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不是技艺，它是艺术家体验了的感情的传达。——列夫·托尔斯泰
漆黑的大剧场，顾语桐呆呆看着舞台上的演出。《活着》、《白鹿原》。舞台上的演员很卖力的演出，坐上的观众静静地看着。顾语桐却走了神。
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2013年。那个自己曾经认识的朋友。年底的时候，他哭了。不知他是在为什么哭。但是他的一句话，让顾语桐印象深刻。
“你说，我不相信你，可是，你相信我了吗？”小施的话，他只记起了这一句。还有他突然地哭。他很疑惑，太多的不理解。只是，他再也不愿想起那段往事，想来。他们也不愿再记得自己。或者，他们早已忘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过客。
顾语桐很喜欢他们的作品，只是，他没有融入那个集体。他很崇拜那个公司的罗先生，有着多年的深厚功力，在刚到公司时，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土大款，投资人。后来的时间，才知道他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宗师。甚至，公司的作品，他是导演，他是技术支持。他懂得多，会的也多。专业水准已经远远领先了自己曾经去过的图有虚名的所有公司。
他们的低调，让业内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至少，资历浅的人肯定会不知道。因为他们足够的强大，所以，他们的成员全都足够的骄傲。不管承受了什么，顾语桐知道，这是他追寻梦想的路上必须要受的。
砸矿泉水瓶子声音把顾语桐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徐晴雯也被惊醒。很多人被现场的演出所震撼。徐晴雯看着顾语桐。
昏暗的光线中，顾语桐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顾语桐知道，很多恶果都是自己应该吃的，因为自己太任性。他感觉自己只是个小孩子，一个三岁智商的孩子。他很害怕，也很崩溃。
“不想受到伤害，就不要去伤害别人。”bbs上有过这样一句话，讲给他听。那时候，他的艺名叫作“灰白”。他没有想过去伤害别人。那时候，他名不见经传，所以，选了知名度高的专业人士去挑刺，不是想证明别人有多差，而是想证明自己的眼界有多高。
“眼高手低”，又有人对他作出这样的评价。是的，太多的人，懒于动手，对于新人来说，那是痛苦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2007年开始，他从毕业走向那个行业。他都是一个新人。很不凑巧，那是一个很久没人用过的id。他一直在用，2001注册。他觉得很好玩。因为，已经有很多人把他当成了骨灰级的前辈。
其实，很多事情，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比如，早在2007年，早已有很多人月薪过万邀请他加入他们的公司。还有人不是说招人，而是说合作，一起努力。姿态都摆得很低，足够的尊重和有礼貌。
2007年，他以灰白的名字，照片临摹鹏城万科第五园的一组照片。并且附上原照片和3d作品，然后，一些非原创的渲染练习作品，还有纯后期的日景改夜景，灰白色调几何体做出CG科幻风格的作品。
临摹当时实力最强的，骨灰级大师Long吴的原创作品。三个月的时间，瞬间在abbs吸粉两万以上，直追业内三大巨头的团队作品贴。也是唯一个具有超高人气的个人作品贴。
“是一个人吗？还是一个团队？”。他忘了一件事，人都是拣软柿子捏。他说自己是一个人，没有在团队。于是，有个别人不停地黑。黑了七八年。最后，有人说，来来去去都是一个人在黑你，没有其他人。
有个同乡对我说，是你自己找的，因为，你太高调了！我有那么虚荣吗？我有那么肤浅吗？
我只是不想通过传统求职的方法，去找工作。要知道，传统的求职，把个人简历和作品投到用人公司的email，也许会石沉大海，也许等上很长时间，才会接到通知。
并且，我不想直接去一个陌生的环境，没有朋友，没有依托。然后，我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在那个时间，天真的我，真的以为帝都的那家公司是行业里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公司。我不甘心，咽不下那口气。
所以，我用毛遂自荐的方式，让别人知道我。然后再从中选择一个可以让我快速成长的实力团队。我说，我希望是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最强大团队。
别人说，你的作品都不艺术，你的实力也不强大，怎么去那样的团队。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我吗？身比蝼蚁还贱，很多时候，我发现，自己从来没开始过。
