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涟儿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咬着西北口音的女子声音:“水姐姐又在编排我们白莲什么啊。”
“你们还用编排。”
“不怕编排,我们不怕你编排,不怕你误解,只怕你不理不睬,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机缘。”
“大好机缘?”
“当然是大好机缘!”
“那么你们在外面是人人喊打呢。”
“自然是我们道君皇帝和其他神仙害怕事情闹大了引起恐慌。”
潘金莲不屑道;“恐慌?”
“当时是恐慌,要知道末世要来了。”
“你怎么不编排天塌了,地陷了呢!”
那个咬着西北腔调的女子笑道:“天还没有塌下来,但是地的确要陷了。”
“地陷?”
“对,自然是地陷!”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呢?”
那女子从怀里摸出个铜钱来道:“这个你能不能看出来什么?”
“不就一个铜钱吗?”
“只是铜钱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外圆内方的,为什么不是实心的,不是刀形的。”
“自然是秦始皇那个时候就是外圆内方的,这个方孔自然是方便用绳子串钱设计的。”
“错,不学无术。”
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很多人一起道:“对,不学无术。”
潘金莲反而笑了道:“那你们说说这外圆内方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预言了末世到来,铜钱铸成外圆自然是天地相扣天地是圆的,中间的方孔是大地的中央会开一个大洞,人都会掉下去,而我们大宋正好处在天地的中间,也就是说开地洞的地方正好在大宋,而要想获救,就必须有神仙施展大法力把人挪到四边。”
潘金莲冷眼看着这些狂信徒怎么把这个一戳就破的谎言说成一朵花。
“末世来临的时候是有征兆的,第一个便是是金人、辽人、西夏人都比我们强了,你看看我们每年都给人家纳贡不正是说明了这个问题;第二个是黄河比开封还高,只要河口一开,这开封就没了,官家自然也没了,天下自然就没了;第三个是我们很多年没有祭天了,其他天神不再保佑我大宋的子民。”
潘金莲戏谑道:“还有其他天神啊?”
“当然有很多天神了,除了我们的无生老母和救世弥勒,还有道家的三清老祖,三霄娘娘,后土娘娘,东岳王公,西岳山神等很多。”
“这么多仙神怎么只有你家的无生老母救世,其他的仙神不理会呢?”
“这个事情本来不应该说给你听的,但是看着你还不死心,那就说给你听好了。说穿了不值一提,你可知道我们官家不但是人间的皇上,还是天上的道君。”看着潘金莲一脸迷糊,那女子得意道:“天上的神仙也分高低贵贱的,神仙自然要保佑皇家和权贵,然后是有钱人,最后是有用有手艺的人,而贫苦百姓太多,天神也救不过来,大多数是被天神抛弃了。”
潘金莲有些啼笑皆非,但是这种能自圆其说的东西真能吸引很多迷信男女。
那个西北腔的女子接过粗陶碗,狠狠的灌了一口,继续道:“无生老母说过,东边是东岳王的道场,那里是大宋皇上的避难地,现在官家不是改称道君皇帝了吗?而北边已经被金人和西夏的神给占领了,南边有蚩尤和三苗百越等魔神,只有西方才能容纳我们。”
潘金莲戏谑道:“西方不是还有昆仑和瑶池吗?”
“西方当然有昆仑和瑶池,还有佛祖,但是他们都是神仙,没有多少人间的子民,自然用不了这么多土地,所以白莲教的信众才能到西方避难。”
“这么说信奉无生老母就能躲过末世大劫?”
“你想信教就能信啊,你说救就能救啊?”
“你们说了半天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们只是让你见识一下无生老母的无边法力而已。”
“额?”
“无生老母救你也是救,救别人也是救,凭什么救你?”
潘金莲一脸无所谓道:“那怎么才能被无生老母救走啊?”
那女子道:“你不要不在乎,反正我只是负责给你说一遍而已,信不信在你自己,反正我是相信的,告诉你要让无生老母救你,最简单的就是是拿钱买,一个元宝的价格。”
“一个元宝?”
“对,就是一个元宝,为什么是一个元宝呢,自然是无生老母造的救世船就是用元宝形状的,世间的元宝就是根据我们无生老母的元宝铸成的。”(注:元宝其实是元朝铸造的的,但是这里为了方便,拿来一用,各位看官不要较真)
“如果钱不够呢?”
“那你就只能选择第二个,那就要做贡献。”
“要是不愿意做贡献呢?”
“天下哪有光吃饭,不干活的。”
“你家无生老母太伟大了,一个凡人肯定做不来的。”
“其实说一句实话,老母的事情确实不好做,所有在这里的人都不愿意做,但是所有人都做了!”
“为什么?”
“告诉你,白莲教一点都不好,我们所有人都不喜欢白莲教,但是白莲教能在末世救助我们,还能救助我们的父母亲朋,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啊,我们每个人,如果不是为了在末世救出父母,我们谁还愿意在这里了待着?”
潘金莲看着这个自认为无限光明伟岸的人,最后只是艰难吐出个:“额!”
后面的一个农妇打扮的女子说道:“告诉你,身体不过是臭皮囊,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的灵魂是纯净光明的,无生老母就能救助我们这些灵魂,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我们的父母姐妹家人也要坚持下来,不然就太没有孝心,没有良心。”
“不知白莲教要的受苦和奉献都有那些?”
“这个不该你关心,你到什么级别知道什么事情,你现在连信徒都不是呢,胡乱关心什么,你以为我白莲教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恩,不知所谓。”
所有人潮水一样离去,只留下一个坐在地窖口打盹的老尼。