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城堡前的这条街道一路走下去,除了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样子的普瓦和他随身的几个士兵,卡尔便再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这种情况简直就和雾之都前面的那个小村庄差不多,只不过相对的要凌乱一些。
直到看见一个从楼顶往下流淌红色雨水的二层店铺之前,三人的脚步才缓了下来。
商店再往前的街道上咋一看上去很是热闹,街道上满是买卖交易的商贩与行人,只不过仔细一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始终都保持着一个动作,就仿佛他们的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这些血是什么人的?”艾尔最先注意到的倒不是前面那些在雨中一动不动的人们,而是楼顶上不停流下来的红色雨水。
楼顶虽然不算太高,但是想要看到楼顶的情况也只能爬上去才行。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上去。”梅森看着那道红色的水柱漠然的说道,似乎是在警告身后的二人。
卡尔与艾尔对视了一眼,仿佛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疑虑和不安。
“不行,我必须去看一眼”艾尔踌躇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后才说道:“如果上面是公会里的勇士们我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死在这里的。”
“不死在这里你又能怎样?”梅森突然转过身来,一脸凶相的冲着艾尔吼道:“你难道还妄想把他们救活带走不成?”
突然激动起来的梅森让卡尔突然一愣,他完全不能理解梅森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而艾尔却似乎是被激怒了一般,毫不客气的跟他嚷了起来:“你凭什么认定上面的人就一定都死了呢?或许就有人现在奄奄一息正等着我们去救呢!”
“好了!你们都闭嘴。”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的卡尔终于是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制止了二人然后说到:“你们在下面等我,我上去看一眼马上就下来。”
也不等二人说话,卡尔纵身一跃便跳到了对面的墙壁上,然后双腿在墙壁上微微做了一个屈膝的动作紧接着整个人弹射出去直接落在了商铺二楼的楼顶上。
只一眼,卡尔顿时感觉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板。
几具尸体相对而立,手中的武器深深的插在对方的身上,而且看他们的伤痕好像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了很多次却完全没有一点躲避的意图。
看他们那已经凝固在脸上的表情写满了绝望与挣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几个人卡尔都认识,都是公会里的老成员了,记得以前刚进公会的时候这些人还总是拿他开玩笑。
刚进公会的时候卡尔还只是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子,那时这些人经常把他抓到一些奇怪的地方然后躲起来看他大哭的样子,有的时候是钟楼的指针上,有的时候是深山的怪物洞穴中,甚至有的时候他们还把卡尔丢进女浴室中然后装作管教小孩的大人揪着他的耳朵正大光明的从女浴室转一圈又走出来。
当然出来的结果是一群人被看澡堂子的老板娘暴揍一顿丢出了门外,然后又被威胁说再敢来的话见一次打一次。
虽然这群人在他的眼中简直就和恶魔一样,但是卡尔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那些日子很简单也很快乐。
记忆如倒带似得在眼前闪过,如今看着他们惨死的样子那些记忆便犹如锋利的小刀一样切割着卡尔那看似坚强的心。
卡尔轻轻的阖上了这几个人的眼睛,牙齿在他的嘴中嘎嘎作响。
“上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卡尔前脚刚一落地,艾尔立刻就迎上前来迫切的问道。
“恩,上面啊。”卡尔转过脸去背对着艾尔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就是死了几个黑衣人而已,我们快走吧。”
虽然艾尔看不到,可是梅森回头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卡尔那阴沉到极点的眼神,当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啊~“艾尔长舒了一口气,小手不停地拍打着胸脯说道:”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说完,便又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向公会的方向赶去,不过可能由于她急切要赶回去的心情,刚闯进人群中就撞到了一个老人。
“啊~对不起大叔!”艾尔连忙转过身来微微的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可当她抬起身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刚才的那个大叔不见了。
“奇怪了,大叔哪里去了?”
一时间的变故让艾尔傻愣愣的立在了原地,可是卡尔二人在后面看的清楚,那个老人在艾尔碰到他的瞬间就已经溃散成了灰烬然后被冲进雨水里不见了。
“别找了”卡尔拍了拍艾尔的肩膀轻声说道:“这些人已经被吸干了灵魂之力,如果再接触到任何灵魂之力的话身体就会瞬间崩解。”
“怎么会这样”艾尔不敢置信的看着前面街道上一动不动的那些人,眼中填满了愤怒。
就在三人停驻不前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三人的注意力。
只见不远的的前方突然腾起了大片的尘土,然后尘土又被雨水冲刷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不好,是公会!”卡尔看着尘土冒起的那个方向大吼一声道:“快走。”
视线回到现在的西奥公会,只见一片宽阔的废墟上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正死死地追赶着一个拿着双刀的男人。
而在废墟的不远处还有一个体型非常强壮的人正坐在石墩上翘着二郎腿无聊的看着这场战斗。
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是尼普顿,这片废墟的前身西奥公会的会长。
只不过此时他的精神已经算不上正常了。
尼普顿疯狂的追逐着般奴,眼中血色一片看不到任何理智。
巨斧在他的手中轻若无物的挥舞着,每一次砸到地面的时候都如陨石撞击般的使地面颤抖几次。
只不过这样的攻击除了每一次都落空之外,唯一的战绩就是把西奥公会给砸了个稀巴烂。
“看来是差不多了。”般奴的速度随着尼普顿渐渐的变缓也渐渐慢了下来,直到现在尼普顿已经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为止,般奴这才转回身来面相尼普顿。
“你很能打!虽然只是一个残次品的狂战士。”般奴紧握着手中的双刀,一步一步的走向尼普顿说道:“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被举到空中的钢刀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似乎能看的到过往死在这把刀下的亡魂还在刀身上悲鸣。
“死吧!不知名的战士。”
话音落时,只见般奴手中寒光落下,眼见下一秒尼普顿的人头就要落地。
可就在这时,尼普顿突然抬起一只手猛地抓住般奴的手臂。
说时迟那时快尼普顿的巨斧转瞬间便从侧面砍了过来,直奔般奴面门而去。
“阴险的家伙!”般奴双眉突然一皱。
只见寒光再次闪过,一只握着巨斧的手臂已经飞在了半空中。
同时再看尼普顿,除了不见了一只手臂以外,钢刀的刀尖已经从他的后背破膛而出露出了长长的一块刀尖。
然而战斗仿佛并没有就此结束,只见般奴突然神情一凛立刻便向后跳去,就连插在尼普顿身上的刀都没来得及拔下来。
而再看般奴刚才站立过的地方,一把细长的钢刀已经稳稳当当的插在那里只有半截刀身露在地面上。
紧接着一个人就突然出现在了尼普顿的身前,只见那人影黑着脸冷冷的看着般奴喝道:“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