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快去敲晕他!千万别让他冲到人前来!”安乐急道。
南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闪身就往葛大牛那边去,总算赶在葛大牛冲出人群之前,一巴掌将他敲晕,南城将他抗在身上,退到人群外面,安乐和林氏已经等在了那里。
一行人直接回了美味饱。
南庆死了,在南多福拽着她的头发拖着走的时候,失血过多,怒火攻心而死。
南多福将她的尸体用草席一卷,便扔进了河里,消失了。
葛大牛醒来,便像发了风一般,扯着南城问:“南庆呢?南庆呢?”
南城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他明白葛大牛的感受,那日娘的忌日,他回到上桥河河边不见安乐的身影时,也是这般疯狂,就是因为了解这种心情,才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她被埋在哪儿了?”葛大牛突然恢复了平静,双目无神。
“被我爹扔到了上桥河里。”
葛大牛身体一阵轻颤:“什么时候?”
“昨晚。”
葛大牛没再说话,推开南城便往外走,南城一把扯住他:“你这样贸然的出现在兰城,被吴来财发现了会出事的。”
“我要去找她,不管她在哪儿。”葛大牛的眸子依旧无神,可语气里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南城只好松了手,无奈道:“小心点。”
因为南庆的事儿,兰城喧嚣了几日,却最终恢复了平静,没有什么事情会一直持续高热度,也没有多少人会一直关注那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自从那日后,葛大牛消失了,安乐没再见到他,她那时才知道,葛大牛对南庆用情,竟如此之深,只是南庆生前看不清罢了。
眼见着快年关了,城里又热闹起来了,这日天气正好,冬日里少有这么好的太阳,南城便提议说去附近的青云观上柱香,正好除除身上的晦气,也可以向佛祖许个心愿什么的。
安乐心想也好,她也好久没出去转转了。
安乐裹了件狐皮的披风,这是南城专门上山给她猎的,说是冬天穿这个保暖,南城身上的袄子是安乐亲手做的,她其实对女工什么的一向不精,但看着二哥身上的衣裳都是二嫂给做的,自己便也想给南城做一件。
同样都是当媳妇的,可不能让人觉得她不够贴心。
某胖墩儿冒个泡:“你是贴的过头了好吗?”
所以特意找林氏又重头学了一遍女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做出了个衣服的样子。
只是针线缝的明显不好,稍稍一扯就能裂开,布料的剪裁也不好,整件衣裳看上去歪歪扭扭的,棉花塞的也不好,分布明显不均匀,有的地方凸,有的地方凹,还经常从针线缝里掉棉花出来。
安乐见南城又穿起了这件衣服,羞恼道:“你还是换件吧,咱们要出门,还是别穿这个丢人现眼了。”这做工,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我觉得挺好,现在时间都来不及了,还是快点走吧。”南城毫不介意的揽过安乐便往前走。
“又是这么说,早知道就不给你做衣服了,这手艺太丢人了。”安乐嘟囔道。
南城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他真的觉得挺好,看着她那几天那么专注的一针一线的给他做棉袄,他就觉得不管做出来的质量有多差,也必须得好好儿穿,反正有她的心意在里面,再破的衣裳穿着心里也暖和。
南城带着安乐来到了青云观,正要烧香拜佛,却见到了刚刚从观里出来的红月。
红月一见他们,目光有些闪躲,安乐觉得奇怪,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也来这儿了?烧香祭拜南庆?”
红月没了往日的嚣张姿态,她已经被吴府赶出来了,回到了乡下,爹娘给她找了个庄稼汉匆匆忙忙的嫁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介村姑。
“我,我,我来给她烧个香,毕竟她死的那么惨。”红月说这话时,有点心虚,她只是求菩萨庇佑自己,不要被南庆的的阴魂缠身。
她永远记得那日,南庆毫不知情的被老爷“抓奸”时,看着她的眼神像厉鬼一般恐怖,她故意不告诉南庆外面的传的热火朝天的丑闻,就是想让她毫无准备的接受吴来财的暴怒,她想,只有她死了,她才可以好好的活,而不是受她牵制,一辈子翻不了身。
“烧柱香也好,毕竟她死的那么冤枉,那丑闻无根无据的,不过是旁人多嘴多舌罢了。”安乐说的是真心话,本来就是她多嘴多舌出来的。
“才不是。”红月嗤笑一声:“那是她罪有应得,她本来就偷了汉子,现在她都死了,说出来也无妨,那孩子本来就不是吴老爷的,是府里的一个下人的。”
“什么?”安乐南城惊道,没想到这也能歪打正着!
“我是她的贴身丫鬟,她什么丑事我不知道,只是她拿我的家人作要挟,我不敢声张罢了。”
“那男人是谁?”
红月却闭了嘴,她今天是不是说太多了,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安乐脑海里却闪过一个身影,眼睛微眯:“葛大牛?”
红月双眸骤缩,神色惊讶:“你怎么知道?”
“猜的。”安乐随口道。
“外面冷,我们还是进去吧。”南城将安乐肩上的披风紧了紧,低声道。
“嗯。”安乐点了点头,便和红月告了别,由着南城搂着她进了青云观。
红月看着眼前离去的这一对璧人,心里暗嘲,夫人怎么盼也盼不来的男人,另一个女子却如此轻易的得到了他的心,她还没有告诉他们,那晚南庆和葛大牛发生关系,其实是错把葛大牛当成了南城。
红月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便是命吧,转身便走了。
青云观内,来往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安乐虔诚的跪拜在菩萨面前,闭着眼双手合十,她的愿望很简单,和南城一起平平安安便好,因为她觉得她得到的已经很多了,她有疼她如命的相公,单单这一点她便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