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人家,摆个宴席什么的,去帮工的人,最多给两个鸡蛋,差点儿的,就是一块普通的布料。哪有城子家这么大手笔。
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和他们家搞好关系的想法。
这不,她拎着从安乐家拿走的八个大碗,便到了南城家门口,却见大门紧闭。
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南老大吼了一句“像他这样的人,早该和他那下贱娘亲浸了猪笼才是”。
王嫂子顿时吓了一跳,谁要浸猪笼?便悄悄的放下了手里的碗,弓着身子在门外偷听了起来,当她听到说南城的亲娘是在村里被浸了猪笼死的,顿时心里一片明朗。
这些年来,上桥村浸了猪笼的女子,只有一人,那就是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叫南小小的女子,南多福的亲妹子,原来南城不是南多福的儿子,而是孙小小当年未婚先孕生下的野种!
这消息太劲爆了,且不说这会让南城身败名裂,按着村规,还得浸猪笼!而且南家竟然私自养了这野种二十年,罪过也不小,她早看不来这一大家子了,这次,她定要他们一个个都不好过!
南家一家子瞬间变了脸色,这王嫂子是谁?村子里的大喇叭,被她知道了的事儿,不出半个时辰,全村都晓得了,而且南家和她的关系向来不好,她这次寻着空子,定要狠狠的治他们!
王嫂子刚刚那一通大吼,因为中气十足,嗓门儿又大,传的好远,许多人都听到了,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震惊,纷纷议论了起来。就算南城这会儿子将王嫂子直接绑了堵住嘴,也无法阻止这消息流传出去了。
安乐担忧的看向南城:“相公……”看来这次的事情,他们定是逃不过了。
南城尽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大手覆上安乐的小手:“没事,有我在。”
安乐哪里是怕自己有事?原先她本以为这事儿不足以让南城浸猪笼,没想到刚刚听了南争的话,还真是要浸猪笼!若是他们逃不过,南城怎么办?
想到这里,安乐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的忧思更重了。
王嫂子已经飞快的跑了,她必须将这消息告知天下,这南家的人,她一个都看不来,眼巴巴的盼着他们死呢!
南多福反应过来,要追已经来不及了,懊恼的狠狠跺了下脚,便开始打骂南争:“你个没出息的兔崽子,尽会给我惹事,现在倒好,王嫂子将这事儿传了出去,我们一家子都得完蛋!”
南争原先还躲着,后来受不了了,便一把推开南多福,一脸的戾气:“什么叫我们一家子都得完蛋?私自将他这野种养大的是你,管我屁事!要完蛋,也是我看着你们一起完蛋!”
王氏也连忙应和道:“就是,我们要是知道,早就告诉村长,依着村规将他给办了,明明是你一个人的罪过,现在还想拉我们下水,我呸!”
南多福气的脸红脖子粗,赵氏也想撇清关系,但当时说南城和南志是她生下的双胞胎的,也是自己,这关系,算是逃不掉了,怨恨的拍打着南多福,眼中尽是恨意,像疯妇一般嘶着嗓子怒吼着。
“我早说要将这小杂种丢出去,我早说了!你竟然还是将他养了起来,现在倒好,咱们怕是都得跟着他陪葬了!”
“够了!”南多福心里已经够烦闷的了,哪里受得了赵氏这般嚷嚷?一把就大力的推开了赵氏。
赵氏身体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上,手掌磨破了皮,看着南多福的眼神更加恶毒,转眼看向南城,那眼神更像是淬了毒一般。
突然,赵氏像发了疯一般,向南城扑过来:“我杀了你这个小杂种!”
南城厌恶的用手臂挡了回去,将赵氏又一次的摔到了地上,他现在心里乱的很,还没想好用什么法子脱身呢!哪有这闲工夫理会这个疯妇。
安乐抱紧了南城的腰,语气里带着些许慌张:“相公,你一定不会有事儿的,是不是?是不是?”
南城其实心里很没底,他现在虽然在兰城做生意,但到底是上桥村的人,那便要依着上桥村的规矩来,他是见不得光的野种,这真相一旦浮出水面,村民会放过他吗?
可他不能死,若是从前,没有遇见安乐,他会觉得死也没什么可怕,毕竟就算是他活在这世上,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意义,他没有想法,没有期待,只是默默的为南家尽可能的多做些事,来报答他们的“恩情”。
而现在,他不想死,或是说,他很怕死,安乐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这个世界,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全部,他怎么舍得,留她一个人。
所以,他不能死,不论如何,他都要好好儿的活着!
南城紧紧的搂着安乐,眸中尽是坚定:“媳妇,我会好好儿的,别怕。”
这时,南城家门口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对着这屋子里的人指指点点。
“没想到,城子竟然是当年南小小留下的野种!”
“哎,南小小当年可是咱们村里最美的美人儿,谁知道竟然未婚先孕,连孩子他爹都不知道是谁呢。”
“当年,我们都以为那孩子被他爹偷偷带走了,原来一直养在南多福家里呢!”
“……”
众人我一言,你一语,将二十多年前的事儿,又翻出来说了一通。
赵氏坐在地上边哭诉自己命苦,边骂南城是灾星。南多福头发都快愁白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硬是没想到一个可以为自己开罪的法子。
南争两口子却悠闲的很,反正不关他们事儿,到时候村长来了,他们自会与村长说明情况,他们可是“无辜受害者”。
同时心里的小算盘,又啪啪的打了起来,若是南城和南多福都死了,南城在城里的那家店,是不是也可以由他们来接手了?南准两口子虽然也有竞争力,但南争可是长子,哪有弟弟越过哥哥的道理?
想到这里,南争两口子又呵呵的乐了起来,但也没敢笑出声来,面上还是一脸严肃。
不一会儿,门口的人群便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村长进来了。面色严肃,他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他其实惊讶不已,南城那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又老实又本分,他向来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