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是一句警告,而是告诉她事实,如果今天出了岔子,他真的会这么对她,以她对他的了解,这样的事情,他完全做的出来。
带着南准一家子到美味饱吃了饭,便已经是下午了,文嫱一直都很谨慎,几乎是滴水不漏,为了安全度过今天,她尽量很少和南城做过多的接触,饭间大多数都和拂晓那四个孩子闹在一起。因为她自己的心里其实也有点儿打鼓,南城和安乐这么亲密,会不会发现什么。
所以她一直选择和孩子们接触,毕竟孩子们心思单纯,不会想太多,一个中午,她都表现的极为寻常。
辞别了南准一家子,文嫱便和南城坐上了自家的马车,准备打道回府,一上马车文嫱便故意打起了哈欠,不是困了,而是想着干脆将今天睡过去。
毕竟今天对于她而言太重要了,常子清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回旋着,今天的任务失败的下场会是生不如死。所以谨慎起见,还是少和南城打对手戏的好。
“困了?”南城柔声道。
“嗯。”文嫱惺忪着眼睛无神的点了点头。
南城将她拥入怀里:“那就睡吧,从这儿到府里还要个小半个时辰呢。”
文嫱乖巧的窝进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像个小猫儿似的合了眼,没过多久,便有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睡着了。
但她怎么敢睡,她在常子清手里的这一年学的东西就是装,一个睡觉的姿态她还是会的。
到了元贞王府,南城也如意料之中的没有叫醒她,而是轻轻横抱着她慢步下了马车,可就在刚走了两步路的距离,南城的眉头就微微一皱,怎么像是轻了?
但这个疑惑并没有影响什么,看着正窝在他怀里熟睡的小人儿,心里只想着赶紧进屋把她放床上去,这姿势睡觉肯定不舒服。
文嫱一觉就睡到了天色擦黑,到了晚饭时间,南城自然不会再让她睡了,她这些天的确嗜睡了不少,下午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孕妇有这个情况是正常的。
今儿起的这么早,她这会儿子多睡了一会儿,南城也觉得没什么。
轻声唤着她起床吃饭,毕竟怀着孩子,三餐是必须要规律的,文嫱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的坐了起来,她根本就没睡,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数着时间,这会儿子看着天色都黑了,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了一半。
“我还想睡嘛,人家可是孕妇,书上有没有写孕妇要多睡觉呢?”文嫱学着安乐无厘头的说话。
南城眉头微微一皱:“睡觉也不能耽误了吃饭,书上还说孕妇要三餐准时。”
文嫱尽心尽力的表演着,脑海里飞速的运转,南城这时候有点儿生气了,那应该怎么办?短短的一刹那便卖力的表演了起来。
美丽的杏眸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撇撇嘴,嘟囔着:“好嘛,好嘛,我这就起来。”眼睛还不时的打量着南城的脸色。
没一个细节她都表演的极为自然,每一步都按着常子清教过她的走,她自信的觉得自己表演的没有一丝漏洞。
可此时的南城,脸上的神情却微微一滞,安乐何曾在他面前这般小心翼翼过?那抹文嫱特意展现给他看的惊慌之色,他自然是看到了,但是安乐为什么要惊慌?
他明明只是微微皱了眉,随着两年的相处,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有恃无恐,当初和南志当着他的面倒在了床上也不见她慌张过,而现在……
其实文嫱的表演没有丝毫的遗漏,全部都是按着常子清给的思路在表演,很多时候都可以说是完全一致,但常子清算漏了一点,安乐爱过他是事实,现在爱着南城也是事实。
但这两种爱,安乐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对于前者,她总是提心吊胆,害怕失去,所以在有些时候,比如常子清微微皱眉的时候,便会格外的小心翼翼。
但对于后者,正如南城说的,是有恃无恐,她心里有个执念,不论什么情况,南城都会站在她这一边,所以就算做了让南城生气的事情,她最多撒撒娇讨好着求原谅,可心里却丝毫不担心南城会抛下她,所以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安乐自从嫁给了南城之后,就从来没有过。
“相公,你怎么了?”文嫱看到南城有片刻的失神,心里有点儿紧张,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刚刚的情形,没错啊,没一个细节她都考虑的如此周到。
南城轻声笑了出来,搂着她站了起来:“没有,赶紧去吃饭吧,这段日子你都瘦了。”
文嫱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上午不还说我是贪吃又贪睡吗?怎么这会儿子又说瘦了?”
是啊,贪吃又贪睡,怎么会瘦呢?南城心里顿时有些阴沉,可面上还是宠溺的笑着:“今天怎么没带我给你买的和田暖玉的玉镯?那个是养身的,你如今怀了孩子,自然要多注意身体。”
文嫱脑海里顿时一片空吧,玉镯?常子清给她的资料里面没有玉镯!难道是遗漏了?可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只是懊恼道:“这镯子,我丢了。”
“丢了?”南城脸色顿时一沉。
文嫱连忙道:“我也不知道啊,今儿早上起来就没看到了,指不定是哪个丫鬟偷拿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好心疼哪。”
南城的眸子顿时冰冷的如千年寒冰,双手如铁钳一样掐着文嫱的胳膊:“你到底是谁?”
文嫱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却还是强自镇定:“我,我是乐儿啊,相公,你怎么了?”
南城一把将她摔倒了地上:“还装?根本就没有这个玉镯,又怎么会丢了?说,安乐在哪儿?”
原来他刚才不过是为了试探她?仅仅这么几句话她就漏了陷?可文嫱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眼前这个男人丝毫不见了先前温柔的样子,反而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可怕!
文嫱瑟缩着身子:“我,我,我不知道。”那双杏眸褪去了伪装,此时尽是恐惧。如果说出去,坏了常子清的事,他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