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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消去的愤怒

木栅栏被井然有序地编排在偌大的院子内,夏季的到来,还有几日前的那场大雨,催放了缠绕在栅栏上蔷薇。带着小刺的绿色藤蔓,从栅栏的一头缠到另一头,密密麻麻地遮起木制栅栏的死灰色。粉色的花朵嵌在藤蔓上,绿叶簇拥着它。早起的仆人用清水撒过花叶,阳光落下。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粉绿相见的彩绘之景显现在温和的晨光中,让人觉得煞是美艳。

海砂跪坐在榻榻米上,任由着女侍为她更换肩上的纱布,带着刺鼻气味儿的药膏,抹在伤口上。带来了轻微的刺痛及清凉,女侍的动作极其温柔,带着凉意的手抚在她裸露出的肌肤上,像是闷热夏季里一阵凉风。女侍对她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话,便将那些带着血迹的纱布离开了院子。

海砂转过头继续将目光放在院内的花上。这个院子里的花出奇的多,有她叫得上名字的,也有她根本没见过的。紫的黄的簇在一起,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看着绽开多种鲜花的院子,海砂不禁想起了隔着一片森林的风之国。

风之国最常见的是漫天的飞沙走石和让人恐惧的沙尘暴,靠近国都的地方还好些,能看见细柳红花。而身处沙漠的砂忍村,则是终年不见绿意,辨不清四季。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割破皮肤的烈风还有拍打在身上的黄色砂砾。每个下雨的天,村内的人们总是欢喜着将家中锅盆捧出来接雨水,但能饮用的却少之又少。令人崇拜的风影大人,总是站内村内的最高点,满脸担忧的看着被雨水冲下的沙石,但看到欢愉的村民时,担忧又不自觉的化成了宽慰。

令人眼红的资源,在他国被活端端的浪费掉,战争不发生才是怪事呢。

海砂吐了口气,看着院内的那一池清水,红尾的鱼儿跳出水面,它转动着眼珠,观察着院内的陌生人。一窜窜的气泡从水下冒出,青蛙‘呱呱’地叫了两声,忍不住夏季的干热,终究下了水塘,与鱼儿争夺地盘。海砂咽了口唾液,看着远方的森森绿意,感慨着世事的不公。

小院的门被小心地推开,但是老旧的木门还是发出了刺耳的呻吟,一头银毛从门缝里探出,黑溜溜的小眼胆怯地看着海砂。海砂挪了个位置,对他招手说道。

“卡卡西,这边坐。”

小小身子上套着轻便的服装,但是小步一挪的奇怪走路方式,让海砂感到好笑。这个孩子是她前日刚认识的,是她恩人的幺子,虽然她听卡卡西说他还有个大哥,但苏醒之后,却没能见到那个‘大哥’。她本想着对着恩人道谢之后,便离开这里,但是事与愿违。因为她的特殊身份,而被这个村内的大人变相地‘拘留’。

“怎么又抱些卷轴过来?”

海砂看着卡卡西藏在衣服内的卷轴,嘴角微微一抽,她伸手接过两份摇摇欲坠的卷轴,帮他减轻重量。卡卡西看着海砂的帮忙,小脸别到一边,不感谢也不说话,小脸反倒通红。他将卷轴丢到榻榻米上,喘着粗气趴在一边,海砂识趣的将边上的茶水递给他,卡卡西看着那盏茶,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大哥书房的东西,我昨晚看到了,就偷偷带了过来。

白嫩的小脸上满是红晕,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划过一丝心虚,他摸着上衣的口袋,有些踌躇地看着海砂。海砂弯了弯嘴角,伸手拿过卷轴,笑道。

“但是不认识字,所以,就来找我了。”

海砂的话带了点试探的意味,还不懂事的银毛小鬼骄傲的抬起头,撇着嘴,一口否定掉海砂的话。海砂飞快的伸手,戳了下软萌的包子脸,差点惹得小鬼银毛直立。

“你的大哥是忍者吗?”

海砂打开卷轴,《忍者心得》四个字映入眸中,让她不禁想起砂忍村的训练方式。她合上卷轴,又打开,这个动作被重复多次后,她问了一个问题。卡卡西站起身,左手叉腰,右手拍着胸脯,一脸自豪的说道。

“当然,将来我也会成为忍者,像父亲那样强大的忍者。”

铿锵有力的声音中还带着稚嫩,黑眸里装满了自豪之色,像极几日前的她。海砂眼眸微敛,张开嘴,轻声念起手中的《忍者心得》。

“第一条:铭记自己的身份,你不仅仅是忍者,还是木叶的忍者。第二条:作为木叶的忍者,要时刻为木叶着想。第三条……第二十五条:忍者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流露感情,以任务为第一……”

低沉沙哑的女声,隐藏在声音中的情绪,海砂压抑着自己不要冲动的将手中卷轴撕碎的想法。她咬着牙,想起那日在火之国森林,想起了那把砍向她的刀,想起那头如火一般的红发。心中燃起的怒火与悲哀,在诵读心得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卡卡西伸手拉了拉海砂的衣角,满脸担忧地看向她,软软的童声在海砂耳畔响起。

“伤口又在痛吗?”

天真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关切,可爱的脸上除了担忧还是担忧,海砂摇了摇头,转身将卡卡西小小的身子抱进怀中,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柔软的手抚着她的背,从上至下的帮她顺着气息,像是在无声的安慰她。

忍者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流露感情。

而她,也是一名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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