当自己还没真正开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人生走到了尽头，这种恐惧，有人能体会吗？
2008年，本来以为那个地方会开始我梦想的旅程。只是，我又出了状况。不是我任性。而是，自己每当站在梦想的门口，都会迸发心底所有的阴影。
离家很远，近八千多里路。接近年底打折的机票，比火车票还便宜。四百多元从泉城飞鹏程。完全陌生的城市，因为是打折机票，所以，到鹏城的时候是夜晚八九点，两眼一抹黑，只能打计程车。
自己拖着沾满灰尘的行李箱，来到那家公司。一个专做国外项目的强大团队，分公司在NS区以国内项目为主。
那一年，自己在公司对面的一家招待所入住，每晚是八十元。这个价位，很多听来非常便宜。对于我，那是当头一棒。
往事不堪回首，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子，那年我三十岁。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爱我。可是，我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能有一次属于自己的爱恋。我的心沉寂了太久。她的名字叫西西。有一张美丽的脸孔，一头柔顺的长发。公司的最大boss还当面夸赞她的工作能力优秀。她的个头不高，有天使一般的气质，还有灵动的眼神。
那个晚上，她穿了露背装，离得我很近，很近。也许，她曾经想过，先与我认识，成为朋友。“谁帮我？？？”
当时是帮她做什么，因为时间太久，我居然忘了。也可能是，那件往事太悲伤，如果太痛苦，人的记忆会断片，也许是吧。
只是，我对面坐的是个女生，她走到我近前，好像是帮她整理内衣一类的。对面的女生走过去，帮她做了。很多人说，这样的女孩不老实。她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内心深处，她是最干净的女孩，最好的女孩。直到现在也是。
可是，我配不上他。我很土，也很老。我年龄大，资历却比她浅。男人的能力比女人低，我自己也接受不了。只是，那个时候，我才刚满30岁。我一直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种强大的力量。那种力量可以让我随时逆袭。所以，我对她表白了。
然后，当她打电话到我手机的时候，我吓坏了。我从来没跟女孩子讲过电话。甚至，从记事起，从来没和女孩子说过话，我太宅，家里父母太落后，太穷，没外交。穷国无外交，是这样的。所以，我一直是没人愿踩的臭狗史。
忽然这个女孩子打了电话到手机里，还是自己喜欢上的女孩子。我很慌张。那一年，我伤得很深。。。
我一直以为，她会喜欢我。因为，我一直坚信，人都是有灵魂的，当我的身心倾注于她时，她会感觉得到。我那时风华正茂。至少，我的头发、胡子都是黑的。
短短几天，自己的胡子几乎全白了。幼稚的我，遍体鳞伤。回到家，又去了帝都。那一年，父母因为我的失控，而担惊受怕。经济损耗也突破了以往。人越是受伤，越不会理财。2009年底，我的个人支出是七万多软妹币。
2010年，又说想去学习特效。头脑已经混乱的我，始终不够清醒，也开始出现了选择性恐慌，虽然没有报名学习，但外面的消费，以及很多地方扣除的报名费用又很多。以及自己的手术费用。2010年底，个人支出又是五万多软妹币。
2011年，中影华龙学习影视后期，学费一万八。自己印象最深的是，名师大讲堂，很多知名导演，电影人讲解案例和个人作品。比如布达拉宫，比如延时摄影作品《去拉l萨》。合成、抠图、剪辑，蛮多，蛮杂。
其实，那些都是皮毛，甚至说，还没有入门。软件只是工具，重要的是个人修为和审美。
2011年下半年，自己又突发奇想，想要学习次世代游戏。幸运的是，说服了父亲，去了法国维塔士、GA，以及魔都很多家学习机构参观。我都没有报名。我的心很乱，因为，我在与时间赛跑。又比如杭城的Game798，相比魔都的三万多学费，杭城的费用最少，看上去也很实在的样子。自己只是学习了一个月，就被最前期那个教师的教学态度伤了心。
其实，我一直渴望去温哥华一类的地方进修，但学费是家庭承担不了的。大家一定都知道，还要签证。我肯定出不去，因为签证很麻烦，不只是钱，还要资历认证。最重要的，没钱。一年几十万。不是那种人，怎么会有那种命？
2012年，自己完成了原创个人作品。发布后，我的感言是：这份作品都是通过我自己的不懈努力单独完成的。没有借助于帝都的那家公司，也没有得益于中影。我想感谢的是bbs的shiao前辈，我从他的贴子里，教程讲义中学到了一样东西，美术。美术在3d作品中的真正应用，可以说是恰当好处。
石先生说过：“我从六岁的时候开始画画，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资历了。”
想到这里，我总算是明白。城里的小孩子们，都是从六岁开始，就追寻自己的梦想了。我比别人晚了三十年，晚了一辈子。那又有什么呢，很多人，倾其一生，也不会梦醒，现在，自己才是三十几岁，就可以领悟很多人生，也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