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覆盖了这个地方,夜风吹过,带不走一抹细沙。一望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死寂,月光也映不出这片蛮荒之地的一丝生机。
这个地方被人们称之为“沙岭”。占据了整个大陆的四分之一,而且是整个大陆最为蛮荒之地,从头至尾不见任何生灵,就连仙人掌在这死寂之地也无法存活,除了黄沙外,或许还能看到某些生物的残骸,或者几株干死的仙人掌。
但是就在这片蛮荒之地的最中心,却存在着另一个文明,那是一座伫立在沙海之中的城市,极为的繁华,高大的城墙内,一栋栋摩天大楼拔地而起,整齐的排列在城内,如一排排的士兵,在守护着城市的最中心,那座高大威严的城堡。
城外还零零碎碎有些破旧的房屋,但是早已荒废已久,整篇沙漠,貌似也就这一篇地方显得与其格格不入。
同往常一样,沙岭的夜晚,几乎超过了零下二十度。很符合蛮荒之地的温度,在流沙城外,几处荒废的房屋,却忽然闪烁出零零星星一些火光。
光芒很是微弱,在这栋建筑内,几个面色惨白的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桌上半截快要燃尽的蜡烛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火光。
一群人都裹着厚厚的大衣,还瑟瑟发抖,一个有些秃顶的人开口了,这人面色有些焦急,还夹杂着一丝慌张:“不会是真的寻仇来了吧?”
另一人却比较淡定:“怎么可能嘛,当年咱们一起搜查过的,确实没留活口。”
那秃顶的人又说道:“我靠,十几年的事了,你能想起来?”
另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者的人说到:“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目前,十几年前就解散的三个小队,前一个月的时间内,第一队曾经的队员们,在大陆各地,惨遭杀害,无一活口。你们觉得这是巧合吗?”
火光忽明忽暗,不给这冰冷的气氛添加一点温度。所有人都沉默了。
许久那个领导者又开口了:“当年咱们确实是确认过了,没留下任何活口,但是寻仇的可能也不排除。那个家族的势力,大家也都了解,既然第一小队的事不是巧合,说不定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吧。”
那个有些秃顶的人眼里忽然亮起了光芒:“你的意思是?”
“集结咱们第二队!”
那个比较淡定的人突然大笑:“哈哈哈,你觉得可能吗?十三年啦!大哥!还有谁听你的?好多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谁还愿意敢这么危险的活?倒不如躲起来的好。“
半截蜡烛已经快要燃尽,那微弱的光芒苟延残喘。
那个领导者叹了口气:”能躲多久?该来的总要来!“
那人苦笑:”能躲多就是多久,咱们曾经的第三小队早已一去不返,谁还有曾经一半的勇气?“
领导者沉默了,他知道这人说的没错。
蜡烛的光芒越来越弱。
领导者突然大怒:”一群废物,等死吧,才十几年啊?当年多么强大,现在来个寻仇的就怂了?等死吧!“
蜡烛的光芒忽地灭了。一片寂静。
那领导者也不说话了,似乎没话可说。
沉默了好久...
那个秃顶的人突然感觉旁边有微风吹过,有些液体溅在了他脸上。
那个秃顶突然开口:”大哥?大哥?“
忽然周围的空间一下亮了,那灭掉的蜡烛不知为何,竟然重新燃起,意外的是火光特别明亮,照亮了整个房间,不留任何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面。
那个领导者,被一支长长的箭,从嘴间穿过,狠狠地钉在了墙上,四肢无力的下垂。血染红了半面墙,溅的四周一片鲜红,他眼神中还带有一些惊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些人几乎全部愣住了,刚才那淡定哥倒是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快,弄灭那火光,里窗口远点。”
话音还未落,众人又觉得耳旁有微风掠过,众人直勾勾的看着那淡定哥呆滞的目光和那支贯穿他太阳穴的箭头,无力的瘫倒下去。
剩下的人已经不敢去接近窗口了,紧紧贴着墙壁,目光互相对视着,慢慢靠着门口移动。
那秃子压低了声音道:“小二,能感应到敌人位置不。”
那个小二摇摇头:“很奇怪,我的感应范围内找不到他,或许....他在千里之外!”
秃子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怎么...会?“
小二突然冷汗流下:”秃哥?秃哥...“
他机械般的回头,看见那秃子脸色惨白,后脑紧紧地靠着墙壁,张大着嘴巴,一支长长的箭从墙壁穿过刺入他的后脑又从他大张的嘴中传了出来。他呜咽着,表情非常痛苦,不停的有鲜血从嘴里涌出来。
那小二瞬间就意识到,敌人是用声音辨别位置的,他知道自己完蛋了...慢慢回头直勾勾的顶着墙壁,他扭头的一瞬间,看见墙壁凸起,裂开,破墙而出一支利箭,刺穿了他的喉咙,他慢慢的闭上了眼。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他精神已经崩溃了,就是一个人瘫软在墙角,等待着死神的降临。他眼睛四处乱瞟,看着死去的兄弟们,无限的恐惧袭上心头。他看到窗外,夜风吹散了空中几片残云,露出哪轮血色的圆月,血色的光芒弥漫在天际,就像死神降临般,他又眨了眨眼,不知何时,一个人站在了窗口,这人一身白色的紧身衣,从肩膀拖到脚下的白色大披风,还有白色的礼帽,白色的面罩,就像白色死神一般。紧紧握着一张拉满的弓对着自己,那箭头就像一条毒蛇一般,正丝丝地吐着芯子!他准备闭上眼等死,但是他无意间撇到,眼前这白衣人,胸间,白色的礼服上,纹着那朵,蓝色的玫瑰。他眼睛一下睁得很大。
那白衣人开口了,和四周的空气一样冷:“记得十三年前那个夜晚吧?“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他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他看到那支箭已经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胸膛,鲜血不断地涌出,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那白衣人看了看周围,慢慢放下了弓箭。坐在了地上,卸下了面罩,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孔,眼中似有灵光泄出,但掩饰不过那一抹沧桑,与他十六七左右的年龄极为不符。他巡回的看着这些尸体,嘴角竟露出微微笑容。
许久,他缓缓站了起来,拿起了那柄弓箭,重新戴上了面罩,眼里在没有一点神色,变得像周围的气氛一样冰冷。他看了看天上那轮血月,还有几抹被染的血红的残云,一阵风缓缓吹过,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下,只留下一堆冰冷的尸体,和那苟延残喘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