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寻常的女子觉得没什么,但在孙绿烟的眼里,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一曲完毕,满堂喝彩,孙绿烟至始至终没有看南城夫妇一眼,因为她知道,此时大殿之上,不知多少女人正虎视眈眈着自己,哪怕是一眼,被人寻着了错处,揪住了她从前在兰城的事情,便是万劫不复。
皇上哈哈大笑:“爱妃这曲子唱的好,弹的也好,爱妃有心了,赏!”而看着孙绿烟那敞开的衣领露出的洁白无瑕的肌肤时,皇上不禁眼前一亮,这举动自然没有逃开众妃的眼睛。
皇上身边的公公跟着皇上多年,也知道皇上的心意如何,看来今日,皇上是要宿在孙贵人那里了。
孙绿烟这一战旗开得胜,嘴角也微微勾起,只是心里的那一抹苦涩,又有谁知?他现在一定厌恶自己吧,这样放荡的当众勾引男人,她自己都觉得厌恶自己。可深处这后宫之中,若是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自己便只能任人宰割,她如何能忍?
孙绿烟谢过了皇上,随即走到左侧,端庄的落座。
接下来,便是歌舞,长袖善舞的歌姬们着实无聊,还不如在万花楼看呢!安乐支着胳膊,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这些,时隔两年,再次看到常子清着实让她很意外,这意外之后,又将是怎么样的命运?
安乐袖中双拳不禁握起,她绝不会放过他,前世的仇,今生报!
突然,殿内原本平缓的歌舞突然变的急促起来,那些舞女却并没有慌乱,反而十分镇定的扬了扬长袖便退到一边,当那一片一片的水袖渐渐落下的瞬间,一个衣着艳红的俏丽女子踩着乐点舞了进来。
那红衣似火,将整个大殿都带入了一种火热的气氛,那半露的香肩,引人遐想,最重要的是,那乐师的节奏越来越快,那女子的舞步却没有丝毫的紊乱,反而越发的沉稳,那扭动的身姿,婀娜的舞步,像一只红色的精灵,跃动在大殿之上。
安乐看的目瞪口呆,眸中尽是惊艳,这女子的舞,的确厉害。这舞曲若是放慢了调子,其实和平时见惯了的古风舞蹈没有丝毫的差别,可惊艳之处,就在于它快速的调子,这节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而这个女子不但驾驭的了这么快的节奏还能尽显妩媚,实在难得,这宫中的女人还真是出人才!
若说刚刚孙绿烟的表演,诸位大臣眼中尽是赞赏,而眼前的女子却让他们有了贪欲。
大臣如此,更何况皇上?
当女子舞毕,乐响声骤停,女子一个旋身跪在地上:“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白皙的小脸因为剧烈运动还泛着些许的红潮,说话时语气微喘,那裸露的香肩也跟着轻颤,像极了一直受惊的小兔,这我见犹怜的模样,甚是招人,皇上当即布步下玉阶,双手扶起这受惊的小白兔,眉眼里尽是柔情:“爱妃快快请起。”
离洛当即对着玉阶上的太子连和使了个眼色,连和了解,起身拱手朗声道:“父皇,您是不是累了?不然这接下来的宴席,由儿臣代劳接待,您若是此时不便,便先去休息吧。”
这话说的好。将圣上的心思揣摩的恰到好处不说,还给足了面子,皇上当即朗声笑了起来:“朕的确不舒服了,哈哈,那接下来就由太子代劳,众爱卿众爱妃无需拘谨,尽情享乐。”
随即一把横抱起那红衣的娇媚人儿,大步往殿外走去,女子羞红了脸,窝进了圣上的臂弯,可安乐分明看见了她嘴角扬起的得意的笑。
再看向对面的孙绿烟,此时的脸都白了,安乐心里叹了一声,孙绿烟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还是让人抢了风头,宫里的女人斗争是有多激烈?就为了皇上一夜的恩泽,也值得这么拼命?那皇上还是个糟老头子!
安乐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至少自己轻轻松松,相公还是每日“召她侍寝”,思及此处不由得紧了紧南城的手,对着南城甜甜的笑了一声。
皇上走了,这宫宴也没了进行下去的必要了,那边宫妃们心里不舒坦,便将火气撒到了同样出了风头的孙绿烟头上。
“我说有的人啊,就是这个命,得不了圣心还得装清高!”
“就是,花了那么多的功夫,皇上还不是去了琳贵人那里?白白给别人做了衬托当了绿叶。”
安乐此时不得不相信,女人吵起架来,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些衣着华丽的贵人们,嘴里脚酸刻薄的话语,不是跟上桥村里的王嫂子一个德行吗?
孙绿烟负气的一甩衣袖便直接走了,殿内的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告辞。
南城扶着安乐站了起来,笑了一句:“脚麻了没?一直跪坐着不舒服吧?”
安乐轻笑着摇了摇头,侧目看了一眼那边正与太子,离洛说话的常子清,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脸色却不好。
南城察觉到了,心想在这里到底是不方便,还是回去再说,胖墩儿已经走到了安乐跟前,安乐抬手摸了摸它的头,抬眼的瞬间,太子一行人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南城对于常子清还是有点警惕,宴席之上安乐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可见此人怕是与安乐有深仇大恨,长臂稍稍一带,将安乐往怀里拉了一点。
太子看着胖墩儿脸色还是有点儿难看,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和胖墩儿在哪儿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太子如今也算是有些仪表风范,和南城寒暄了几句,常子清面色如常,像是不认识对面的人一般,安乐比他更会装,在南城身边面带微笑一言不发,尽到了自己小媳妇儿的职责。
南城也不想多呆了,安乐这样的情绪本就少见,他自然得问清楚,随意的说了几句,便带着胖墩儿一起离去。
常子清看着随之离去的那抹倩影,眸中尽是深思。
小太监送着安乐和南城出了靖安门,又说了两句,南城夫妇这才上车走了。
一上马车,南城便耐不住性子问了起来,安乐并不打算瞒他,直接将前世的事情和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