脸担忧,刚欲上前,一道影子在身后渐渐凝聚,手中长矛猛然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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